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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子指着沈欢说:“这是我姐,你待会儿当心点,别真碰着她。”
浑身散发着骚臭味的小伙子把烟头仍在地上,一边踩着一边点头。
“你们可真行,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他说。
“这不是形势需要嘛!”亮子干笑着,“对了,我在东边路口盯着,看见老梁出来我打你电话,电话一响你们俩就比划两下。”他看了看沈欢,又叮嘱了一遍,“你喊救命的时候注意分寸啊,老梁只要停下你就往墙角躲,我哥们是体校的,老梁累死也追不上他,我在西边路口车里等着。”
亮子离开之后,沈欢跟亮子的哥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电话还没响,先有辆警车叫唤着开过去了。
“这犯罪分子也够不开眼的,年根底下顶风作案,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你没看见北边那片工地上那些人吗?那都是回不去家,过不了年的,累死累活一年挣的几千块钱,原打算年根底下夫妻团聚能给媳妇孩子换身新衣裳,结果怎么样?施工单位一句没钱,几十口子人的希望全成了泡影,这社会啊……”
沈欢的话还没说完,亮子的电话就打来了,从东边不远的地方,传来自行车碾过马路的声音,是老梁刚值完班。
“怎么着?我直接喊救命……”
“快点,把钱拿出来!”亮子的哥们异常专业,没等沈欢说完已经亮出了刀子。
沈欢先往东瞧了一眼,慢吞吞往外掏钱包。
“来了吗?”“歹徒”问她。
“马上过来了。”沈欢兴奋地回答。
“我也不伤害你,你把钱包、手机都拿出来……快点……”
“好,好,我给你钱,你别伤害我……”
自行车戛然而止,老梁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过来了。
“歹徒”一把揪住沈欢的胳膊,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对老梁说:“别管闲事!我不想杀人,就想弄点钱回去过年。”
“梁警官,救我啊。”沈欢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老梁并没有严厉地制止“歹徒”的抢劫,他一直站在距离沈欢一米多远的地方愣神,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点,给我钱!”“歹徒”又发话了。
眼看沈欢已经掏出了手机和钱包,老梁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抓过沈欢递过来的钱包,“歹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逃跑。
“梁警官,快抓住他。”沈欢大喊,“快抓住他!”
这时“歹徒”已经跑到了五米以外的地方,老梁这才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歹徒”往西跑了没几步,沈欢就听见老梁喊了一声:“生子,抓住他!”接着,她跑过去,看见了戏剧性的一幕。 迎面而来的生子不由分说揪住了“歹徒”的衣领,一使劲儿便把他摔倒在地,眼看老梁到了跟前,“歹徒”情急之下拿刀子朝生子抓着他胳膊的手上划了过去,随着生子一声“哎哟”,“歹徒”从地上跳起来,跑得无影无踪。
沈欢在老梁身后看着这一幕,欲哭无泪。
眼看生子的右手往外冒血,沈欢赶紧拽着他回到了旅馆。老梁一进屋马上往派出所打电话,描绘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
那秋看见生子受了伤,立刻就明白了。方才他只听生子说要回去给亲戚拿药,却没留意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沈欢拿消毒水和绷带给生子处理伤口的功夫,派出所已经来了人,好几辆警车把楼里的居民给惊动了,人们还以为旅馆发生了多大的事儿。
沈欢把当时的情形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她看到老梁一直皱着眉头站在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梁警官正好路过,要不是他,可能我连命都没了。”
“多亏了生子。”老梁严肃地说道。
随后,老梁、沈欢与生子去派出所做笔录。好在生子的手只是被划了一下,并无大碍,做的笔录就回去睡觉了。
旅馆忽然间又变得安静下来,那秋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感到好笑。计划得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生子。这就好比生活,计划得再好,说泡汤就泡汤了。
过了一会,亮子回来了,一副很气恼的样子。
“真没想到这老梁这么(尸从),白给他花这么多心思了,我哥们说半路上还杀出一个见义勇为的,没受伤吧!”
那秋懒懒地说:“那见义勇为的也不是外人,是生子。”她指着垃圾筐里给生子清洗伤口的那一堆沾血的棉花,“那不,把手给划了一道。”
“严重吗?”亮子紧张地问。
“严重倒是不严重,可这年根底下受了伤,多别扭!”
亮子点点头,“哎,生子的鲜血算是白流了!”
幸福旅馆9(1)
过了两天,居委会敲锣打鼓地把一面锦旗送到旅馆,沈欢追在主任的屁股后边不停的问:“自己人救自己人,这锦旗还用送吗?”
主任挥挥手,“要送,这是咱们居委会的荣誉,区里每年都有一个见义勇为的名额,咱们街道已经四年没上报了。”
沈欢说:“那还不是因为咱们这片儿治安好,再说了,功劳主要还是梁警官的。”
主任还是挥挥手,“表彰老梁是派出所的事,咱们街道只管老百姓。”
送走了居委会的人,沈欢搬了个凳子坐在锦旗前仰望了半天,显得极其郁闷。
前一天晚上她跟那秋、亮子商量过了,决定还是要到派出所去一趟,老梁的表现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算差强人意。想来想去,大家一致认为老梁之所以在现场含糊了,主要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不定多少年没遇上这种场面了,猛地一来,老梁怎么也得思考思考。
生子听亮子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大骂,责怪亮子不提前告诉他。
过一会,亮子回来了,手里捧着刚定做的锦旗,看见旅馆墙上挂着居委会刚送来得锦旗,来了一句:“嘿,早知道不花这份钱了。”
“刚才你没见主任那架势,恨不得再送一面过来,不要都不行。”沈欢打开亮子定做的那一面,烫金的大字闪着金光,合上之后沈欢嘿嘿地笑了,“敢情手里攥着锦旗送不出去的大有人在。”
“别提了,真没想到老梁是个这样的人,这锦旗要送你去送啊,我可不去。”
“可不是得我去吗?我是受害者。”
沈欢还没出门,派出所的电话就来了,让她赶紧去一趟,说是坏人抓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亮子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忙给他哥们打电话,得知人家正在朋友家打麻将亮子才放心。
“不能够啊,我哥们打着麻将呢,怎么会抓住一个?”
“那正好,你跟我一块去,顺便把锦旗送过去。”
谷小亮跟沈欢一起去派出所的路上,不断遇到附近的居民向她询问那天夜里的情形。“想不到你的群众基础还这么好!”亮子对沈欢说。
先进了所长的办公室,亮出了锦旗之后,所长带着他们去跟指导员寒暄了一阵,最后沈欢和亮子才推开了老梁办公室的门。
看见他们进来,老梁带着他们进了对面的审讯室,一个面无表情的大孩子靠着暖气管子坐着。看见有人进来,猫着腰欠了欠屁股又坐了回去。
老梁指着他问沈欢:“是他吗?”
沈欢疑惑地看了看老梁,又看看亮子,“不是不是,肯定不是他,那人可比他强壮多了,比他起码高出半头还多……”沈欢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梁警官,您那天夜里不是也在场吗,您也看见那人了不是吗?”
老梁沉吟了半天才开口,“我跟你说实话吧沈欢,我有夜盲症,也是最近才这样,所以在那么黑的地方,我压根也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
沈欢和谷小亮对视了一眼,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老梁那天夜里愣在那不动弹。
“但肯定不是这个,那人劲多大啊,多强壮,您没看清我可看清楚了,不是,肯定不是。”
老梁想了想,问那个年轻人:“你抢的钱包呢?”
年轻人看着沈欢说:“扔了。”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人觉得他很平静,有点外地口音。
“扔哪儿了?”老梁问。
“厕所。”他显得很老实。
“哪个厕所?”
男孩想了想,又说:“我给烧了。”
沈欢见面前的男孩在撒谎,便问老梁他是在哪儿抓住他的,老梁说是今天上午来自首的。
亮子心里想,这又不是中了彩票让你来领奖先到先得的事,怎么还有人嫌外面太自由自己往笼子里钻的。
“不是他,肯定不是他。”沈欢又对老梁说了一遍。
这回轮到老梁疑惑了,“那不对呀,他说的时间、地点都对,还说他逃跑的时候把一个人扎伤了……” 沈欢向前走了两步问那男孩:“你扎他哪了?”
“……胳膊……不是胳膊,我想不起来了。”
沈欢又问他:“我说了不是你,你为什么非说是你干的?”
男孩不说话了,老梁带着沈欢跟亮子回了办公室,“要不然叫生子也来认认?”
“不用认,肯定不是他,您想啊,就生子那个身高那个块头,别说他一个了,再加两个也跑不了啊。”
“那可就奇怪了,他自己跑来自首说是他抢的,我问他刀呢,他也说扔了,问扔哪了,他说忘了,你说这能忘吗?”
“反正我敢肯定不是他。”
老梁走到楼道里向一个年轻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又回到办公室对沈欢说:“等会吧,待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谷小亮竖起耳朵听着对面的动静,小声儿说:“梁警官,这派出所还搞刑讯逼供啊。”
老梁一瞪眼:“净瞎说!警察打人那还有王法吗?”
“那新闻里不是曝光警察打人、警察到娱乐城白吃白喝的消息吗?”亮子显然对老梁的肯定感到不服,“您没打过不等于别的警察没干过这事。”
沈欢在边上气得干瞪眼,训斥他:“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干脆把你在这关几天,省得你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