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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我没有拉着你呀。”
四喜有恃无恐得藏在安宁背后,探出碧绿色的小脑袋来,咯咯笑了两声,“来抓我呀抓我呀——”脆生生的竟然是碧水的声音。让听到的人有种莫名的喜感,几个小丫鬟扭捏着笑成一团,碧水刚提上来的怒气打在棉花上似的泄了气,叹了一口气:“四喜,我是欠你吃还是欠你喝啊,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了啊?你给我说话呀,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哦?晚上就把你打出去回你笼子里睡,不给你吃的不给你喝的,让猫来抓了你。”说话欢快了见没鹦鹉应她,抬头一看那小鹦鹉蹭到安宁手上,叨叨的叼的欢快呢,哪有空离她。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杏儿上来安慰她,道:“碧水你怎么就不懂呢?四喜它就是故意惹毛你的,看你生气其实挺好玩的,真的不骗你。”这话儿就是火上浇油了,安宁在一旁还赞同的点头,火冒三丈都不带这么快的,简直就是七窍生烟,万佛升天了。
说话间听到外面嚷嚷声哭闹声,杏儿很有眼色得出去看了,不一会儿回来说:“夫人,是秦姑娘在外面闹腾呢,我恍惚听着说什么夫人克扣她份例,拉着门口老婆子又哭又闹得。”
碧水柳眉一竖,怒道:“老爷走了,还能无法无天了不成!前个是周姨娘现在又成了这秦姑娘。说话也不经大脑,克扣份例这屁话也能说出口,我倒要找她好好理论理论。”回头就看向安宁,安宁笑了,蹂躏四喜的脑袋,“老太太生前就喜静,秦姑娘这样儿喧闹唯恐惊了老太太,你且让她小声些,等老太太百日过了她就是喊破嗓子我也不会过问一句的。”
碧水颠颠的出去了,外面听到吵闹来围观的人见碧水出来了,就往后面躲了躲想看热闹。碧水低声同老婆子说了句,老婆子眼睛一亮转身走了,没一会儿就不知从哪儿掏弄出来一块儿看不出本色的破布,乌漆麻黑的,用枯瘦的手以迅雷之速塞到秦姑娘嘴里。
围观的众人纷纷捂嘴,哎呦喂光是看着就觉得臭烘烘的哩!
秦姑娘一朵娇花儿就成了臭花儿,咳嗽了半天觉得自己竟是被一个丫鬟冒犯了,不免有几分气愤,昂着洁白的脖颈看向碧水,“难不成仗着你是夫人的大丫鬟,就如此不知大小尊卑不分了?”
围观的群众纷纷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秦氏,面面相觑。
碧水瞥了秦姑娘一眼,冷笑一声:“莫不是仗着你是老爷通房大丫头,就敢到夫人院前哭哭闹闹扰人清净了?夫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成?再者说了,你说夫人克扣你份例你有什么证据?要是说不出二五六来,夫人的名声是你这通房大丫头能污蔑的?!”
☆、第五十五章
第一更送到~二更在18点!'
秦姑娘淌眼抹泪,楚楚可怜,张嘴说话又觉得一股儿臭味,听出碧水的指责,她挺了挺胸脯,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如今天冷了送到我房里的炭不仅少得可怜烧起来竟是带烟的,月钱只有一两倒也罢了,我不过是想吃块儿水晶梅花包,厨房竟是让我出钱来买,真真可气。”
碧水狐疑得看了一眼秦姑娘,指了身边的一个**岁的小丫头:“鹊儿,你来给秦姑娘说说通房大丫鬟的份例。”
叫鹊儿的小丫头不慌不忙得站出来,脆声脆气得背书似的说了一通。安宁虽说不会刻薄几位姨娘,但也不会宽宥多少,一切都按照定例来。姨娘一个月二两,通房大丫鬟一个月减半即一两,所以平日里打赏嬷嬷管事和丫头婆子,或是偶尔改善一下口味,又或是想买些什么东西等等的,全都在这月钱里出,而且其他份例都有数,只少不多。
秦姑娘脸色苍白如纸,连连后退就是脚踩到了破布也没在意,泪水涟涟像受了大打击的想要转身离开。碧水眼中精光一闪,快步走到秦氏跟前,低声说了两句,她踉踉跄跄歪着身子走了。碧水满意的回身注视秦氏的丫鬟翠墨,翠墨心里一惊咬着嘴唇哭泣道:“我有跟秦姑娘说,她不听,我又拉不住她……”
“下回儿好好看着秦姑娘,我看她脸色苍白怕不是生病了,既然病了就该在屋里好好养着,把病气传给别人就不好了。”翠墨抬头看碧水,见她说的真切心思一转立马懂了几分。连忙应下了。
秦氏踉踉跄跄地回到屋里,搂着被子直打哆嗦,门口的小丫头蔻儿往里边儿看了两眼就问:“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喝茶?”
秦氏也不答应,蔻儿就当她应了,过来倒了杯温茶端到秦氏跟前,吓了一跳,再去细看只见她面色如纸。再加上她原本就瘦弱,如今不打仔细看就像是那薄薄的纸片人了,真真是吓人。蔻儿也才不过七八岁年纪,哪有见过这姿态,脑子里登时出现什么女鬼缠人的故事,啊的一声扔了茶杯就往外跑,一下子撞到了翠墨身上。
翠墨拉住她。诧异道:“蔻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子?”
蔻儿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掉着泪结结巴巴得说了,“翠墨姐姐,那真是秦姑娘么?”
翠墨失笑,点点蔻儿的额头,道:“你魔怔了不成。哪有鬼大白天出来的?对了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秦姑娘病了,不能见外人,记住了吗?”蔻儿茫然地点头,翠墨打发她去,径自进了卧房,把茶杯捡起来,凝眉心道:也不知碧水跟她说了什么,竟是被吓成了这幅模样?又觉得她硬是要到夫人院前闹实在是奇怪。虽说觉得她是个不着调的,但这争风吃醋的事是没有的,别是被人当枪使了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又想到一个人,不是吧——
月色如霜。点点霜华倾泻而下,地面上仿佛被铺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雾气。树木间,花丛里跳跃着星光点点。犹如乐谱上华美的音符。
“啊——”凄惨的叫声响起,生生把霜华撕裂。翠墨无奈地爬起来,揉了揉睡眼,掀开帷帐,被一双惨白无骨的手勒住手腕。翠墨嘶了一声,挣扎无果,连忙道:“姑娘没事了,你先放开我——”
秦氏蒙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翠墨…我……有鬼…她来找我了…找我了……”
翠墨打了个哈欠,道:“姑娘跟你说了几次了,咱府上有钟馗镇压,还有菩萨保佑,鬼是进不来的。姑娘如今都三更了您睡吧,要不这样我明日出去给姑娘求个辟邪保平安的符来?”
最后一句话就跟救命稻草似的,秦氏紧紧抓住翠墨的手腕,哆哆嗦嗦:“翠墨,对对辟邪,不要来找我了,我没错……”语无伦次得放开手,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不言语了。翠墨叹了口气,放下床帏拉开袖子一看,白皙的手腕上赫然一个青紫的印子,伸手揉了揉,嘟囔几句喝了几口茶,便复又睡去,一宿倒也无话,总算安静了下来。
也是秦氏昨夜叫的太凄惨,隔着院子都能听到,众人皆猜测她惊叫的原因,猜来猜去竟是猜到是不是遇到鬼来了?大清早的,众人皆打了个寒颤,齐齐瞪了说这话的人,呸呸了两口:“罪过罪过,无心无心。”众人都不敢再言语了,但心里都紧了起来,做事愈发小心翼翼。
翠墨迷迷糊糊地被叫醒,看到秦氏凑在自己跟前被吓了一跳,抚了抚胸脯:“秦姑娘你这大清早作甚?”
“翠墨你快些出去求香拜佛,找大师求辟邪符来,这一夜我竟是吓坏了,惶惶然然竟是看到了老太太。”秦氏的话把翠墨的魂吓掉了一半,捂住秦氏的嘴,“秦姑娘且别说出去,我去求,不过——”翠墨拉长了声音,见秦氏焦急才说:“你也知道,心诚才灵,这香油钱可少不得。”
“你说的极是,你且等着。”秦氏转身进了里屋过了会儿拿了个灰绿色的小包袱出来,从里面捡出来五两碎银子塞到翠墨手里,哀求道:“我不能出府,翠墨你且代我好好跪拜菩萨,一定要称心诚意,我是怕呢。”
翠墨掂着手中碎银子,心想她竟然不知道秦姑娘还有自己梯己。眼睛往她手上的包袱瞧了瞧,不着痕迹得转过来笑道:“你且放心,等吃过早饭我就出去。”
秦氏方才有了些笑容,这才一夜她脸色就蜡黄,眼中的红丝掩都掩不住。可劲催促翠墨快些,等翠墨走了恍恍惚惚得躺在床上,揉着被子好久没阖上眼。友蓉听了丫鬟说将起来很是诧异,往秦氏这边走,蔻儿拦住她脆声说:“友蓉姑娘你快回去吧,秦姑娘生病了,怕过给你病气,大冷天的就不好了。”
“昨个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想起昨夜的叫声又不好问出来,友蓉笑的憨憨得,“严不严重?请大夫来看过没?”
蔻儿说:“就是脸色苍白些,没甚严重,倒也没请大夫,吃了药过上几日就好了。”蔻儿是个憨厚的,这话还是翠墨教她说的,鹦鹉学舌似的学给友蓉听。
友蓉道:“既如此我改日再来瞧秦妹妹罢,不然等她若是大好了就差人跟我说声,都是一个院子的,几步路的事儿。”蔻儿点点头,歪头看友蓉离开的背影,心想翠墨姐姐真是厉害,怎么知道友蓉姑娘会问这些话呢。
她口中的翠墨姐姐正高兴的掂着手中碎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两下,笑得合不拢嘴,心想:我原本以为秦姑娘就是个皮相好身段好才成了老爷的通房丫头,哪曾想她竟然还有自己的梯己,看着倒还不少呢,真是小看她了。瞧着手中的二两银子,她不禁得意起来,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竟能赚到二两银钱,四处看看就把银子塞到袖子里,急匆匆得走了。
杏儿从外面进来,掀开挂在里间门上湖绿色绣梅花的软帘进去,见碧水正凑在安宁跟前核对库房记录,朝安宁福了福礼,柳眉一竖瞪向碧水:“碧水你昨个跟秦姑娘说了什么,弄的外面个说她见了鬼儿,弄得人心惶惶,都是你做的好事。”
碧水哎呀一声躲过去,揉了揉被杏儿打到的手背,白了她一眼:“你怎得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我呀,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