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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必须出门,是因为李嫣然打电话给他,如果今天他不到老家去见她,她就自杀。
马瑞年知道李嫣然对自己有着一些过度盲目的崇拜,甚至很可能是少女的热烈爱恋。他为此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阴暗的那个部分,有一些细微的兴奋。不管怎么说,越是有能力的男人,越不会拒绝女人对他的需要,以及崇拜。
可马瑞年对李嫣然是极尽纵容的溺爱。这种纵容在纳微看来,就是一种暧昧。纳微对李嫣然异常冷漠。而李嫣然,也并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要么在外面租房子住,要么就回马瑞年的老家去和马瑞年的奶奶住。
出市区之前,马瑞年到超市去了一趟。给奶奶买点礼物。马瑞年喜欢大包小包地给老太太提东西,老太太看着高兴,别人看着也来面子,也博个孝顺名声。
马瑞年父母早亡,马家老太太早年是有些家底的。也算能把马瑞年供完了大学。固执的老太太坚持一个人住在乡下,自得其乐。收养了李嫣然后,老太太对李嫣然,比对马瑞年和纳微八岁的儿子马晓磊要亲多了。
马瑞年没有想到在超市里会碰到周晚生和卢美雅。他看到周晚生的手放在卢美雅纤细的腰上,马瑞年还有些不习惯。恍忽间觉得在那腰肢上的手,应该是自己的手才对。幸好,周晚生把那手移到卢美雅的手上,紧紧握住。然后拉着她来向他打招呼:总裁。然后笑着把脸转向卢美雅:老婆你教训得是,我应该向总裁学习。超市采购不能劳烦老婆大人。马瑞年在此时也觉得,周晚生这人怎么有点油嘴滑舌,便说:嗯,想回老家去看老太太,给她买点礼物。几句寒暄后便各自购物去了。结账的时候,卢美雅不见了,周晚生恰恰排在马瑞年的后面,马瑞年还没有把钱掏出来,周晚生便把购物卡给了收银员,近三千块的补品烟酒便不动声色地送到了马瑞年手上。马瑞年心想周晚生能有今天的地位,肯定也跟他这种处世手段分不开,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物。
马瑞年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尊夫人呢?周晚生说:哎,而今连超市都设了美容院,我哪里还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呀。马瑞年只好呵呵地笑,没再说什么,脑子中却忽然浮现起卢美雅嫩白的皮肤来。
或者大凡男人,对于另一个被他染指了女人的丈夫,都是有一些鄙视的。马瑞年的心里对于周晚生,便是这么一种感觉。
而周晚生,周晚生是一个很聪明又很敏锐的男人。他当然察觉了,马瑞年微小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态度改变。周晚生选择了不动声色。他非常殷勤地帮着马瑞年把大包小包放入车尾厢。
这些功夫还是要做的。周晚生以百分之五的股份坐到副总经理这个位置。这位置,若张总经理明年顺利退休,他顺利的话便可升上去做二把手。以后,除非他周晚生自己另起炉灶,否则那就应该是他的最高位置了。谁能取代手握蓝岸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马瑞年呢?
马瑞年当然也是知道周晚生有野心的。虽然周晚生隐藏得非常好,但仍然不能逃得过马瑞年的锐利眼睛。若不小心谨慎,周晚生随时可以成为自己最强大的敌人。以马瑞年这么些年的经验,他绝对知道,在这商场上,周晚生和自己是同一类人。都具有能力,也都建立了自己的人脉,也拥有相对稳定的经济基础。
想到这儿,马瑞年有些兴奋,就像中学时看小说里那些高手遇见高手的兴奋。而更多的兴奋来自于周晚生的妻子卢美雅对自己的迷恋。
马瑞年不禁开始猜测周晚生是不是不能满足自己的妻子,才使她不顾一切地找他偷情。
想到这里,马瑞年作为男人的自豪感觉,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于是不由又得意了一些。
周晚生听着无声的电话,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稍稍地发起呆来。
他最终走回了超市出口的顾客休息茶吧,要了一壶茶,等卢美雅出来。
他想,今晚一定要和卢美雅做爱。
周六下午两点。C城郊外农村绿意宜人。
马瑞年到达老家门口的时候,老太太串门去了。李嫣然躺在老太太的老式太师椅上睡着了。细胳膊细腿儿,却处处闪着青春耀眼而活力的光辉。这正是一个女孩最美丽的时刻。
马瑞年轻轻放下手上提的礼品,慢慢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李嫣然绝美的青春脸庞,发起呆来。
李嫣然长得太像她的妈妈了。脸,身材,声音,一切一切,都像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一般。使他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她的母亲李露,一个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都清纯忧伤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十七年过去,他仍然记得她追着火车塞给他两个山梨时的感觉,使他一路愁肠百结。即便八年后他和纳微结婚,身边有了纳微这个对他的事业和人生都影响很大的女人,那种失落,仍然偶尔在他的梦里,千回百转不肯离去。他有时候想,如果人的一生必须有一份最真最纯粹的爱情,那么李露所给他的,就属于这一种。
那个年代,李露穿着洗得发白的土布衣裳,依然迷倒了班上的所有男生。包括几个总是不学无术的高干子弟,当然也包括了一心出人头地的马瑞年。
没有父母可以依靠的马瑞年是早熟的。这种早熟,包括了身体和心理上的早熟。他的身体在每一次想起李露的时候都会起一些让他自己又尴尬又兴奋的反应。而他也很理智地知道,李露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选择和李露在一起,满足了身体,他就必须退学谋生,养活自己,李露,还有当时正在生病的奶奶。他不能那么做。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虽然知道李露总是每晚跟在他的后面离开教室。虽然也知道李露对那些高干子弟冷若冰霜,却对自己报以春花般灿烂而羞涩的笑脸。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理她。但一个少年的自制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个晚上,马瑞年清晰地记得,小树林旁边的那盏路灯,昏黄而柔和的光芒。他也清楚地记得,李露的手,在啊的一声后,抓住了他的手的感觉。路灯下,两只很大个的蛤蟆面目恐怖地招摇过市。它们就是把李露吓了一跳的原凶。也是让他不能自拔的开始。女孩子的手怎么会那么软呢,像没有骨头,像一块面团。他终于理解了一个成语——柔若无骨。这个成语原来还意味着只要是男人,握到了这样的一双手就不想再放开。只想着,拥有这双手的这个女孩子。身体的其它部分,应该软得像什么样。
那是一个慌乱而迷茫,兴奋而失落的过程。他把她压在一棵树干上,他胡乱地亲吻她。他甚至不记得,他是否亲吻到了她像花瓣一般娇嫩的,总是粉红着的嘴唇。他只记得,身体里有一道熊烈的青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使他顷刻间着迷于她柔软的微凉的身体。在那晚,他把自己所有的理性都远远抛开。他抱着她,对她说他比班上所有的男生都要喜欢她,他对她诉说他因为想她而不能入睡的夜晚。
他记得李露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她一直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他慌乱地说话。她不知道当天明的第一道光线照到这个成熟少年的脸上后,他就已经作出了离开她的决定。她对他说一切以学业为重深信不疑。她在他决定离开时,坚信他一定会回去寻找她。
在火车上,马瑞年一直记得,自己握着她塞到他手里那两个山梨,痛哭失声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头。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后一次痛哭。在那之后,他变成一个更理智,更谨慎,更深不可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管再遇到什么,都不会再那样痛哭了。何况,在那之后,他的运气忽然之间就好了起来。先是奶奶的病好了。然后是早年被毁坏的一些祖产得到了政府补偿。再后来高考顺利。再后来学业出色。再后来认识了纳微。在纳微父亲的帮助下,迅速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然后是步步青云直上。然后他建立了他梦想中的蓝岸。
人生到了这里,不可谓不丰富完满。只是,李露死了。他只能收养她的女儿,溺爱她,以此作慰藉。
你回来了!李嫣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跳一样整个人落入马瑞年的怀抱里,紧紧地搂住了马瑞年的脖子。她的整个身体都紧贴马瑞年。像极了等久了的小情人的亲密姿态。马瑞年轻轻地推开了李嫣然的身体:你总是旷课,再这样下去没有哪间学校敢收你。
谁让你总是不来看我!李嫣然说着,固执地又把身体往马瑞年的怀里挤进去。她已经是一个身材妖娆的少女,她早就从很多男生甚至是男人的目光里读懂了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她爱马瑞年。从十岁时第一次在福利院见到他时就爱他。这种爱狂烈而盲目,使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她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些同龄的男生幼稚,觉得那些年轻的男人肤浅。不管马瑞年做什么,她都觉得他是最完美的。甚至觉得连他的名字都是世界上最适合一个男人的名字。她有时候写他的名字写满了整个习字本。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整整大自己十九年的男人。但她不由自主地,像一个变态一样,收集有关他的一切。她拿他留在老家的衣服当成睡衣穿。坚持住在他住过的那间房间里。甚至收集他抽过的烟盒子。她常常闻着那些旧东西上他的气味而兴奋莫名。她强烈地妒忌那个叫纳微的女人,她甚至不能容忍跟她呆在一个空间里。这一切奇怪而执着的行为,不要说马瑞年,连李嫣然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只有他,只爱他。她觉得福利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抢走她的任何东西,但唯独马瑞年,是什么人也抢不走的。因为马瑞年去收养她的时候,不像别人一样,要一群女孩站着供他们挑选。他指定了要收养她,只收养她李嫣然一个。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做梦在梦里哭。马瑞年牵着她的手离开福利院的时候,那个在福利院里总是睡在她旁边,比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