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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福久声音里的雀跃之意,安宁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笑道:“再过几天他们俩就能到家了,福久想哥哥们了?”
小福久点了点头,他喜欢两个哥哥,可是见到他们的时间又很短,自然是想念了。
安宁笑了笑,道:“哥哥们也想福久,你的九连环、华容道啊都是哥哥们亲自挑来送给福久的哦。”想想景曜和景佑从四月份离家,到现在腊月了,也有大半年了,别说福久,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挂念着。不过还是送些年礼给澄观大师才是,虽说她和澄观大师修不同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澄观大师即为景曜和景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且冥冥之中,澄观大师直接或间接的促进了她空间的进化,古鼎、四味木的种籽,福久的麒麟玉章、天珠,这些都不可避免的让安宁觉得欠人情予他,因而除了送出去的那本佛经外,安宁还送了上品的砗磲托景曜的手给澄观大师,这次自然还得想想送些什么为好。
过了几日,就是腊八节,熬制腊八粥,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分送亲朋好友,众人皆赞好吃,主要是空间出产的材料好。
因为是张家在都城的头一个过年,府里自然比较重视,再加上张瑶也已经出嫁,安宁就让张玫随在她身后学习管家的一应事宜。对此,罗嬷嬷是十分乐见其成的,像如何管事理家,宴请宾客,和亲朋交际应酬等等,这些为人处事之道全靠母亲言传身教。教养嬷嬷就算是教授姑娘们道理,但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操作起来才行。嫡女能跟着母亲学习这很正常,但虽世人要求,当家主母对庶子庶女视同己出,一视同仁,可是要人人能做到这一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打压就是顶好的了,更别说视如己出了。在嫡母看来,庶女还好,不过是一副妆衾就打发了,但庶子就不同,日后少不得跟自己生出来的嫡子争家产,更不用说有子有女的姨娘,少不得仗着自己生有一儿半女,挑唆夫妻感情,在主母面前蹦跶,膈应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待这庶女庶子好一些呢。不过人人都能想到跟嫡母感情好的庶子庶女比跟嫡母感情不好的庶子庶女要好,但想到了是一点,做到了那就另说了。
而安宁这儿倒更尴尬一些,她是继母,张瑶是嫡女不假,但并不是她亲生的,张玫是庶女倒无妨。但都城的贵妇们所听、所闻的,见安宁确实待这张瑶和张玫一视同仁,视同己出,背地里说好听些只说她是奇葩,当真是贤惠大度;说难听些就说她傻,单蠢,但也有羡慕的成分在,毕竟比起那些庶子庶女一大堆,弄的夫妻感情不和睦,婆婆在堂上压制,妯娌在一旁掣肘,姑嫂不对付,姨娘闹腾……这些的,安宁在张家一言堂,上无婆婆在堂上压制,下无妯娌掣肘,丈夫又是正二品高官,再者夫妻感情甚笃,后院无旁人,而且最关键的是张家的子嗣皆是她生养的。
人啊对比之下,高下立断,说安宁奇葩的同时,自然是存着酸气的,总得要给自己找找平衡,看张家小辈年纪尚小,最大的才不过**岁,再想想自家已经娶妻生子的儿子,牙牙学语的大胖孙子,心中的酸意才能消散不少。安宁自然知道那些贵妇们大多是怎么想的,她也不在意,自家的事儿她们至多能说个闲话,还能替自己过日子不成!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有句矫情些的话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张玫自然是尽心尽力的跟在安宁身边,筹备年货、打理年礼、铺子年底盘账,田庄上缴年货等等,只恨不得自己多长双眼睛,多长双手的。安宁笑着安抚她,只说不急在今年,日后这样能让她上手的机会多得是,张玫被安宁点破了小心思有些不大好意思,脸涨得通红。
安宁没点破她,大喇喇的将田庄上缴年货这件事分派给张玫去做,张玫有些无措,张家田庄上缴年货要清点入库,还要登记造册,她年纪小又没有经验,唯恐将事情办砸了,就想拒绝。
瞅瞅张玫有些涨红的脸,安宁就知张玫担心什么,温声道:“玫儿只管做就是,去年你不是和你姐姐管咱家搬家一应事宜嘛,经验总是要积累才有的,再说有罗嬷嬷嬷嬷在旁帮扶,又有旧年的例在,再没有不妥的!”张玫这才应了下来,自然不知道安宁的‘险恶用心’,年底什么的,可是很忙的啊,多一个人就让她轻松几分嘛……
☆、第二百四八章 两小归家
田庄上缴年货这一部分就交给了张玫去做,去年腊月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张玫也被拉来当壮丁。那时候是将搬家的一些事体交付给张瑶还有张玫,让她们草拟计划,安排一些事体,安宁在后面总揽,查漏补缺。如今田庄这块清点年货,登记造册,入库点封交给张玫,还有罗嬷嬷、孙嬷嬷等大嬷嬷在旁帮扶,又有旧年的例在,再没有不妥的。
旁人看来是安宁的良苦用心,多让张玫上上手,多学些管家事宜的。因为是张家在都城过的头一个年,又加上交际圈扩展了不少,自然是郑重的。
福久天天掰着手指等哥哥们回来,安宁哄了他说已经差人到渡口等着了,凡有消息定会立马报回来的,小孩儿才扁了扁嘴,不甘不愿的回去钻研华容道去了。
直到腊月十五,景曜和景佑才回来了。安宁牵着亟不可待的福久在仪门里头迎着,一辆马车进了府,尚未挺稳,就有一道身影跳了下来。身着宝蓝色团花锦缎棉袍,腰间束着黑色嵌玉厚锦带,蹬着鹿皮靴子,也没穿斗篷,就这么伶伶俐俐地蹦了出来,不是景曜却是哪个?
看到安宁和福久,景曜一张白皙俊俏的小脸登时笑开了花儿,朝着安宁便扑了过来,“娘!弟弟!”
安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道:“又高了些!”景曜嘻嘻哈哈的笑,一把抱起福久举了个高高,兄弟俩亲昵去了。
景佑这才下来,手上还拿着景曜的斗篷,他身着云蓝色回字纹锦缎锦袍,腰间一条墨色三拼镶扣带,脚瞪鹿皮小朝靴,外罩着滚狐毛边儿的斗篷,越发显得鬓若墨画,唇红齿白。姿容雅致。眉目清亮,快步跑到安宁这儿来,搂着安宁不撒手了,安宁揉了揉他的头。笑道:“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景佑笑的文雅,这些年兄弟俩性格渐渐分化了,个性也凸显了出来,比起动静皆宜的景曜,景佑明显是更文雅些,文质彬彬的才子形象。
“行了。先进去吧,福久知道你俩要回来,等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宁虽然是责备着,但不痛不痒的,眼中的笑意根本都掩不住。景佑把景曜的斗篷扔给他,景曜嫌麻烦,就让一边的小丫鬟抱着。自个抱着福久跟在安宁身边,听了这话嘻嘻笑道:“娘不知,我们可是归心似箭。竟是忘了欲速则不达,许是刚下过雪,没扫干净,马车一滑,差点摔到水沟里了。”
安宁忙问:“摔着了没?你们俩没事吧?”
景佑瞪了景曜一眼,忙道:“娘你别听景曜浑说,只是马车打了个滑,一点事都没有。偏是某人见着了卖热腾腾驴打滚的,就走不动了,非得先囫囵一个。”
景曜咂舌。那驴打滚的味道还蛮不错的哟,道:“你是一天不揭我短,就痒痒是不?难道那驴打滚你就没吃?”
景佑脖子一梗,窝到安宁怀里撒娇,道:“娘,我想娘做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鱼、水煮鱼、清蒸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的菜名。景曜也不甘示弱,两人也非得比个高下来,福久搂着景曜的脖子,瞪着清亮的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有了这两活宝,家里顿时热闹多了。
到了正房,景曜才将福久抱下来,笑嘻嘻道:“小弟只看起来胖,身子骨上就没几两肉,比不得哥哥当年。”因为练武的关系,到如今景曜的身子骨比一般同龄人都结实,再加上小时候有灵气滋养,营养搭配的好,还比同龄人都高挑,才大半年就长了三寸有余,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英姿飒爽的少年儿郎了。虽说景曜的性子有些跳脱,但他四岁就被送到了寺庙里拜澄观大师为师,随大师学习,澄观大师是将他们两个做关门弟子来教的,因而要求十分严格,不仅诸子百家要学,诗文书画、琴棋笙乐,百工技艺都要精通。而且寺庙里并不知澄观大师一位高僧,以景曜的资质,因而得到了其他高僧的指点,受益匪浅,而且还跟随广安寺的武僧学武,广安寺的武僧闻名遐迩,景曜跟着学习的自然不是什么花架子、花拳绣腿,而是实实在在的真才实学,扎马步、练拳、剑术,哪一项都是苦学才能出真功夫的。而且近两年来随澄观大师游历,渐渐脱去了内心的浮躁,渐渐心性稳定,更是比单纯进书院读书的世家子弟多了几分沉稳和少了几分浮夸。
而景佑虽然天资没有景曜那般上乘,但比起一般人来就算的上佼佼者了,而且两人小的时候安宁都是一视同仁,不然的话照景佑小的时候跟猫儿似的那般孱弱,能不能健康长大都是个问题。同样的寓教于乐也是一块儿的,张致远给他们亲自启蒙,不然澄观大师也不会收他做弟子。而且景佑比起景曜来,文雅是真,还就是个蔫坏儿的小孩儿,心细如发,而且勤能补拙,有自知之明,在学习的时候都能规划好,不像景曜统统都学,而是像安宁告诉他们的那样,选自己感兴趣的,懂得贪多嚼不烂,都是能在自己学的方面精。身高也渐渐和景曜拉开了距离,但也比同龄人略高一些,又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站在那里宛若芝兰玉树一般,见谁都是彬彬有礼,比起神采飞扬,顾盼烨然的景曜来,半点也不失色,反而是相得益彰,一动一静,相互插科打诨,吐槽斗嘴,旁人看了也会赞叹一句兄弟感情好。
安宁在一旁赞叹,不管怎么看,还是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