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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成了病态,他便几乎不听别人的劝告,对批评意见则一概不听。夏季的炎热令他窒息;
他常在愤怒和反唇相讥中仓促作出决定。他对接替包克职务的李斯特元帅尤其不满。当李斯
特离开了8月31日会议的会场后,希特勒破口大骂这位元帅。李斯特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5)
8月下旬,德国破获了一个名叫“红色管弦乐队”的间谍组织。这便证实了希特勒的信
念:他周围的人都是卖国贼。这个间谍组织成功地将进攻迈科普的情报,以及德国的燃料情
况,帝国进行化学战的化学原料之储存地点,希特勒坚持攻打斯大林格勒等情况,告诉了莫
斯科。当局进行大规模逮捕后,处决了包括美国公民密尔德·韩纳克在内的46名该组织的
成员。然而,秘密情报依然接连不断地流到莫斯科。这是另一个间谍鲁道夫·罗斯勒提供的
。此人系一出版商,在卢塞恩从事出版左派天主教书籍的工作。罗斯勒(代号为卢西)在德
国拥有不少消息提供者。包括最高统帅部信息组织的第二号人物弗里茨·提尔将军在内;所
以,他的情报远比“红色管弦乐队”提供的重要;他甚至可向苏联红军提供德军作战的日程。
希特勒怀疑,在最高统帅部内可能有间谍,因为他的每个行动似乎都不出苏军所料。由
怀疑发展成为愤怒,而首当其冲的又是陆军将领。9月7日的争论是最激烈的一次。那天上
午,希特勒派约德尔——少数几个依旧受宠的参谋人员中的一个——前往高加索,了解李斯
特在通往里海的山道上何以进展如此缓慢。在与李斯特和山区兵团司令进行长时间的会见后
,约德尔得出结论:局势已无望。他飞返文尼察,向希特勒汇报称,李斯特是严格按照他所
得到的指示行动的。
元首霍地站起身来。“谎言!”他喊道。他接着便指责约德尔与李斯特勾结,说他的任
务仅限于传达命令。约德尔从未见有谁这样大发雷霆。他深深受到刺激,便不顾一切进行反
击。他说,如果你希特勒要的仅仅是一名信差,你何不派个青年尉官去高加索?由于约德尔
当着他人的面“伤害了”他,希特勒大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还向众人瞪眼。希特勒比任
何时候都更加相信自己是谎言的受害者,便匿身于地堡内,闭门不出。
简单汇报情况的会议现改在他的室内举行了。他拒绝与任何一个参谋人员握手。会议的
气氛冷若冰霜,只由记录员把元首的指示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他已下定决心,不让众人对
他的命令有所争论。餐桌旁的那种亲热的同志情谊已宣告结束。此后,元首便独自一人在自
己室内进餐,与他作伴的只有那条德国狼狗——这是鲍曼不久前送给他的,目的在于在越来
越多的问题面前能得到一点休息。(*海姆此后不再记录餐桌旁的谈话。数月后,希特勒回
到了餐室的桌旁,柯本继续作记录,直至次年1月。此后,鲍曼和一名叫缪勒的新闻记者也
作了些记录,但大都无关紧要。)
在文尼察,德军司令部在沉默中焦急地等待着。谁也不觉得自己安全。9月9日,希特
勒断然解除了李斯特的职务,由他自己亲任A集团军司令。接着便有谣言传来,说哈尔德、
约德尔和凯特尔也将很快被解除职务。凯特尔与瓦尔利蒙将军历来私交不深,现在却跑去向
他请教。他问他,是否仍有可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和自尊。“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瓦尔利
蒙尴尬地回答。他忆起,一次,希特勒生气地把卷宗往桌上一扔,凯特尔便吓得面如土色,
不敢动弹。卷宗落地后,这个参谋长竟忘了自己是个高级军官,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是个
低级军官似的。瓦尔利蒙暗想,“这是不称职”的一个典型例子。可怜的凯特尔因不自量力
而失败,但悲剧却是,他从未想担任此职。
在会议上,希特勒继续表现出既坚韧不拔又信心十足。当B集团军司令冯·威克斯将军
和负责夺取斯大林格勒的弗雷德里希·保罗斯将军提出,顿河战线长,防守又薄弱,必须小
心警惕时,元首对他们的关切不以为然。他向他们保证,俄国人已山穷水尽,在斯大林格勒
的抵抗“仅仅是局部的”。俄国人既已无力发动大规模反攻,顿河战线也就不会有真正的危
险了。最重要的,他说,是要“集中人力,尽快拿下斯大林格勒全城和伏尔加河两岸”。他
提出用3个师的兵力去增援保罗斯的第六军的原因就在于此。
这一次,希特勒的乐观确有些理由了。在斯大林格勒地区,苏军秩序大乱。在顿河与伏
尔加河之间,由于军官和士兵开小差或逃亡后方,许多部队业已解体。在通往东部的大小道
路上,成群结队的难民,牵着牲口,扛着农具,向东逃窜。有个不久前才被任命的司令官发
现,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的装甲部队已不翼而飞;炮队、反坦克部队和工兵部队的指挥
员(有些是将军)也已离营逃亡。到了9月14日,大难似乎已快临头。德机狂炸斯大林格
勒城后的伏尔加河,步兵冲进了市中心,拿下了主要的火车站,还逼近了河边。
猛然间,苏军加强了抵抗。援军渡河后,与德军展开激战。15日,主要的火车站竟数
次易手,保罗斯不得不缩小其进攻范围。战斗打得没精打彩,明显地影响了希特勒的情绪。
缺席两周后回到情况汇报会桌旁的瓦尔利蒙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元首久久地恶狠狠地注视他
时,他暗想:“他明白了,苏联是打不败的,他的信心也烟消云散了。”他再也无法容忍曾
目击过“他的缺点,他的错误,他的幻想和他的白日梦”的将军们的原因就在于此。
“他不信任他的将领,连一个也不信任”。恩格尔在日记中写道,“……他会将一名少
校晋升为将军,并让他当参谋长——只要他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好像什么也不适合他的口胃
,他常常咒骂自己竟与如此拙劣的将军们一起打仗。”希特勒决心除掉哈尔德,因为元首最
讨厌的就是他,说他是灭亡的预言家;但又不得不容他,因为他有才干。9月24日,末日
来了。“你我两人一直在受精神折磨”,希特勒说,“我之所以精疲力尽,一半是因为你。
不值得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国家社会主义热情,不是职业才干。这些我并不想
在你这样一个老式军官身上得到。”哈尔德双眼噙着泪水——在希特勒看来,这是软弱的象
征,这也是将他解职的进一步的理由。哈尔德一声不吭。待希特勒发完长篇议论后,他站起
身来。“我走了。”说着,他便昂首阔步离开了房间。他相信,希特勒受女性特点的支配。
“支配他的是直观而不是纯逻辑”,他后来写道,“这是许多能证明这一事实的证据之一。”
希特勒要求接替哈尔德之职的人,一定要与哈尔德相反,于是便挑选了库特·蔡茨勒。
由于是新晋升的少将,蔡茨勒没有哈尔德享有的资格老、有权威等优点。他对最高统帅部和
陆军集团军各将领是否拥有影响力,这是值得怀疑的。蔡茨勒比较年轻,也较缺乏经验;但
深得希特勒常识的却正是这一点。他连升两级,让他当了上将。
从外表看,他并不适合此职。他身材又矮又胖,好象是用三个球连成的。但是,在与希
特勒第一次见面时(有20名左右军官在场),蔡茨勒并未拍马屁。总参谋部因怀疑和恐惧
而受到元首的责骂时,他无动于衷地听着,一声不响。待几乎针对室内每个人的猛烈攻击结
束后,蔡茨勒便说:“我的元首,如您对总参还有什么意见,请单独告诉我好了,不要当着
这么多军官的面说。否则,您就得另找一位参谋长。”他向元首敬了个礼,便步出室外。其
他军官都等着希特勒发火,但希特勒却深为感动。“哎”,他微微一笑,他问:“他会回来
吧,是不是?”
期望在最高统帅部出现新的反抗精神的人们,很快便幻想破灭了。在为庆祝陆军总司令
部落成向军官们发表的讲话中,蔡茨勒说:“我要求每个军官做到下列诸点:他必须相信元
首和他的指挥方法;他必须利用各种场合让此信心感染他的下级和他周围的人们;在总参谋
部,凡达不到此要求的,不管是谁,对我都是无用之徒。”
希特勒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总参谋长,便动身前往柏林发表演说。这篇讲演
是在9月的最后一天,在体育馆为“冬季救济”而举行的群众集会上发表的。听众是经过严
格挑选的,他们不知道元首会说些什么,一个个拭目以待。但,这篇讲话很短,也不激动人
心,他演讲时也缺乏通常应有的那种魅力。许多外国听众觉得,他之所说纯系无关紧要的牛
皮大话,但,他们却未抓住在保证夺取斯大林格勒时讲的反犹的那段话。也许,这是因为他
之反犹的语言重复太频繁之故。那年中,他第三次重申他的预言,就是说,如果犹太人挑起
“一场灭绝雅利安人的国际战争,被消灭的将是犹太人本身,而不是雅利安人”。重复此话
的动机是什么,除了对“最终解决”的秘密有所闻的人了解外,别人是不清楚的。每次提起
此事,都得到大众的公认——公认其灭绝计划;也是给那些担负集体屠杀的精英之师以保证
和权威。他重提首次预言的日期,且弄虚作假,这是值得注意的。这日期应是1939年1
月30日,不是他反复说的9月1日。这不可能是失言,因为希特勒重复了三次。把日期改
在进攻波兰那天,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那天,他便把他的种族纲领与这次战争联系
在一起了。他是让人们对终将面临的残酷现实思想上有所准备:从战斗打响的第一天起,将
犹太人灭绝就是战争的不可分割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