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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一场梦,原来大槐安国就是住宅南边大树下的蚁穴。后用“南柯一梦”泛指一场梦,或比喻一场空欢
喜。
庙内?’我等说‘我们这庙内没有活佛。’那二位员外又问:‘罗汉可在庙
内?’我说:‘庙内罗汉堂有五百零八尊金身罗汉,不知你二位给哪位烧香?,
那二位员外说:‘不是找泥像,是找活罗汉。’我们说‘没有。’那二位员
外说:‘善缘不巧,我等往别处施舍去罢。’我等说:‘员外别走,这活佛
倒是叫什么名字?’那二位说:‘若说活佛的名字,得损阳寿十年。’我二
人说:‘员外你说活佛的名字,我二人替你损寿。’那二人先叩头后说:‘我
二人损了三十年阳寿,你看如此如何?’”监寺说:“活佛是哪位呀?你二
人说话不明白。”静明说:“不行,我二人不能说了。算命排八字,都说我
活五十三岁,今年我二十二岁了,方才损了三十年,敢早敢晚,明年必死,
再说了没的往外找。”监寺的说:“不要紧,你二人说罢,我替你二人损阳
寿十年。”那静明和尚不慌不忙,说出活佛的名字。要知后事毕竟如何,且
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济公庙内卖狗肉万善同归修碑楼
话说监寺广亮听静明之言,他要问问活佛是谁。静明说:“我要一说,
可是你损寿十年。咱们这庙道济,你损寿十年。”监寺一听:“哎呀!道济
呀?”静明说:“得二十年。”监寺说:“那个道济不要紧哪。”静明说:
“你也三十年。”广亮说:“你别闹了。每日他在庙里,也不卖狗肉。今日
凑巧有人来访他,这如何是好?哦,有了。”几个和尚披偏衫打法器,迎到
山门。那些人一看,内中没有济公,二位员外先恼了,说:“众位,尔等来
看,这些僧人都是妖言惑众,装模做样。此处善缘不巧,你我往别处施舍去
罢。”广亮连忙说:“众位跟我去见活佛来。”二位员外带着众人到山门内,
只见济公在大雄宝殿前闭目而坐,口中还说:“狗肉六文钱一块。”那两位
员外一看,这才说:“尔等大家来看,这才是活佛罗汉的气象,你我大家上
前磕头。”监寺的广亮一听,把气都气歪了,心中大大的不悦,心说:“我
等大家披偏衫,打着法器迎接他们,他说我们妖言惑众,装模做样。道济这
里卖狗肉,他们倒说是活佛罗汉。”就见众人跪倒,给济公磕头,济公扬扬
不理。广亮恐怕施主不悦,连忙过去说道:“济公太不知事务,众位施主来
拜访,汝怎么不应酬?”济公尚未回言,这两位员外先恼了,站起来说:“你
这和尚太似无礼,汝敢呼喝活佛!”吓得监寺广亮往后倒退,不敢回言。济
公不慌不忙,睁开二目说:“众位施主来了。来此何干?”就听那穿白的员
外说:“弟子久仰圣僧大名,特地前来拜访问禅。”和尚说:“你馋了,吃
一块狗肉罢。”那员外摇头说:“我不吃。”那边穿蓝的员外说:“我也是
久闻圣憎大名,特地前来请问禅机,我来问机。”济公道:“饥者饿也。饿
了吃一块狗肉。”那员外说:“我二人原本是来问禅机妙理,并非是馋饥。
乃是音同字不同。”济公道:“这二人原来问馋饥二字,我和尚可知道。”
那二位员外说:“只要师父说对了,我二人情愿修盖大碑楼;如说不对,善
缘不巧,我二人往别的庙施舍去。”济公道:“你二人听着。山里有水,水
里有鱼,三七共凑二十一。人有脸,树有皮,萝卜筷子不洗泥。人要往东,
他偏要向西,不吃干粮尽要米。这个名字叫馋饥。”二位员外一听,连忙摇
头道:“我二人是问的佛门中奥妙,参禅之禅,天机之机,师傅说的这个一
概不对。”和尚道:“这二人好大口气,也敢说佛门奥妙,禅机。好好好,
我和尚要说对了怎么样?”那二位员外道:“要说对了,我二人助银子修盖
大碑楼。”知尚道:“你二人且听来。”和尚便说道:“须知参禅皆非禅,
若问天机哪有机;机主空虚禅主净,净空空净是禅机。”二位员外一听,拍
掌大笑道:“罗汉爷的佛法,顿开弟子茅塞。来,监寺的看缘簿伺候。”广
亮赶紧拿过缘簿,文房四宝。那穿白的员外让道:“贤弟先写。”那员外道:
“大水漫不过船桅去,还是兄长先写。”那穿白的员外拿过笔来,又让那面
三百多人:“众位写缘簿。”众人道:“水大漫不过鸭子去,还是员外爷先
写。”众人哈哈大笑:“水长鸭子浮,这话更对。”那员外拿笔写上,头一
笔是“无名氏施银一万两。”穿蓝的员外拿过缘簿一看,心想:“我等皆是
来助济公一臂之力,他既写一万,我也不能写九千。”赶紧写上“无名氏助
银一万两。”剩下众人也有写三十两的,也有写五十两的。写银就给银子,
写钱立刻就给钱。这些人原来是临安城的绅董富户,都是济公平时早化下的,
今天特来现场。写完了,那穿白的员外到里面坐下,便告诉道:“我城里关
外有十六座大木厂,把大木厂也舍施在灵隐寺庙内修盖大碑楼使用罢,盖完
为止,不拘多少。”众人说完了话,告别而去。济公方才问道:“师兄,这
些银子可够修大碑楼么?”监寺的广亮一看说:“富足有余。”济公说:“你
就叫人动工修罢,我到我的施主家住几天去。”说完了话,济公兜起一兜狗
肉,出离了灵隐寺竟是去了。监寺的广亮找瓦木作,择黄道吉日开工动土,
兴夯定磉,立柱上梁。过了好些日子,砖瓦俱已齐备,抹缝灌浆,一切修理
好了,就少油漆彩画。哪想到好事多磨,那一天有人进来报告:现有秦相府
四位管家,带着四位三爷,在山门外下马。监寺的广亮一看,赶紧往外迎接。
书中交代:这几位管家无事不来。只因秦相府的花园,有五五二十五间阁天
楼,前次被火烧了,打算要重修此楼,叫管家到大本厂购买大木料。十几家
木厂子都说,东家把木料施舍在灵隐寺,修盖大碑楼。管家一回秦相,秦丞
相说:“灵隐寺一座大碑楼,能使多少大木?派秦安、秦顺、秦志、秦明四
个人去到灵隐寺,就提我暂借些大木修楼,转年等皇木来了,我必如数奉还。”
四个人答应,转身刚要走。秦丞相说:“回来。你等到灵隐寺去,和尚借是
人情,不借是本分,赶紧回来,千万不可倚着人情势利,欺压和尚。”四位
管家答应出来,到了门房,秦顺就说:“这个苦差使派上咱们,一文钱的找
项都没有,当这个黑差使。”秦安说:“兄弟,你好糊涂。这件事咱们四个
人每人有二千银子进款。”秦顺说:“大哥你穷疯了,跟和尚借大木,他借
了,咱们给相爷派人取来;他不借,咱们回复相爷,哪来的进项?”秦安说:
“兄弟你不行。吃这碗饭,寻岔子多。到那上下提说借,就说相爷有谕,拆
他的大碑楼盖阁天楼。和尚必不叫拆,必托人见咱们,就得给咱们三千两五
千两的。然后再跟和尚借大木,和尚借了,咱们就回相爷,说和尚卖给相爷,
相爷再给几千,咱们四个人一分,这不是两头剩钱。”秦顺一听,说:“还
是兄长高明。”吩咐外面备马,带着十余个从人,二十多匹马,出了秦和坊,
一直奔至钱塘门外,来到飞来峰灵隐寺山门下马。门头僧一看是秦相府的管
家大人,赶紧过去行礼,往里回话。广亮出来迎接,让四位管家来至里面禅
堂,吩咐小沙弥①献上茶来。广亮说:“众位管家大人,今天是游山,还是逛
庙?”秦安说:“并非是来游山逛庙,奉我家相爷堂谕,叫你们把大碑楼拆
了,修盖相府花园子阁天楼。”监寺的广亮一听,口念南无阿弥陀佛,说:
“这大碑楼工程浩大,独力难成,多少贵官长者,善男信女,惠助资财,共
成善举。好容易修盖起来,尚未工竣,今再要一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修?
望求众位大人在相爷跟前说几句好言语罢。”秦安尚未回言,秦顺道:“相
爷堂谕,不亚如圣旨。哪个敢违背?”这不会说话的人,一句话关了门。秦
安瞪了他一眼,心想:“应该说:我给你回上相爷,若是相爷答应,你也别
欢喜;相爷不答应,你也别烦恼。等着有人来给了我们钱,就算相爷答应;
不给钱,就说相爷不答应。”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关了门,秦安也不好再改
说,监寺的广亮一听此话,说:“众位大人既是要拆,我得回上老和尚。”
秦顺说:“你回老和尚也要拆,不回也拆。”广亮赶紧来到后面禅堂,一见
老和尚元空长老。广亮说:“回禀老和尚,现有秦相府四位管家大人,来到
咱庙说相爷有谕。要拆大碑楼修盖相府阁天楼。我不敢自专,特来回报老和
尚。”老方丈一闻此言,口念南无阿弥陀佛,说:“广亮,老僧已是上了年
纪,这大碑楼是道济化的,你与他商议去吧。”广亮说:“道济自从修楼动
土那天出去,至今未见回来。”老和尚说:“你出去到山门,看道济可曾回。。
①沙弥:指初出家的年轻的和尚。
来。”广亮听老方丈之言,赶紧来至外面山门一看,见四位管家派了众位三
爷,在那里传相爷堂谕说:“众工匠人等听真,相爷有谕,拆大碑楼修盖相
府阁天楼,哪个敢说不拆,立即送交钱塘县治罪!”瓦作、木作、油漆、土
匠工人等,哪个敢违了秦相爷的堂谕?立时铣镐乱动,尘上飞扬,眨眼之际,
把一座大碑楼拆得瓦解冰消。监寺的瞧着,心中甚是难过,自己又一回想:
“还幸亏疯和尚没在庙里,他要在庙里,必要惹出大祸来。”正在思想,只
见疯和尚一溜歪斜,脚步踉跄,直奔山门而来,要怒打四位管家大人。不知
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假相谕拆毁大碑楼显神通怒打恶都管
话说监寺广亮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