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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请几天假回来,陪我参加颁奖礼,顺便…我们谈一谈。”
顺便…
“我和鞠导讲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这样吧。”
“好,等我回去,再打给你…”
一阵空白,失语。
那边挂机。我也放下话筒,看看,手心汗涔涔。
很简短,诸事未提。
现实就是现实。除了面对就是逃避,其余,都是废言。
请假被批准,三天后走,可以走三天。
当然进度不能因此落下。在这72小时里戚少商和顾惜朝的对决格外集中。不停的杀,杀,杀。
Wallace知道我要回去,就有意避着我。目光所至,却从不停留。
临走之前,我去找他,告诉他我今天走,但很快回来。
Wallace只点点头,生疏的感觉。
冰水加身的寒冷,一起裹棉被的亲昵,这么快就都忘记了?
空白,失语。
Wallace伸出右手,祝我一路顺风,可笑,我们握手告别么?我握住那只手,摩挲着没放开。
小孩竟在轻微的颤抖,手心也失却了暖洋洋的温度。
轻轻的揽过他,没拒绝,却不住的簌簌轻颤。
“你的暖暖袋都用光了?全身都好冰啊~我回去给你带新的。”
Wallace只是看着,疑惑着从我的脸上辨认他想要辨认的神色。
我有点理解他为什么避着我。
焦虑,担心,甚至是在害怕。
“我会回来的。”我用了点力抱他,自己却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好象自己一去不回似的:“只走三天而已,等我回来,我会补上你的三份‘晚安’,乖乖的,等我。知道没。”
“那我去机场送你。”
“不用啦~放心好了。”
“Chilam,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大概是有点快。”我实话实说。
“那你觉得快?那…”
他患得患失着急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是这么被Wallace需要着,恶劣的觉得满足。
“傻瓜,快不代表不好啊,并不代表我要打退堂鼓啊,虽然我们进展的有点快,而且我这边状况有点复杂,但只要你觉得ok我也觉得ok就没问题啊。”我使劲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除了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其他的一切,其实我都没什么把握。
“那…那…。那”他支支吾吾的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还担心什么别的。要是还他还一口咬定我喜欢的是顾惜朝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可以用这几天好好的想想啊,觉得快就停下来好好想想,等我回来以后还觉得快,也可以再接着想想。我又不急的。我会等你慢慢都想好的。而且我也可以用这几天好好想想我喜欢的到底是你啊还是小顾啊~”
连骗带哄,虽然这小孩好骗,但相当认死理,哄起来蛮有难度的,有时要顺着他古怪的思路哄。
“可要是你想好了觉得我不好呢?或者你入戏太深,真的喜欢的是顾惜朝怎么办?”
我不该提醒他顾惜朝的。
快误机了,抓狂。
很想很想亲亲他,可现在不行。
按时登机,飞机在飞,越飞越远,我很想哭。
下了飞机,谁也没联系,先回家,洗澡,然后睡了好几个小时。晚上给她打了电话,明晚颁奖,她说她穿粉红色。
黑色礼服,领结,皮鞋。对着镜子,突然想起他那个鬼故事,要是在镜子里见到戚少商,我就跟他说,你放心吧,他就交给我好了。
笑,很僵硬。我紧张。这种紧张,好像收拾好了真枪实弹的上战场。
熟人,红地毯,信封奖杯,香鬓倩影,美女布料,都是老样子。她果然是淡粉色真丝露背长礼服,远远看去好像一陇一碰就会消散的彩云,妆容比长裙的粉色还要淡些,可美的晃眼,整个人就那么通透明丽,她以前很可爱,现在看,非常女人。
她轻轻柔柔的挽过我,连走带飘。(= =lll)
上台颁奖,一番客套,说个小小的笑话,大声念出获奖者的名字,恭喜恭喜,然后就站一旁听他们的得奖感言,我其实并不反感这些长篇大论的鸣谢致辞,但我反感自己必须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和她不时耳语,在偶尔镜头掠过时耳语的更加频繁。
台上的灯光很强,使每位嘉宾和领奖者都飘渺,我走神了,像独自在很远的别处。从台上走过场的人里,搜寻某个鬓角,搜寻某个眼神,某个傻气的小动作,但哪个都与他相趋甚远,充其量就是一块像他的小拼图,我在脑子里玩起了拼图游戏,一块块笨拙的拼成他的样子,也就没那么无聊。
她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连连露出不知所谓的笑意。
十点半,总算结束了,我饥肠辘辘。
谈一谈。
回谁的家似乎都不太合适。于是去了会场上面15层的餐厅。安静隐蔽。高处,却未必有星星月亮,光污染毁灭了星辉,我们也只能朝下看那些万家灯火构成的光污染。她没换衣服,高处不胜寒,仙子有点冷。
我叫了一份的海鲜拼盘,那蛤壳上的淡粉色与她的衣裙颜色极其相似。相当新鲜,一口吞下,带着深海稀释的咸和淡漠的冻,壳上缩成一团的年轻生命,我想起Wallace那张皱成一团好象橘子一样的小脸,想笑,忍住了。
还是沉默,至少我们两个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沉默,我抬眼看她,她正在出神的看着窗外。
开始她只是看看夜景,眼神飘忽不定,然后看向我,似乎视线又过于稳定沉着。
对我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无可挑剔。
她开口谈了。
以“还记不记得…”为开头。
讲的都是从前的事,一时间,我不知道她是想缅怀,还是,仍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在等,不怎么答腔,却暗自心驰神往,我们那时的好日子。又年轻又有活力。
她眉飞色舞的兜圈子,滔滔不绝,却又不看我,似乎只是兴致勃勃的在对蔬菜色拉讲述这些往事。
讲了将近20分钟。
终于她看着我,露出个笑容,伤感而疲惫。
“有次去海边拍外景,海风很大,你说过收工之后来陪我,我一直等,等到我收工了,海岸线上只剩我一个。结果,你没来,是她来了。说你很忙,我们就在沙滩上聊天,聊了很久,我们玩写字的游戏。我心里气你不陪我,就沙滩上写了一个‘霖’字,Jessica她…写了一个‘儀’。本来也没什么,但她突然就红着脸,也不说话,那种感觉…很奇怪。”
我在记忆里努力搜索,却搜寻不到这件事,我们的名字在沙滩上相遇了。而我们,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开始用心体会,她对我那么无条件的好。不让我孤单,不让我受伤害,她好象是喜欢我,也好象在崇拜我,总之,我也说不好,好象在她面前,我是那么那么强烈被需要的,可她又什么也不要。我有点可怜她,因为她的世界没有出口。”
她喝了一口水,就出神的看着那酒杯,“她厉害啊,等到了我想起她就难过的时候,就放不开了。”
被人需要的确很重要, Jessica的那种,是需要的很绝望无力却又异常执拗。
而我们彼此不再相互需要。
“呐,你看到的,本来是感恩节礼物来的,我们讲好…不,其实是我说的,我说不如我亲你一下,然后就当是你的感恩节礼物,她哭成那样。。。我停不下来。结果就被你看到了。其实,那时我已经决定了。”
双手交叉,目光炯炯,“我想和她在一起。”
混合了温柔和刚毅的奇特神态。
“我在等着你说我恶心,说我变态。”她边说边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硬扛。可女孩子不适合扛事情。
我把两只手撑在桌上,挑衅的笑笑:“我喜欢上了Wallace。”出奇的坦白。
她的餐叉在盘子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你不相信?”
她当然不信。
“你不必这样说。这并不好笑,你其实想报复也不是这样的。”
我拉起她的拿餐刀的那只手:“我也不想的,不过这都是真的。我要是骗你的话,就用小刀子捅死我。”
“你怎么会?”将信将疑。
“也许是凑巧吧。”
我送她回家,起夜风了,给她披上衣服,却被她拒绝了,“我现在是那个照顾和保护别人的人,没那么娇弱。”神采熠熠,黑夜里的礼花一样,人如其名,那么靓。可那么妩媚的裙子背影看来却仍然洗练挺拔。
“靓靓…”我紧走几步还是给她披上衣服,“不管你照顾谁,只要你有事就尽管找我。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男人顶着。”
把她逗哭了。泣不成声。
她终于卸下了整晚一直提着的真气。各种压抑同时舒解。我仔细听,混着哭泣她只说两句话:“对不起…爱过你…”
“我知道你爱过我。好了,照顾人的靓靓。”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打起精神来,从今以后,你要对Jessica负责。你要加油。”
虽然我会给他最大限度的帮助,但她所面对的困难,还是非比寻常的。我佩服她,她自己的选择。
她却只是哭不停。
我遇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美丽勇敢。
“对了,明天我要约Jessica吃饭,我打算和她解约,把她完全送给你,不过…呵呵,你不准告诉她我们今晚聊的内容,就让她以为我还在气她。我要吓吓她。”你们和起来骗了我这么久,特别是她还天天和Wallace聊MSN,如此私相授受,一定要小小的惩罚她。
“喂,Jessica。是我。”压低声音。
很大的撞击声,震的耳朵生疼,又把电话掉地上了?你怕什么呢,我又不是汉尼拔,“明天找你吃饭。顺便…谈一谈。”呵呵。
“……好…好的。”用的着这么害怕吗?
“对了,你帮我准备一些我平时需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帮我买双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