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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怪与彻里曼动也没动。
巫师又强调的说:“坐下,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冲着这句话,不怪拉着彻里曼坐到摆着草垫的地上,并且说:“我们坐好了,请告诉我们如何回去?”
“放松,不必担心。”巫师喃喃低语毫无意义的咒语好阵子,盆内的火在他的舞动下,怒张狂吼,顷而又消灭下去。“我的神告诉我,你们两位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一个人身怀许多仇恨、血腥、阴影与暴力。是你吧?年轻小子。”
不怪可以感觉到身旁的彻里曼变得惊讶而僵直,他不喜欢听见巫师的臆测是可以想像的。她害怕彻里曼会太过冲动而毁了他们离开的机会。所以她紧握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这与我们想回去有什么关系?”彻里曼终于压下愤怒,较为冷静的说。
“你来自西北方一个遥远的国度,不远千里。”巫师又说。
“我必须完成我的诺言。”
巫师沉默了下来,他开始念咒语,高伸双手向天,做出祈求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停下,“你的敌人未死,前面还有着许多的关卡等着。你会回去的,年轻人,很快。天意不可违,就算我也不敢挡在命运之神的前面,他要你回去完成未完成的。我们都只是他谦卑的奴仆罢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我是个巫师,年轻人。”驼背巫师双臂平展伸直,“我接受来自他的旨意,再转告给众人。如此而已。”
“所以他要你救我们的命?为什么?”
“我身为一个巫师有许多年了,所有我知道的,全都是他让我知道的。所有你的问题,我没有解答,等待他向你显示吧!”
虽然搞不懂这名巫师的把戏,但不怪知道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呢?”“当明日太阳落下,你们已回到各自的地方。”
不怪皱起眉头,“各自的地方?”
“是的,你回你的,他回他的,你们方向有所不同终点自然不同。”巫师双手伸回,“你们可以离去了,长毛会带你们休息。其它的事我自会安排的。”
就算不怪有任何想追问的意图,她也没有机会再开口。那位巫师在一阵轻烟之后,就消失于祭坛之上。
彻里曼只是摇头说:“装神弄鬼,我看八成是另一个方术之士,懂一点星文天象,鸡毛蒜皮的东西。就算让他说对一点,误打误撞的成分还比较大,不值得一听。”
“我认为那听起来像真的。”不怪说。
他怒眉冷目,“那就别把它当真。你会和我一块儿回去,懂了吗?”
根本没必要对她大叫,错又不在她,难道说实话也犯法?不怪抬抬眉,“如你所愿。”
“很好。”他捉起她的手,劈头往外走。
夜晚在村中的大会堂前,大家替不怪与彻里曼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对这群从未见过外来者面目的侏儒来说,或许真正想办宴会的理由,是因为可以正大光明的观察他们两人,比较看看是否有所不同。
但不论理由是什么,不怪意外的发现她玩得很开心。
大部分的人都对她非常客气与和善,他们会以特殊的乐器与鼓拍打出奇妙的音乐,在月色下火光边跳舞,女人们甩着长发、男人们咬着长刀,一种非常强烈而又独特的舞步。
喝着自酿的水果酒,吃着香料与干果一起煮的肉,现摘的野菜。在这片安静宁祥欢乐的气氛中,外界越形遥远而不真实,究竟是现在她身处梦境呢?或是以前外界的种种都是她在作梦罢了?
她是真的摔下悬崖没死?或者她进行的不过是另一段人生的插曲?她想不清楚,这该如何是好?
隔着升起的烟,不怪望进彻里曼的双眼。
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微笑着,是梦也罢,是真也无所谓,只要这刻存在,她就能活下去。他在那儿,以那双具有魔力的绿眼,莹亮的注视着她。
她看见他转头向身旁的长毛等人说了些话,然后站起来走向她。当他伸出手拉她起身时,不怪觉得轻飘飘的,凡事都笼罩上一层迷迷蒙蒙幻梦般的魔法。就连东歪西倒也都很有趣。
彻里曼扶住她离开众人走进夜色中时,不怪咯咯笑着。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问。
“每件事都很好笑。”她下停的傻笑着,她自己也没法度。
“你醉了。”他说。
不怪又咯咯笑了好一会儿,“不,才没有,打自出生起我就没有醉过,我酒量最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你在叨念些什么?”她皱起眉头。
“没什么。你该上床睡觉去了。”
“不要。”不怪挣扎着,“本姑娘还不想睡,你瞧,我可以跳舞,还可以耍剑给你看!”
那件薄纱状的衣服可经不起折腾,彻里曼抱住她以免曝光,“不许胡闹。”
“不许?”她尖声叫着,睨看彻里曼,“谁说不许?你越是不许我越要做!来啊!拿剑给我,我要舞剑。”
看样子道理是讲不通的。彻里曼撇撇嘴,干脆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你在做什么?”她歪头问道。
“服侍你上床。”
她噢了一声,皱着头,“可是今夜月色好美,我不想上床。我想唱歌、跳舞、练武,还有……我想玩水摘花。”
“明天再做吧。”
不怪突然亲吻他,转不过反应的彻里曼先是愣了一下,面对醉酒美女送上前的香吻,他还没有伟大到推开的地步。她的吻带着酒香与花气,抵不住的热火狂野的窜烧起来,放肆的越过理智屏障,让他松懈一点戒心,放她下来。
双脚一着地,她立刻嘻笑一声推开他,转身便往黑暗的林子里跑去,施展轻功的她在夜色中宛如银白的狡兔,蹦蹦跳跳的消失了。
“该死,不怪回来。”
“来追我啊!容易上当的傻瓜。”她甜甜的笑声像无所不在似的,在幽黑的林子内回响。
见鬼,根本不能给她这家伙沾上一口酒,他暗自发誓未来不怪姑娘若想再喝口酒,可要难如登天了。她根本没有酒量兼酒品,当他一注视到她在火光下晕红的双颊与闪亮的烟水眸子就晓得麻烦来了。
若不是喝醉昏头,那小妮子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他露出一副心醉神迷的微笑,还加上好几个暗示的眨眼。
平常的她就够难缠的,现在又喝醉酒……只怕他要想尽办法才能把她安全的骗到屋内休息。明天她若酒醒,看他不好好训她一顿,他就不姓彻。
“呼啊!你不来找我,我可要自己一个人走了蒙?”她不知在哪棵树上高叫着。“我看到水了,我要下去玩水。”
老天,不会是飞瀑池子吧?她那不叫玩水,那叫玩命。彻里曼一屏息,以前所未有的超速飞奔着,如果她胆敢在他面前往飞瀑里面跳下去,她肯定会得到一顿非常严厉的教训。
当他赶到池边时,星光月色互辉映于池水,长链洁白的瀑布直泄而下,倾注到池内,不断发出轰轰然的巨响。
“不怪?”他叫唤并环目四处寻找着。
有一刻他以为自己猜错了,她没有往这边来。他正要掉头回上找人时,听见一声扑通。彻里曼立刻回转过身,她就在那儿。站在池边一株大树的分岔枝干上,离地足有四、五尺之高,人倚在主树干上。
刚才那声噗通是她把松果往水内扔的结果,她手上还有两三粒,正抛着玩。
彻里曼双手揽着胸,“下来,不怪。”
“你拜托我下去吗?”她昂起下巴,也学他傲慢的说。
他摇摇头。
不怪朝他噘起双唇扮鬼脸,“哈哈,除非你说‘请’我才要下去。”
彻里曼考虑了一会儿,耸耸肩,转身装作他要离开。
“不许走!”她大叫着。
就在他回头看的一眼间,那小傻瓜居然从四、五尺高的地方往下跳,彻里曼瞪大双眼,想也没想的立刻掉头往树下冲。
像一片优雅的落叶,她轻轻的飘往地面,衣衫缓缓的飘起形成一朵云彩,往下坠……往下坠……
谢天谢地,他接住了。
“我就晓得你不会让我掉到地上的。”
彻里曼吓得没心力对她吼叫,他只能紧紧的揽住她。
“我想我掉进去了。”她在他耳边轻语。
“不,你没有。你是醉昏了。”
“不,你听错我的意思了。”她双手贴着他两颊边,认真的小脸对他很慎重的说:“我想我是掉进你的情网之中了。”
虚惊一场,然后又是这个——彻里曼感谢爹娘给了他一副好胆子与强壮的心智,才经得起她这场折腾。
“因为这样你才急吼吼的往下跳?万一我没有接到你怎么办?”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
“如果我恰巧没接到呢?”
“那我就会碎掉了。”
彻里曼摇头,“你还不算醉得太厉害嘛!”
“如果说我碎掉了,你会在乎吗?”她无辜的眨眨大眼。
“我会把你埋起来——”
不怪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就埋在我的身边,紧紧的窝在一起。”
她迅速破涕为笑,挂上最美的笑容,搂住他颈子,不断的啄吻着他颊边,“答应我,永远不要放手,不要让我掉下去,不要让我碎掉,答应我。”
彻里曼仅以吻来回答她。
隔天清晨他们又回到庙门之中,接受巫师的召见。
长毛与阿饼站在外面,手上还提着两个包袱,“这里面是我们村人们的好意,都是些食粮与水,还有几条毯子。你们俩带在路上,万一在外头没找到自己的亲人,暂时有这些食物还可以撑一会儿。”
不怪——幸好酒已醒了,她头本来痛得要命,多亏阿饼给她一点解酒药,现才能又活蹦乱跳的。
“多谢你了,阿饼嫂子。你帮我把衣裳整得如此干净,还替我打点这些东西,不怪真是无以为报。”
“何必客气呢?我们这儿可难得有外人来,就这百年一次让我们结个缘,以后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