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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又表现勉强。“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弗里茨·赫塞从伦敦打电话给威廉大街的赫维尔说
“那就是,我们立刻撤出波兰,主动提出赔偿损失。希特勒如果愿意这样做,那末,避免灾
难的机会仍有百分之一。”两小时后,赫维尔回了电话。
电话里出现深沉的嗓音——里宾特洛甫。“你知道说话的是谁”,他叫对方不要说出他
的名字。“你立刻去找你的密友———你知道我指的是谁(他指的是霍拉斯·威尔逊勋爵—
—把这话告诉他:元首准备撤出波兰,如德国能得到但泽和走廊上的一条通路,如英国愿意
充当德波冲突的调停人,那末,德国便会赔偿损失。元首授权与你将此建议递交给英国内阁
,并立即开始谈判。”
赫塞大吃一惊。是否有什么东西显灵,在最后的时刻使元首的思想开了窍?抑或这纯粹
是文字游戏,看着德国人战刀在头上飞舞的情况下,能作出多大的妥协?赫塞让里宾特洛甫
将建议重述一遍。他重述了,并补充说:“不要有什么误解,你要再次指出,你是按希特勒
的明确指示行事的,绝不是你个人的私人行动。”
赫塞给唐宁街十号挂了个电话。对方回答说,威尔逊一时没空,无暇见他。数分钟后,
即晚7时44分,张伯伦步入下院,发表声明。“我们在那里等待着,与法庭等待陪审团的
结论一样。”哈罗德·尼科尔逊回忆道。但是首相的演讲从一开始便令人失望。“他的声音
带着某种感情,好像患了感冒,身体有病似的。他是个陌生的人。我们原以为他会发表一篇
激烈的讲话。但没有。”他向听众保证,除非希特勒将其武装力量撤出波兰,否则,英王陛
下政府便肯定要采取行动。接着,张伯伦又断言,若签订这样的协议,便势必把事态推回到
入侵前。这使听众又吃一惊。“就是说,德波两国就发生争端的原委进行谈判的大路是畅通
的。但应明白,以此求得的解决,不但保护了波兰的最重要利益,而且也是在国际保证下取
得的。”
换言之,张伯伦仍在摇摆不定(后来,据肯尼迪大使说,他说过“是美国人和世界的犹
太人迫使他进行战争的”)。工党代主席阿瑟·格林伍德跳了起来:有人愤怒地高呼“代英
国说话,阿瑟!”“我想知道”,他说,“当英国和英国所维护的一切,还有人类的文明,
都处在危险中时,我们还准备摇摆多久?”
有谣言说,国会议员们准备反叛——许多国会议员要求,立刻向希特勒发出最后通牒,
不必等待法国。张伯伦却坚持统一行动。晚9时50分,他打电话给达拉第,建议妥协。达
拉第支支吾吾:他的内阁坚持把让希特勒从波兰撤退的时间延至次日中午。电话刚放下,赫
塞便来到唐宁街10号求见威尔逊。希特勒之撤出波兰新建议令霍拉斯勋爵“明显地动了心
”。但又不愿意将它提交给内阁。他说,自上一次两人会晤以来,局势已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罗斯福已秘密向张伯伦保证,如他宣战,罗斯福便支援他;俄国肯定不会站在德国一边作
战。
赫塞坚持不舍。“在这个建议中”,他说,“我看到了避免战争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
会。也看到了希特勒已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的迹象。不然,我怎么能把这项建议搞到手。”
霍拉斯爵士不相信希特勒已经改变主意。他会为其暴力行动公开道歉吗?如果可以,那
还有一线希望。赫塞说,这种建议,从心理上说,是个错误。至少在希特勒眼中,此次危机
的责任,并不完全是他的。此语一出,威尔逊便一反常态,大声进行反驳。应为这种局面负
责的,是希特勒一人!“如果说,只是因为希特勒不肯道歉,这建议便流产”,赫塞绝望地
说,“那末,人们便会相信,由于可避免而不愿避免,张伯伦要打这场战争。”
威尔逊考虑再三,“好吧”,他说,“将你的建议重述一遍,我或许能转给内阁。”赫
塞重述完后,霍拉斯爵士背着双手,在屋内踱来踱去。有人敲门。一个仆人递给霍拉士一张
纸条,读了两遍后,他就用蜡烛火,将它焚为灰烬——接着又踱起步来。末了,他转向赫塞
。“我不能把你的建议转给内阁”,他说。无疑,纸条是说张伯伦刚才已决定采取行动——
即使没有法国为伍。晚11时30分,内阁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张伯伦说,他拟于次日中午
向英国人民发表一项声明。“因此,我建议”,他说,“明日上午9时,由尼维尔·汉德逊
爵士会见冯·里宾特洛甫先生,对他说,除非中午12时前获复,否则,从中午12时起,
英国和德国之间便存在着战争状态”。他补充说,这项决定有可能促使法国人早些采取行动
,但他也怀疑。
西蒙反驳说,若把最后通牒的期限定在中午,那张伯伦便没有时间向英国人民发表声明
了;期限应定在上午11时。
此建议获通过,会议宣告结束。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窗外打着
闪电。
据他的仆人说,元首当晚躲在总理府,安静地讨论着波兰的战事。午夜后两小时,赫塞
的报告来了。当了解到赫塞与威尔逊会见一无所获时,希特勒便有意发火,借意大利不参战
一事责怪里宾特洛甫。外交部长受斥后,工作还没完——约凌晨4时,英国使馆来电话说,
汉德逊拟于上午9时将一份重要文件交给里宾特洛甫。显然,这是一份可恶的文件,甚至可
能是一份哀的美敦书。里宾特洛甫不想见他。此时,施密特刚好在旁,里宾特洛甫便叫他替
他接见汉德逊。
(6)
9月3日,星期天,一大早天气就晴朗、柔和。这是明媚的一天。平时,普通的柏林人
便会纷纷到邻近的森林和湖泊中去,尽情享受假日。今天,他们不但精神不振,而且还猛然
发现,不知何故他们便糊里糊涂处在大战的边沿。
哪一天早晨施密特都没有睡过头,偏偏在今天睡过了——他只在家中呆了几小时。他坐
上出租汽车,匆匆赶到外交部。他看见汉德逊走进大楼,便从旁门跑了进去。上午9时,他
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里宾特洛甫的办公室里。听见有人通报汉德逊已到。大使与施密特
握了手,却拒绝就座。“非常遗憾”,他深情地说,“按我国政府的指示,我不得不将一份
致贵国政府的最后通牒交给您。”他宣读了这份声明。声明说,除非德国保证于英国夏季时
间上午11时前从波兰撤出所有军队,否则就只有战争。
汉德逊把这份文件递了进来。“本人实在抱歉”,他说,“竟把这样一份文件交给您,
特别是您历来都乐于助人。”虽然汉德逊之精明能干不长留于人们的记忆中,且对元首最终
仍保留着幼稚的看法,但他却成功地驳倒了希特勒,连续几个晚上盯得里宾特洛甫坐立不安
——这些都是值得鼓掌的业绩。
几分钟后,施密特便来到了总理府。元首办公室外挤满了人,他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人们焦急地问他任务完成得如何,他只简单地回答:“放学了”。室内,希特勒坐在办公桌
前,里宾特洛甫凭窗而立。施密特一进来,两人都期望地转向他。他缓缓地将英国的最后通
牒翻译了出来。末了,希特勒转向里宾特洛甫,猛然问:“现在该怎么办?”
“我认为”,里宾特洛甫镇静地说,“用不了一个小时,法国人也会递交一份类似的文
件。”
在客厅里,人们把施密特包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当施密特告诉他们英国将
在两小时内宣战时,室内顿时鸦雀无声。戈林终于开了口:“如果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请
上帝饶恕我们吧!”不管走到哪里,施密特看到的那是严峻的脸孔。连平常热情洋溢的戈培
尔也愁眉苦脸,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里。
只有一人不愿意失望——此人就是达勒鲁斯。戈林在专列里找到了他。他说,元帅为何
不飞赴伦敦与英国人谈判?戈林给希特勒挂了一个电话;令人惊奇的是,希特勒觉得这个主
意不错,但得先征求英方的同意。达勒鲁斯给英国大使馆的顾问打了个电话。对方回答说,
德国必须首先对最后通牒作出回答。达勒鲁斯百折不挠,继而给英国外交部挂电话。得到的
答复是一样的。他仍坚持不懈。他好歹说服了戈林,让他再次向希特勒挂电话。并建议给英
国作一妥协性的正式回答。戈林与元首通话时,达勒鲁斯在列车外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戈林出来了,一屁股坐在毛山榉树下的一张摺叠式大桌前——这里摆了个摊档。他喃喃地
说,有架飞机正等着送他去伦敦。但是,从他脸上的“失望”神情,达勒鲁斯便看出,他已
遭元首拒绝。但是这个瑞典人并不是独具慧眼(在纽伦堡,他悲哀地承认,他被希特勒和戈
林领入歧途)。戈林之装模作样可能欺骗了他。达勒鲁斯之幼稚程度可以从记载中关于他对
此事所作的反应略见一斑:“眼见这位强有力的人物如此失望,如此一筹莫展,我全身热血
沸腾。我知其所为,但我不明白他为何不跳上汽车,直奔总理府,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他
们——我一直认为,过去两月来他对我讲的每件事,他是真心实意的。”达勒鲁斯为阻止战
争而作出的不折不挠的努力——虽有点儿浅薄——就此告终。
上午11时15分,汉德逊大使收到一份电报,要他拜会里宾特洛甫。15分钟后,他
拿到了德国对最后通牒所作的答复——悍然拒绝。汉德逊读完后,抬起头来,发表议论说”
让历史去评判究竟该谁负责任。”里宾特洛甫回答说,“为了和平和求得对英的良好关系,
谁也没像希特勒先生那样作出了如此巨大的努力。”他祝汉德逊先生本人诸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