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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者走出酒吧时,已将近十二点了。他很顾家,结婚以後从未外宿不归,因此应该会直接搭计程车回家才对,为何会走到对面去?我想了很久,终於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他想要小便。」
「你说什麽?」
「他想要小便。他在酒吧门口等计程车时,忽然有了尿意。一般的情形应该会返回酒吧,向老板娘借厕所,但因他刚刚跟我儿子吵过架,要是回去,怕会再吵起来,因此他就走到对面的人行道去。」
「对面有公厕吗?」
「没有,这一带都没有公厕。但你要知道,那时已是午夜快十二点了,当一个醉汉想要小便的时候,最可能的就是找个适当的场所解决一下,不是吗?」
「哦,原来如此!」
十津川微笑了,他虽然是个刑警,却也曾在喝醉後随地小便。
佐佐木双眼闪着光芒,好像因自己的说法得到十津川肯定而得到鼓励。他说:「於是被害者便去寻找合适的地点,他找到的地点就在这里。」
佐佐木走进山口所住的公寓大楼和隔壁大厦间的小巷子里。那条巷子将近有两公尺宽。
佐佐木接着又说:「现在是白天,这里很亮,但若是深夜十二点,一定很暗,而且巷口的路灯刚好坏掉,这点也请大家记住。因此,这里最适合小便,这附近还有比这里更适当的地方吗?」
众人皆四处张望。
「好像没有。」十津川点头说道。
他想,假使是他自己要小便,八成也会来这条巷子。
「我是这麽想,」佐佐木继续说。「被害者来这儿小便时,凶手从後面接近。当他小便完毕,正要拉上拉链时,凶手就从背後刺了他一刀。」
「嗯,这个想法很有趣。」十津川双臂环胸,微笑着观看巷子四周,然後又向佐佐木说:「你的意思是说,被者在这里遇刺之後,走到人行道上,然後才不支倒地,是吗?」
「是的,我想,他一定是拚命想要求救,摇摇晃晃地往比较亮的方向走去,走到人行道上时,终於不支倒地。」
「但是这样有一个问题口」滨野背靠在大楼墙上,斜眼看着佐佐木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巷子里应该有血迹才对,但警方从未提到他们有发现血迹。」
「用刀刺杀时,并不一定会鲜血四溅。我在巴西时,曾见过两名牛仔因吵架而拿刀互刺,其中一个被对方刺中胸部死亡,但当时却几乎没有出血。因为刺进去的刀子就像一个木栓一样,阻止了血液的流出。我想,一年前那件案子也是这样。被害者走到人行道上後倒地不起,当时并未流血,直到刀子被拔出来後,血才流出来。」
「我可以发问吗?」小林启作以客气的语气问。
这个届龄退休的上班族说话时态度总是很客气。
「有什麽问题?」佐佐木反问。
小林好像有点不安似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火,然後说:「你的推理相当有趣,但那毕竟只是推理而已,你要如何证明被害者曾经走到这巷子里小便?」
「我费了许多心血,终於找到可以证明自己推理正确的证据。关於被害者的衣着,警方的调查报告上记载得很详细,其中有一句话是『被害者所穿长裤的拉链拉到一半』。警方可能认为拉链是因他喝得烂醉而自然松开的。我曾在电车上看过熟睡的醉汉,他的裤子拉链也是没拉上。但我认为此案的被害者情况不同,他并非已喝得酩酊大醉,对不对?老板娘。」
佐佐木说完,望着文子。
文子露出吃惊的表情说:「嗯,他并非已喝到烂醉如泥的程度。他离去时脚步还算很稳。」
「谢谢你,老板娘。」佐佐木向她致谢。「另外我还查到,被害者所穿的西装衣裤是三个月前才做好的,因此拉链不可能坏掉而自然滑下。以上两点就可以证明我的推理。尤其是当被害者小便完毕正要拉上拉链时,是处於最无防备的状态,这时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刺杀他。」
「简直荒唐。」滨野以冷淡的语气说。
佐佐木用严肃的视线注视着滨野,说:「哪里荒唐?」
「你的推理很有趣,也相当有说服力。我自己也曾在酩酊大醉时跑到暗巷里小便。」
「这不光是推理而已,这也是事实。」
「但是你的证据太薄弱了,只有被害者拉链半开及西装是在三个月前订做的而已。」
「为被害者裁制西装的是赤坂一家叫做S的店,我问过很多人,听说这家店很有名,童叟无欺而且手艺精细,他们做的服装拉链绝不会才过三个月就坏掉。」
「这样的证据还是太过薄弱。当然,如果有目击者见到被害者在这条巷子内小便,那就另当别论。」
「是有目击者。」
「谁?」
「就是凶手,凶手应该看到了!」
——第六章完——
第七章 疑惑
1
一瞬间,微妙的沉默控制了这条小巷,但这沉默立刻被滨野那高亢的笑声打破。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所谓凶手,不就是你儿子吗?为什麽他在法庭上没提到这件事?」
「那是因为他没看到。因为他不是凶手,所以没看到被害者在此小便。」
「岂有此理!你这样只是以一个假设去证明另一个假设而已。第一个假设是被害者确实曾在此小便,第二个假设是凶手确实看到这一幕。这两个假设合起来,并不能证明你儿子是清白的。」
「你等一下再说话。」十津川举手制止滨野。「先让佐佐木先生把话说完吧!你说得不错,这些目前只不过是假设而已,但却是很有趣的假设,值得一听。」
「谢谢你。」佐佐木向著十津川轻轻一鞠躬。
「别客气,你就继续说吧!」
「当初我看完审判记录时,感到很绝望,因为找不到对我儿子有利的资料。七名证人都说他是凶手,甚至还有一张关键性的照片,再加上他当时居无定所,又有伤害前科,个性也很冲动,所以法官判他有罪也是很自然的。对我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儿子从头到尾都在喊冤这件事。我去找过我儿子的公设辩护律师,也详细看过审判记录,一心想找出破绽来翻案,最後终於发现了这条巷子。」
「被害人为何死在酒吧对面的人行道呢?这个疑问给了我一线曙光。我想了很久,终於想到可能是被害者来此小便,然後遭凶手从背後刺杀。警部先生,你应该明白我如此坚持这个想法的原因吧?假如我的推理正确,被害者并非在人行道上被刺杀,而是在这条巷子里,那麽我儿子不是真凶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强了。因为检察官在起诉状中写的是『被告於大厦前的人行道上以水手刀从背後刺杀被害者……』」
佐佐木脸色泛红,眼睛发亮。
十津川面露难色,对佐佐木说:「你说得不错,但你应该也明白,你的推理依然只是假设而已,无法成为翻案的证据。」
「我知道,但这对我儿子来说,是唯一的希望。那本厚厚的审判记录,我几乎都翻烂了,就只发现这个小小的疑问,所以我一定要追究到底。虽然目前这还只是假设,但我愿意赌赌看。」
「但是,关於这两人的证言,你打算怎麽办?」十津川以慎重的语气问佐佐木。
「谁的证言?」
「就是山口博之和滨野摄影师说的证词。昨天你已经巧妙地指出了山口少年的证词有误,令我非常佩服。不过,山口博之虽然承认自己并未目睹令即刺杀被害者,但是」十津川指着地上的人形图案,又说:「还有两件事,他并未改变说词。第一件是被害者倒在这里,令郎蹲在旁边。第二件是令郎慌慌张张逃往安藤水果店的方向。这两件事,你能够反驳吗?还有,关於滨野摄影师拍的那张照片,你要如何反证?照片上的背景明明是人行道,而不是这条暗巷。我对照片不是很内行,但我认为那并非合成照片。」
「这些我都知道,我正准备一一来加以检讨。假如我能够反驳,你是不是就会赞同我的推理呢?」
「那必须视情况而定,不过我想,你的推理正确的可能性相当高。」
「谢谢你。请你来当冷静观察的第三者,果然是请对了。」
「你别忘了,我是被掳来的,不是被「请」来的。」十津川苦笑著说。
双手被绑在背後的佐佐木将身子靠在路灯上,对著山口博之说:「首先要重新检讨你的证言。」
「还要再问一次吗?」山口踢了大楼墙壁一脚,好像在呕气似的。「我在法庭上的确说了谎,不,那应该不叫说谎,我只是在说出真话时附加了一些多馀的话而已,但是在重要的地方,我一句谎话也没说。」
佐佐木以讽刺股的眼神看著山口说:「把电视影集中的台词和真实的杀人案混在一起,这叫做多馀的话吗?」
山口脸红起来,说道:「这点我昨天已经更正了。」
「反正我现在要重新确定一下真实的情况。首先,你从午夜十二点整开始,在电视机前观赏重播的『警探杰克森』影集,十二点十五分开始广告,你想休息一下,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望向外面,对吗?」
「对。」
「那时你看到什麽?」
「昨天讲过了,我往下望人行道,看见有人倒在那边,凶手也就是你儿子手持尖刀蹲在旁边。」
「接著,他跟你四目相望,然後立刻往安藤水果店的方向逃去,是吗?」
「是的。」
「当时我儿子手上真的有刀吗?」
「是的,我亲眼看见了,刀上还有血。我的视力很好,双眼都是一·五。」
「我儿子是惯用右手的,当时刀子是否用右手拿?」
「嗯,是用右手拿刀。」
「他看到你,慌张起来,便往安藤水果店的方向逃逸,那时他的右手还握著那把染血的刀子吗?」
「是的。」
佐佐木忽然将视线转向安藤常,说道:「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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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常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说:「啊,什么事?」
「你曾在法庭上作证,说我儿子突然跑进你的店里恐吓你。」
「我说的都是实情,并无半句虚言。昨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