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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爱的兔子。她抬起头,看到他从房子拐角处走过去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还一无所知,他想道。她把剩下的胡萝卜穿过铁丝网罩塞进笼中,便向他迎
上前去,一边脱掉了她在菜园劳动时戴的手套。
“特里格夫,见到你太好了。什么风把你从城里吹来了?”
“莉萨,你有没有听今天上午无线电广播的新闻?”
她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在吃早餐时听了8 点钟广播的新闻。打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这菜园里。”
“你没有接到电话是吗?”
她那明亮的褐色眼睛中第一次显现了一层阴影,笑容收敛了起来。
“没有。我听不到电话的铃声。电话铃一直在响吗?”
“瞧,莉萨,要冷静。已经出事了。不,不是孩子,是索尔。”
她那在户外晒成棕褐色的脸膛变得苍白了起来。特里格夫·达尔小心翼翼地向
她诉说了半夜三更在遥远的鹿特丹以南的海面上所发生的事情。
“就我们所知道的来说,他完全是好端端的。他没有出什么事,也将不会有什
么的。德国人肯定会释放那两个人,一切都会好好的。”
她并没有哭泣。她镇定自若地站在四周的春莴苣之间,说道:“我想到他身边
去。”
警察局长如释重负。他可以指望她会这样的,但他感到宽慰。现在他可以安排
事情了,那是他更拿手的。
“哈里·温纳斯特鲁姆的专机还有20分钟就要到达飞机场,”他说道,“我来
开车把你送到那儿去。他在一小时以前给我打了电话。他想,你也许会想到鹿特丹
去的,想离他近一些。好了,不要为孩子们操心。我在他们从老师那儿听到什么之
前会把他们从学校里接出来的,我们会照料孩子的;当然,他们可以和我们待在一
起。”
20分钟之后,她便坐在达尔那辆汽车的后排座位上,飞速驶回到奥勒松去。警
察局长用他的无线电话拦住了通往机场的渡船。刚过1 点半钟,印着北欧航运公司
银灰和深蓝颜色徽记的喷气式飞机在跑道上发出隆隆的吼声,掠过海湾的水域朝南
升上了天空。
自从60年代以来,特别是在70年代之中,由于恐怖活动日益增多,就英国政府
方面来说,制订了一套例行的程序以便对付这类活动的爆发。那项主要的程序就称
为危机对策委员会。
当危机变得非常严重以至于涉及许多部门时,由各有关部门的联络员所组成的
委员会便在接近政府首脑机关的中心点召集会议,以便汇集情况和协调各项决定和
行动。这个中心点是白厅中戒备森严的一个密室,比铺有镶木地板的内阁办公厅低
两层楼,从草坪上跨出几步便是唐宁街10号。内阁办公厅的联合审议小组(国家紧
急状态),或称UNICORNE,正是在这个房间中召集会议。
在大会议室的四周是一些较小的办公室,配备了一台单独的电话总机,用抗干
扰的直通线路将联合审议小组与国家机关的每一个部连接起来,电传室中安装有接
收各大通讯社电讯稿的电传打字电报机,还有一间用户电报室、一间无线电报室和
一间配备打字机和复印机的秘书室。那儿甚至还有一间小厨房,可供一位深受信用
的看门人在里面准备咖啡和快餐点心。
在那个星期五中午过后,内阁事务大臣朱利安·弗兰纳里爵士主持了会议,与
会者代表了大臣认为可能会牵涉到的所有部门。
在这个阶段,没有任何阁员在场,尽管每位大臣都派了至少是助理次官级的代
表出席了会议,其中有外交部、内政部、国防部、贸易工业部、环境事务部、能源
部以及农业和渔业部。
为他们当助手的是一群专家们,其中包括三位科学家,研究的学科各不相同,
主要是炸药、轮船和污染;还有国防第一副参谋长(一位海军中将),从国防部情
报局、MI-5 和秘密情报局派来的人,一位皇家空军的上校和皇家海军陆战队中一
位资历颇深的上校,名叫蒂姆·霍姆斯。
“喂,先生们,”朱利安·弗兰纳里爵士开始说道,“我们大家都已有时间阅
读了拉森船长中午的通话记录稿。首先,我认为,我们应该掌握一些无可争议的事
实。我们也许可以从这艘轮船开始……欧……‘弗雷亚’号。我们关于这艘船知道
些什么呢?”
那位从贸易和工业部来的航海专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我在今天上午已到劳合社去过了,搞到了‘弗雷亚’号的平面布置图。”他
扼要地说道。“我把图纸带在身边。图纸非常详细,一应俱全。”
他连续谈了10分钟,平面图摊开在桌子上;他用通俗易懂的外行话诉说着“弗
雷亚”号的外形尺寸、载油量和结构。
当他说完之后,从能源部来的那位专家应邀发言。他让一位助手把一只5 英尺
长的超级油轮模型放到会议桌上。
“今天上午,我借到了这个模型,”他说道,“是从英国石油公司借来的。那
是他们的超级油轮,即英国的‘公主’号的模型,25万吨级,但设计上的差异是微
乎其微的,‘弗雷亚’号只是大一些,真的。”
他依助于“公主”号的模型继而指出驾驶台在什么地方,船长的舱室在什么地
方,货油舱和压载舱也许将在什么地方,并补充说道,当北欧航运公司把这些舱室
的准确位置转告伦敦时,他们就将会了解这些情况的。
四周的人观看着示范的模型,并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但谁也没有像霍姆斯上校
那样洗耳恭听;在所有在场的人之中,他手下的海军陆战队的伙伴们也许不得不去
袭击那艘油轮,并歼灭油轮的截夺者。他知道,他们在登上油轮之前,将需要了解
那艘真的“弗雷亚”号,乃至里里外外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个问题,”从能源部来的专家说道,“船上全是‘穆巴拉克’。”
“天哪!”会议桌旁的一位听众说道。朱利安·弗兰纳里爵士慈祥地望着那位
说话的人。
“是的,亨德森博士吗?”
那位发言者是来自沃伦泉实验所的科学家,他是陪同农业和渔业部的代表来开
会的。
“我的意思,”那位博士用他断断续续的苏格兰口音说道,“是这样,‘穆巴
拉克’,是阿布扎比生产的一种原油,它具有柴油的一些特性。”
他进而解释,当原油撒在海面上时,它既包含可以蒸发到空气中的“轻质馏份”,
又含有不能蒸发的“重质馏份”,而后者就是大家可以看到的冲刷到海滩上的那种
黑色浓糊状物质。
“我的意思是,”他最终说道,“它将扩散到整个这个该死的地方。它将在轻
质馏份蒸发之前从这个海岸扩散到那个海岸。它将一连几个星期污染整个北海,使
得海洋生物得不到生存所需的氧气。”
“原来如此,”朱利安爵士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谢你,博士。”
接着,其他专家提供了情报。从皇家工兵来的炸药专家解释道,如果放置得当
的话,工业炸药可以摧毁这么大的一艘船只。
“那也是一个由100 万吨所代表的重量中所包含的净潜在力的问题,100 万吨
的石油或者任何东西。如果炸开的裂口位于确当的部位,船的载荷不平衡,那将可
使船身散架。最后一个问题,拉森船长宣读的材料上提到‘按下一个按钮’这个说
法,他随后又重复了那句话。在我看来,那儿肯定是放置了十几处炸药。‘按下一
个按钮’那个说法像是指用无线电脉冲来引爆。”
“那是可能的吗?”朱利安爵士问道。
“完全可能的。”这位炸药专家说道,并对振荡器的工作原理作了解释。
“肯定的,他们可以用导线连接每一堆炸药,且可以接到一个短路器上吗?”
朱利安爵士问道。
“那又是一个重量的问题,”那位炸药专家说道,“那些导线将必须是防水的,
外缠塑料层。那么几英里长的皮线的重量将几乎使那些恐怖分子乘坐到那儿去的汽
艇沉没。”
关于石油污染的破坏力以及受难船员微乎其微的获救可能性,有人还提供了更
多的情况。秘密情报局的人承认,他们没有掌握任何有助于从这类人物的外国移民
中鉴别谁是恐怖分子的情报。
来自MI-5 的那个人实际上是那个机构中C -4 部门的副主任;那个部门专门
对付涉及英国的恐怖行动。“弗雷亚”号截夺者们所提出的要求中具有一种奇特的
性质,他对此格外重视。
“这两个人——米什金和拉扎雷夫,”他指出,“是犹太人,是些企图逃离苏
联而最终枪杀一位飞机机长的飞机劫持者。人们不得不设想,那些谋求使他们获得
自由的人是他们的朋友或崇拜者。那趋向于表明他们是犹太同胞。符合那种类型的
惟一人物,是属于‘犹太人保卫同盟’的人。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只不过是举行示
威游行和打闹一番。在我们的案卷中,自从发现艾根和斯特恩集团以来,我们还没
有见过犹太人为了使他们的朋友获得自由而扬言要把人炸死的事。”
“啊卜但愿他们不要开始干那种事情。”朱利安爵士说道。“要不是他们的话,
那么还有谁呢?”
C -4 部门来的那个人耸耸肩膀。
“我们不知道,”他承认道,“至于列人我们案卷的人中,我们没有发现谁因
失踪而显得引人瞩目。从拉森船长的无线电通话中,我们也无法找到可以表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