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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分给了新皇的亲信。京畿里几位郡王,顺忠郡王虽是正经的皇室之人,但因为在今上登基时站错了队平白惹了圣上猜忌,虽皇家优容,但手中并无实权。而异姓的诸如南安郡王之流虽是得先皇宠信,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但事实上呢不过还承袭着爵位面上光鲜,还有其他几位公侯……吴阁老越深思越觉得惶恐,算来算去。担任重职掌握实权的基本上没有。不知不觉这一年来皇上以各种名义升迁平调了不少人。还有被撸了爵位,被参劾丢了京畿兵权。江南科考舞弊案牵连到的两位总督,三位尚书……使得原本仅有几位握有实权的也被圣上‘荣升’了,看似升官加禄,但实际上是贬谪了。他们为眼前似锦繁花晃花了眼,竟然到如今还在迷雾中翻不开眼,事到如今他这个内阁首辅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事到如今,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皇上玩味的看着吴阁老颓败的神色,还有太医院传来的消息,心情不由得大好,若不是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造成朝局动荡,这些人还是先留着。
转眼已到了腊月,渐渐有了过年的喜庆。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就算是要过年也颇为低迷不爽,即便是以半年为期,但对有些还未看清局势的让他们把吃的吐出来无疑是强人所难。再加上受了上面的关照,对前来追缴亏空的诚郡王态度虽然不至于不敬,但也不会有多恭,甚至是一推二五六,哭穷谁不会啊,要不就是学后院的娇花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大过年的逼死臣子传出去多不好看。因而这非但没了过年的喜庆,反而是刻意表露出一副惨淡的模样,不仅自己如此,若是看到旁的官员筹措银子上缴,还出言嘲讽。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做派被那些嗅觉敏锐的朝臣听闻,心里暗嗤,都是一帮子拎不清的,没瞧见这段时间大理寺被请进去不少的老爷们了吗?回头就关照自家夫人,少于那些人家来往,被那些跟鲨鱼闻到血缠人的紧的御史言官们瞧见了,万一被连累了怎么办?
其中最值得玩味的就是吏部侍郎,按理说这位的嫡女如今是诚郡王的侧妃,这不应该‘身先士卒’起带头作用,但吏部侍郎却是摆起了长辈的谱,愣是不还,让诚郡王实在没脸。不知暗地里被多少人看了笑话,这种妄图左右逢源却又拎不清自个几斤几两的人最为人不耻,还有那些个同情诚郡王的,有了这么拖后腿的外家。
外面的风风雨雨倒于张府没什么关系,扬州那边儿张致远也通了气,大家只要拎得清,贯彻旨意就行了。安宁此时怀孕已快八个月了,府务什么的自然不用她费心,给各处的年礼往来也有碧水杏儿她们按照旧例拟了单子给她过目,略作增减也就是了。还有些需要费心的,跟着嬷嬷们学了两年管家的张玫被拿出来顶缸,大多是按照旧例来。再者张家正经主子也不过有限的那么几个,虽然面上规矩大,但家常里相处,就那么几人还按规矩拘泥着,哪还找出点天伦之乐来,只要大处不错,细枝末节的能省就省了,就是张玫应付不过来,还有惯常管事的大嬷嬷在一旁帮衬,因而一通下来也差强人意。
不过腊月除了准备过年的一通事务,这边两个孕妇也要生了。腊八刚过,安然那边就有管事娘子来报喜:“给大姑奶奶道喜了,二奶奶生了个千金!”说起来安家这边安和已有两子一女,安然这里的压力就相对少一些。比起安和这个大哥来,安宁和安然姐弟感情更好些,就是这几年安然在京城为官,和张家来往也多,姐弟感情亲密。这弟妹生了个女儿,安宁这个做姑母的也不吝啬,当下封赏了管事娘子,又让碧水从库房里拿出了些适合坐月子的妇人吃的贵重补品,让管事娘子一并捎带回去。这边还不得停歇,过了没几天,澄泓家的古氏就开始发动了,稳婆和大夫早就预备了,古大奶奶也过来照顾女儿,翌日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古氏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儿。比起有些人家的故作惨淡,他们是喜事连连,给原本要过年的喜庆笼上了由新生儿带来的浓浓的欢愉。
景曜景佑还有福久一溜儿似的跑去瞧表妹和侄子,回来后景曜一脸的嫌弃道:“娘啊,小孩子生下来都那么的…嗯不入眼么?”好歹没把丑的跟小猴子似的说出来,不过这‘不入眼’也没好到哪儿去吧!景佑搂着福久揉搓了两下,笑道:“哪有,福久刚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可招人喜欢了!”
景曜和福久那是在娘胎里养的好,加上又得了灵气滋润,各种灵果的被吸收,生下来不似其他孩子皮肤没长开红彤彤皱巴巴的样子,反而是白白胖胖,娇嫩的皮肤一点都不皱,粉雕玉琢的自然招人爱。安宁笑道:“小孩子刚生下来大多是那样的,等过几天皮肤长开了,就好看了。”
景曜撇撇嘴,显然还是觉得自家弟弟好看,就算是自己的表妹和侄子,丑不拉几的样子实在不惹人爱啊!视线落到景佑身上,贼兮兮的笑两声:“这话我是信了,看景佑就知道了,娘不是说景佑生下来跟个小猫崽儿似的么,看现在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哈~”
景佑声音从后槽牙里滚出来:“景曜,你完了!”自从公鸭嗓得罪过他后,他就对这类言语深恶痛绝,景曜一个‘水灵’踩到了他的地雷上,引爆了,结果俩人跑到院子里打了起来,被回转的张致远逮个正着,家法伺候!
☆、第三百零八章 进宫朝贺
张致远坐到一边儿,略带担忧的看着安宁高耸的肚子,安宁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就道:“怎么了?”
张致远道:“三十进宫朝贺领宴的事,如今你双身子不便利。”
经张致远这么一说,安宁才想起还有大年三十诰命命妇进宫朝贺领宴的事,在扬州的时候天高皇帝远的根本就没有这种劳心劳神又特别繁琐的事来。不过到了都城,这种宫廷大典她参与的次数并不多,皇上的万寿、皇后的千秋,还有每年大年三十进宫朝贺领宴,非比一般。往年还没什么,到大年三十的时候肚子的包子都八个多月了,就是平常在家的时候,每日丫鬟们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服侍,就是在院子里走一圈都让她们心肝颤啊颤的。更何况这次是进宫去,那繁琐的规矩礼仪,还有人来人往的,让大老爷不担心都不行。
安宁捻了一颗蜜饯塞到嘴里,还得安抚孩子他爹,并保证自己会千小心万翼翼的。
景曜和景佑被家法伺候,景曜鹌鹑似的蹲在墙角画圈圈,景佑揉了揉被景曜招呼到的胸膛,幸亏是冬日穿的厚,俩人也没使多大力气,打在身上也不是很疼。只是景佑觉得委屈,明明这件事就是景曜挑起来的,被说‘水灵’的是他,怎么父亲不分青红皂白,问也不问缘由就把他们俩一起罚了。又耷拉下眼皮看好奇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他们俩的弟弟,景佑眼角直抽搐,他严重的怀疑福久是来看他和景曜的笑话的,只是面对弟弟那纯净的眼睛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瞧福久手里还抱着白铜小手炉,睁大着黑琉璃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哒哒的跑开了。
景佑愤懑的朝着景曜撅起来的屁股踢了一下,颇有些恼羞成怒,关键的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恼怒。瞪了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的景曜,心情总算好了些,决定不与这个白痴一般见识。
面壁思过结束了,景曜好赖不赖的讨了一顿饭吃。颇为得意的冲景佑示意,景佑无视之。
“厨房里炖了青橄榄雪梨猪肉汤,冬天多处烧炭,这汤清肺利咽,润心肺,补中益气的养生功效,正好。”安宁揉揉鼓着腮帮子眉眼弯弯的福久的头顶。笑着说道。外面不像是在家里,铺了地龙,再者孕妇闻多了碳气不好,这铺了地龙就很是方便了。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好了,张致远上朝时殿内有火盆,吏部有炭盆;景曜景佑和福久入学时候也是有炭盆,不过就算炭盆不足几个孩子也不会被冻着。安宁在他们的棉袍上还有大氅、斗篷上都缝了碧火晶,还有张致远身上穿的那件雪蚕丝制成的软衣也是很保暖的。
进入腊月后时间就像陡然变快了似的。忙碌起来也觉得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灯笼红灿。桃符油新,各处红火喜庆。一早,怀孕近八个半月的安宁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一品夫人华贵朝服,凤钗翟冠,红大衫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除了这样的场合安宁基本上很少做华贵繁复的打扮,不得不说这一套一品夫人朝服可够沉的。不过这般华丽繁复打扮下来,高挑的身材配上隆起的腹部,端庄大气,浑身透着一股高华气派。
虽然自信于自己的身手,但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的。穿上防滑的鹿皮靴子,就是膝盖上也带上由保暖皮草制作的护膝。想到这几天张致远时不时的来一句碎碎念,担心这担心那的,都快成老妈子了,虽然是表面上不耐烦张致远唠叨,但心里安宁还是很受用的。这从她不制止张致远唠叨这一点上来看就能看出一二来。张瑶,古灵月和沈静柔是五品宜人,古氏和沈氏虽然还没有出月子,但还是得进宫朝贺领宴的。安宁见她们俩神色尚佳,在路上关照叮嘱了几句。古灵月端看自己相公的干亲,身着一品夫人华贵的朝服,即使隆起的腹部也掩不住她周身的高华气派,华贵中透着清雅,即使是知道她已经三十岁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但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岁,说是双十都不为过。又听她软言说起些注意事项,江南的吴侬软语听在耳中很舒坦,便用心记下来。
等到了宫门后,按照品级站队,安宁又趁机叮咛了她们两句,看她们点头后方才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京城里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多少,不论这些还有那些个宗亲公侯夫人,即便安宁这个一品夫人位置都不算靠前。吉时到东华门大开,未进宫门前需磕三头,随即由一行内侍领路前行至皇后的长春宫。安宁实在庆幸自己膝盖上裹着皮草制成的护膝,不说保暖,就是这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