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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都捂着嘴,抖着脸偷笑。原来被张致远赋予众望、要一雪前耻、不被妻子和儿子看不起的这条鱼,竟是只有一条三寸不到的鲤鱼苗儿,在空中活蹦乱跳,太阳照耀下还闪着粼粼的水光。
安宁也没了往常在众人跟前优雅端庄的主母形象,哈哈大笑,露出洁白如碎玉般的牙齿。她怀里的福久鼓着脸颊,咯咯的笑着,张致远老脸一红,怒道:“这池塘里的鱼是怎么养的,怎么只有这鱼苗子?”
安宁抱着福久坐下来,用不小的声音对小福久笑道:“宝贝儿,你爹他钓不上鱼来,怨起池塘里的鱼不主动上钩呢!”
张致远哪里没听到,颇有些孩子气的把鱼竿上今日唯一钓到的鲫鱼苗取下来,顺手就把鱼竿装好了鱼饵递到安宁手边儿,“这池塘今天颇为邪门,我钓了半天也只钓上了这一条,不如宁儿来试一试?”
安宁在前世的时候不是没抓过鱼,村子外就有一条小河,小时候小河摸鱼捉虾也是常有的,就是现在空间里灵河里、碧波潭里还有一望无际的海里都有养着鱼虾,要吃的时候用精神力一裹就能抓上来。这么正儿八经的钓鱼还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儿!不过既然大老爷这么说了,安宁接过来鱼竿,笑吟吟把鱼竿甩到池塘里,福久趴在娘亲的腿上也静静的看着。
张致远又来捣乱,同安宁说道:“澄泓、小舅子还有蒋家二小子殿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三人俱是二甲,参加了朝考,事毕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授任编修。”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说老爷你这么多话儿,我这要上钩的鱼儿都被你吓跑啦。”安宁给了张致远一个明知故说的眼神,福久黑漆漆大大的凤目也瞪过来,让张致远不由得一窒,假装不满道:“福久真偏心,爹钓鱼的时候怎么不见福久给爹加油呢。”
福久捏了捏手指,呆呆道:“爹让,福久,不说话的。”
张致远又中一箭差点倒地不起,安宁盈盈笑道:“哟,福久头一回儿说长句子呢,老爷功劳不浅呢。”
张致远再中一箭,索性令外拿了鱼竿,他就不信了就不能钓上一只大鱼,扳回一城!
安宁自信满满,单不说她钓鱼技术怎么样,就是实在钓不上来,还能作弊呢,开外挂什么的实在是不错哟。不过在那之前,坐下来静下心来享受下从塘面拂来的凉风也不错嘛。
忽然安宁的鱼线上的浮子沉了几沉,知道是鱼儿上钩了,嘴角上扬了起来,手稍稍用力将鱼线提了起来!赫然是一条一尺来长的肥厚的鲫鱼,还咬着鱼钩活蹦乱跳的,甩着水珠在淡淡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刺耳。安宁长长的哦了一声,扭过头来对张致远嫣然一笑:“哎呀,这鱼好沉啊,老爷来帮帮忙呗!”
张致远惊讶,再看看自己没反应的鱼竿,心里很是挫败,不过还是放下自己的鱼竿,过来帮安宁把鲫鱼卸下来,竟足足有四五斤重。扔到水桶里还扑腾了几下,安宁笑的明媚,搂住欢喜拍巴掌的福久亲了亲,道:“福久,晚上娘给你做鲫鱼汤喝哦!娘是不是很厉害啊?”说着还得意的瞧了一眼张致远,福久乖乖地点头,脆脆道:“厉害!”
张致远又再次中箭,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诸事不顺啊!
不服输还真不行,安宁又接连钓上来一条鲤鱼和一条鲫鱼,就是那鲫鱼也有小半斤,张致远的鱼竿就是没反应。最后安宁耸了耸肩膀,故意道:“哎呀,有三条鱼了啊,正好做一道糖醋鲤鱼和一道水煮鱼呢。福久宝贝儿饿了没?”福久点头,安宁就扬着下巴对张致远得瑟道:“老爷咱回去吧。”
张致远脸沉如墨,都能滴出墨水来,连连中箭的感觉伤不起啊1
☆、第一百九四章 食之不死
张致远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清粥小菜还有药膳以及苦汤汁,当晚终于吃上了正常的、色香味俱全的、由安宁钓上来的鱼做出来的饭菜。//
膝盖中箭的滋味比不过香喷喷的饭菜,不过当张致远将筷子伸向那盘水煮鱼的时候,安宁嫣然一笑,把碟子移开,“老爷,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吃太过辛辣的食物为好。”说着把另外一碟子菜移到他跟前,笑得异常明媚,“我记得老爷最喜欢吃豆腐了,特意为老爷做的。”
安宁扭过来来,脸上和眼中全是慈爱,揽着福久喂给他鲜鱼汤,又细细挑了鲤鱼的刺,把滑嫩的鱼肉喂给他吃。
张致远看着跟前的白菜豆腐,嘴角扬起,“宁儿说的对,为夫最是喜欢吃豆腐了,尤其是白嫩暄软的豆腐。”他说的意味深长,不怀好意,还夹了一筷子豆腐。安宁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突然觉得后槽牙痒痒。低头看福久,他昂着白嫩嫩的脸蛋儿,当然是不明白爹话里的双关语,“也要。”
“嘶——”张致远把脚撤回来,却是敢怒不敢言。
安宁心满意足的收回修长的腿,夹了一筷子的豆腐弄成小块儿喂给小福久吃。自己夹了一筷子白菜,这道白菜豆腐里的白菜用的是最嫩的芯,清凉可口,脆嫩爽口,白菜可以清肠道,可以做解酒菜,豆腐嫩滑,吃起来就觉得心头爽快!
待吃过晚饭,张致远拿着画册把福久掬在怀里给他讲解画册里的内容,试图让小包子忘记下午他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的窘状,将自己当爹的威严重新拾起来。
“哦~亲爱的,饭后甜点来了。”安宁端着梅花式雕漆小托盘来,托盘上放着一只泛着盈盈绿光的翡翠质地小盖盅,上面还放了三枚大小不一的雕花玉勺。
“儿子,看伱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来?”张致远放下画册,笑着同小福久说道。显然的他以为安宁又做了什么点心来,毕竟福生和安康在的时候安宁就特别喜欢下厨做些小巧又好吃的点心来。
安宁笑盈盈的将托盘放在案几上,眼睛深邃的如同深海,里面蕴含的东西深的让人看不懂。但随即笑了笑。将同质地的翡翠盖子掀开。//
“这是什么,很……”张致远斜挑了下眉,很诧异。他见多识广,而且张家五代列侯,祖上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而且吃过的珍馐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嗯。漂亮或者精致的点心,但真的是点心么……他抬头看向小妻子,“这是什么?”
小福久显然更识货,从张致远腿上爬下来,有些垂涎的看着翡翠盖盅里的点心。有些像是果冻,但实际上是一种莹白色的乳膏,莹雾腾腾,比之上好的羊脂白玉好多了层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色泽。还让人感觉到里面蕴含着韵白的光泽,衬着碧绿的如同一汪泓水的翡翠质地的盖盅,却半点不失色。反而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色泽。
小福久把肥嫩的手指放到小嘴儿里吮吸,憨态可掬,大大的凤目里全是‘好想吃’的光芒,安宁很得意。又对上张致远狐疑的目光,安宁没急着说什么,把莹白的玉勺分给父子俩。张致远看到勺子的时候眼睛流过暖意,原来这勺子并不是一般大小,而是依次变小,安宁递给他的是最大的那个,小福久的最小。但是很明显的这三个勺子从形状到柄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只除了大小。亲子勺子啊,不过这样的勺子还有另外两个大小几乎相同的,大小比福久的要大,比安宁的要小,是留给福生和安康兄弟俩的。“来尝尝。饭后点心。”
小福久第一个舀了一口,塞进小嘴儿里,吃得吧唧吧唧响,显然他是极为喜欢的。
张致远狐疑不定的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立刻觉得这点心的不同之处,不说味道醇厚润嫩有弹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感觉通体暖洋洋的,感觉通体舒畅,就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泡在滚烫的温泉里,从脚底暖到了心田。再看安宁眼睛弯成半月形笑眯眯的细细品尝,等到张致远回过味儿来,盖盅已经空了,显然他和小福久都是意犹未尽,食髓不知味么,同时抬头相似的脸庞都眼巴巴的望着始作俑者。
安宁不由得黑线,心道:禁止卖萌
小福久从出生,不,应该是说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接受灵气的滋润,比福生更甚。在怀着福生的时候,安宁对于空间还处在初级探索阶段,而且并不大清楚的了解如何有章法的让灵气在腹内流动,尽可能多的滋养福生。但是一回生二回熟么,有福久的时候安宁是有意识的让小包子吸收比之从前更加馥厚的灵气,而且这期间吃到的先天灵根更多,在小福久出生之后,青鸟衔钰使得他与众不同,安宁就算是想认为自己有个平凡的小儿子都说服不了自己。因而不同于她只在福生和安康不记事的时候带他们去过空间,之后就不曾有,但小福久就不同,就是如今她还带他时不时的进到空间里去。因而这玉膏,没错就是玉膏,小包子吃起来只觉得美味异常,并不会有像张致远这么明显的感觉,而且好戏还在后面。
在俩父子的期待下,安宁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今天没了。”然后把小福久抱起来,亲亲他肥嘟嘟的脸蛋儿,“宝贝儿子,咱该去睡觉觉咯!”
张致远显然抓住了安宁话里的重点,“今天没了?那明天……”未竟之语让安宁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哄睡了小包子,当然是答应他明天再给他这个点心,小包子不知道这点心根本就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造物者的神奇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给小包子捻了被角出来。
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张致远身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污垢,仲夏的天,这很明显的不好受,但不好受的同时,张致远皱着眉,身体僵直,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明显的,大老爷想到了之前安宁说过的话,看到施施然走出来的安宁,喉头滚动,半晌才道:“宁儿,这……”
安宁明媚一笑,吩咐丫鬟准备了热水,“老爷,伱先洗干净,我们再来说么。”
很显然的张致远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草草的将身上出的一层污垢冲洗干净,不过天不遂人愿,还不等他洗干净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