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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将来安然成亲日子也能过得充裕些。安夫人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不会拒绝,这算是双赢之事。不过安夫人吃过安老太太偏心的苦,也断然不会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下一辈上,虽然偏疼安然一些,但也知道分寸,好歹什么都不会越过安和这个嫡长子去。
再者澄泓,除了他叔叔替他置办的产业外,张家这边自然不会吝啬,他们虽不至于视金钱为粪土,可是也不怎么看重。当初认下澄泓为义子,自然是有日后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帮扶弟弟,不说旁的,澄泓孝顺友爱,心性难得,如今已经自立,能够自己支撑起门户。投桃报李的,所以等澄泓和古灵月定亲后,安宁就和张致远商量了,将几处是良田的田庄还有几间铺子划归到澄泓名下,房契地契都是给了他的。
☆、第二百五二章 自欺欺人
今日本来就是张府请故交亲友吃年酒的日子,待到客散,安宁领着福久回了正房,到晚些时候张致远才领着景曜和景佑回来。
宴席上难免推杯引盏的,安宁又命丫鬟沏了浓茶来,景曜和景佑先回自己院中换了衣裳再来。
他们兄弟俩的院子紧挨着,一院子为清晖院,一院落为墨韵院,收拾的极为舒适雅致。待景曜换了衣裳,却是往景佑的墨韵院去了,见景佑脸色有些不愉,以为他在为宴席上的事揪心,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众人,忍不住宽慰道:“你且别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不过是句无心之言罢。”
景佑斜了他一眼,整了整下摆,神色淡淡的,道:“你以为我是为那个烦忧不成,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
景曜哼一声,道:“不然还是为了哪般?你这人还真钻起了牛角尖,不管你是不是娘亲生的,这些年娘对你可有半点偏颇?从小到大,哪件我有的,你没有的?而且我可听大嬷嬷说起过,小时候你跟个猫崽子似的,可都不是娘悉心照料,小时候你的衣裳哪件不是娘亲手做的?玩具箱里的玩具哪个不是娘给准备的?娘可曾因你不是她亲生的就薄待你了,反而是掏心掏肺的把你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这件事儿,怎么到如今才这般作态?”景曜未出生的时候在安宁的肚子中得到灵气的滋养,聪慧过人,记事又早,小时候的记忆他依旧很清楚。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即使亲生儿子教养在跟前儿,也不过是每日请安、用饭时见上几面说说话罢了,日常皆是丫鬟仆妇照料。像安宁这般亲自照顾他们,做衣裳、喂饭不假丫鬟之手,后来寓教于乐。教他们读书都是十分的难得,更别说在他们在外读书时,时时惦念,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衣裳。件件都是贴身,安宁亲手做的,母子感情自然是深厚,从他们俩还时不时的向安宁撒撒娇,争争宠就可见一斑。这会子见景佑为此生出嫌隙来,自然不悦,说话就有些尖锐。
景佑闻言苦笑一声。道:“你还真当我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成?”
“难不成不是?”景曜听他这话扬了扬眉,叠着胳膊倚靠在黄花梨的外圆内国的博古架侧边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景佑恼怒的瞪了景曜一眼,亏还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这时候不往深处想,还到这儿挖苦他。从箱笼里找出件杏黄色的锦缎长袍,领口袖口滚着雪白的貂毛,穿上。抚平衣角。对上景曜的眼神,皱眉,气死他了。冷哼道:“你还知道我早就知道我不是娘亲生的,那我待娘有什么不同?!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景曜也恼了,扬声道:“我不懂?你倒是说说让我明白啊,别把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不成?”
景佑本就心情郁卒,被景曜那么一搅和,也不知如何跟他说是好。难不成是要跟景曜说,因为你是正儿八经的嫡子,我不是,才想着退让不成?他原本就因为自己不是安宁亲生的就很难过了。但安宁真的待他和景曜没什么差别,甚至有时候还更疼他一些,这让他好过不少。但家里是家里,跟外面不一样,嫡庶还是很分明的。景佑心思细些,到底是想的多了。这事情压在心里头,时间长了,难免有些抑郁,这几日跟在父亲身边,那些客人言语间的话又时不时的再标榜嫡庶不同,就算是他记在娘亲名下,又是娘亲养大的,再外人眼中看来到底是和景曜不同的。只不过没想到景曜不理解也就罢了,还拿‘白眼狼’来比他,怎么让景佑高兴的起来。
兄弟俩一言不合,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打了起来,又因房间都是安宁细细安排的,怕是动起手来弄乱了,就打到了外面去。他们俩在广安寺随武僧们学的绝非是花拳绣腿,又安宁时不时将空间里的灵物拿出来给他们,学起武来融会贯通,内气初具,便是景佑别看唇红齿白,翩翩小生模样,却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这会子又急于发泄,打起来也不留手,而景曜也不多让,抿着嘴,他平时多是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如今抿着嘴绷着脸,更有几分张致远的气势。厮打起来虎虎生风,把墨韵院里伺候的丫鬟仆妇唬的不轻,还是大丫鬟稳住了连忙差人去正院里报告。又叫了长随们进来,妄图将两位小祖宗分开。安宁给景佑和景曜挑选的长随或文或武,便是有一半长随是会拳脚功夫的,刚想上去拉架,就被景曜喝住了。主子发话,下人们也不敢上前,只得面面相觑的看兄弟俩在院子中打架。
大丫鬟初晴急的直跺脚,哭丧着道:“我的天呐,这大多年的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要是少爷们有个好歹,仔细点咱们的皮!”
安宁正和张致远说话呢,乍一听墨韵院的小丫鬟来报说曜少爷和佑少爷打起来了,还以为是兄弟俩闹着玩呢,哪知道小丫鬟说两人打的十分较真,不像是闹着玩的。话也不说了,夫妻俩赶紧往墨韵院赶,安宁蹙着眉道:“他们兄弟俩又因为什么闹起来了?这大过年的,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等到了墨韵院,见好好的院子被搅的乌烟瘴气的,兄弟俩打的难分你我,周围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近前,见张致远和安宁过来了,赶忙跪下磕头请罪。张致远恼了,直接上去分开两兄弟,众人还没看清楚老爷是怎么挡在中间的,少爷们就分开了。
安宁见他们分开了,又见衣裳凌乱,发髻也有些散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收拾了再过来。”又问跪倒在地的大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们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还有你们不知道将少爷们拉开,还在一旁看着,啊?要是少爷们受了伤,你们九条命都赔不起。”
严肃的小脸,轻重缓急的声调。湖水般静谧的眸光,不曾想也会给人这么大的压力……初晴等跪倒在地,强忍着压力,将事情说了一遍。“都是奴婢们的错,以后绝不敢如此了,请太太责罚。”
安宁揉了揉眉心,冷道:“看在过年的份上,不责打你们,每人罚两个月月钱,好好服侍主子才是正经。”虽这件事没这些奴才们什么错。但这时代就是如此,不管有错无错,主子总没错,也不是做主子的次次会给下人申辩的机会,安宁罚的都是轻的。这些丫鬟长随们大多是家生子,再清楚不过的了,因而赶紧磕头称是。
安宁转过身来见景曜和景佑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气的不打一处来。和张致远对视一眼。张致远道:“跟着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正房去,安宁安抚了福久,柔声道:“福久乖。先回去玩啊。”示意春酌领福久回西厢房,让景曜和景佑进来,让丫鬟们退下去。
张致远和安宁端坐在正首,坐在搭着墨绿缠花椅搭的花开富贵红木椅上,景曜和景佑跪在下面,厚厚的百蝶穿花的地毯上。
安宁给张致远丢眼神,大老爷开口道:“说罢,怎么回事?”
两兄弟对视一眼,倔强的都不先开口,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
这俩倒霉孩子。安宁终究是心疼孩子,柔声问:“伤着了没?”虽说两人脸上没挂彩,但不代表不是没往身上招呼,虽说冬日里穿的厚衣裳,见他们俩打架的那个狠劲,肯定没手下留情。
到底是娘。景曜瓮声瓮气道:“没有。”
却没料到景佑低着头就在那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无声掉眼泪,“娘,安康身上疼。”
景曜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连小时候的小名儿都自称出来了,原本四岁之前家里人都叫他们俩小名儿,等大了些才称呼他们大名,就是和安宁撒娇的时候,偶尔才以大名自称的。他这儿没叫疼,这家伙就哭起来了,难不成真的打疼了?他们兄弟俩打架虽然没手下留情了,但终归还有理智在呢,大过年的往脸上招呼,要是留下个淤青什么的还怎么出去见人,因而都往身上肉多的地方招呼了,再加上冬日穿的棉袍,就是有九分力气,打在身上就剩了六七分。
就是平时他们对练的时候比这更疼的还有呢,不说练武,就是为了练得一手好字,每天不间断联系,又之前年纪小的时候,腕力不足,写出的字笔力不够,不是悬腕临墙练字,就是在桌案上练字的时候,手腕上各吊着一块石头。那端时间手腕肿的都握不住笔,却丝毫不敢懈怠的,景曜还呼疼呢,景佑却比他能忍呢。还有刚开始练习篆刻的时候,因为才开始接触还不熟悉,又因为在家娇生惯养,手嫩的很,磨的都是水泡,大大小小的都是血泡,有些还结痂了,看起来十分恐怖。兄弟俩都只忍着,等到后来掌握了技巧才好些了。还有后面扎马步,挑水……哭疼的时候还有呢,因而这点伤痛就不算什么啊。景曜自然倔强,也不喊疼,不过看到景佑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还真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别说景曜了,就是安宁也吓到了,也不先问到底怎么回事了,被真被打到了,把两熊孩子拉起来,掀开锦袍一瞧。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块青青紫紫的,张致远瞧了脸更黑了,道:“让丫鬟过来给他们涂药。”
景佑这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