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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谁?”
他说:“村长。”
村长是我们村里的“哲学家”,说话虽然多少有些古里古怪,但村里数
他年纪最大,人人尊敬他,因而他说话是从来没有人敢驳回的。
于是,我们抱着鸡,找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去了。
“村长先生,请您分辨一下,这只鸡是公的还是母的?”哥哥问。
这位老先生高深莫测地耸耸眉毛,说:“这是一个仅同另外一只鸡有关
的问题。”
这句话叫我们如坠十里雾中,可是哥哥自有他的一套。他单刀直入地问:
“请您简单地回答是或者不是。这是一只公鸡吗?”
“它不像公鸡。”老先生说。
我以为他在支持我的意见,忙接嘴问:“那么,这是一只母鸡啰?”
“它也不像母鸡。”老先生毫不迟疑地说。
我和哥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村长开口了:“你们见过这类鸡吗?
我们说没见过。
“这就是了,它也许是另外一类鸟。”老先生说。
他就是这样的令人啼笑皆非。我们只好到镇上去找克鲁兹先生。他是个
研究家禽的专家,家里就开着个大蛋场。
克鲁兹先生午睡方酣,还高卧未起。我们不好打扰他,就将这只鸡在他
家的院子里先放一阵子再说。
院子里的鸡群谁也不理我们这只雌雄难辨的宝贝鸡。而我们这只宝贝鸡
并不因此而烦恼,它只是反宾为主地跑去追逐小母鸡,老实不客气地欺侮起
它们来。
哥哥叫起来:“你看,你看,这不是公鸡的明证吗?”
我不服气道:“这只能证明它是只带有公鸡脾气的母鸡罢了。”
克鲁兹先生终于起床了,我们将鸡抓住,带了它进办公室去向他请教。
克鲁兹先生攒眉努目地看了一阵子,摇摇头说:“唔,小老儿才疏学浅,
辨认不出来。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鸡。”
我们热切地问:“您有什么科学办法辨别母鸡公鸡吗?”
“这个,当然有。只要瞧瞧鸡背上羽毛就行了。毛端圆的是母鸡,毛端
尖的是公鸡。”
我们三个将这鸡背的毛根根全看了,居然有尖有圆,尖圆俱备。
“奇怪,奇怪,确是咄咄怪事。这样吧,”这位专家建议,“我们只好
杀了它,再来研究它个水落石出,如何?”
哥哥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一着,我们慢慢再说吧。”
我捧起鸡,两人灰溜溜地出来,一路上不吭一声。突然,哥哥用手指打
了一个响亮的榧子,说:“有了,咱们上斗鸡场去。不斗赢了其他公鸡,你
是不会死心塌地认输的。”
“就这么办,”我说,“若是一只老母鸡能斗败一只斗鸡,我就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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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脚步不停,奔到镇子上,来到了斗鸡场。哥哥四下里张望,想找一
只合适的鸡来斗,最后,他竟选中了一只红公鸡。
“索性叫你认输认个彻底。”他说。
原来,这只红公鸡在斗鸡场很有名。它上过斗鸡杂志的封面,人称它是
“斗鸡王”,被人夸成“无敌于天下”。据说,有一次,它逃进了森林,竟
把周围农场里的母鸡全引诱出来,跟随在它身后。
我说:“哥哥,这鸡不是非律宾本地种,是得克萨斯种。拿我们的鸡跟
它去斗,不是有些冤吗?”
哥哥说:“要紧什么?斗败了它才称得上是英雄呢。”
“刚傻了,”我有些神经紧张,“这红公鸡可是个刽子手,它斗杀过的
鸡数不胜数,全省没一只鸡是它的对手呢。”
哥哥不听我的。比赛安排好了,两只鸡的左腿各自给按上了战刀一般锋
利的铁爪。
故斗开始了,红公鸡扬起了俊美的脑袋,傲慢地斜着看我们那只鸡,并
抖开了它浑身的五彩斑斓的羽毛。接着,它在地上刨着,就像在为它的敌手
挖坟墓似的。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冷了半截,生怕咱们这鸡死在它
的铁爪和利嘴之下。然而,奇迹出现了。突然,红公鸡的眼睛里流露出爱慕
的神情来。它矮下身来,单翅着地斜着身子挨上去。这是公鸡对母鸡的求爱
动作。这叫我们大家目瞪口呆,特别是那些为红公鸡下赌注的人。显然,这
只斗鸡已爱上了我们那只,而我们那只鸡却毫不动心,它反利用了这一有利
形势,“噗噗”两下,把它的铁爪插进了红公鸡的胸脯。
比赛转眼间就结束了,是那么的一面倒。裁判员举起了我们的鸡,宣布
它的得胜。
那些观众禁不住这个打击,吼叫起来:“你们作弊!妈的,不公平!不
公平!”
一场骚动爆发了,在红公鸡身上下注的朋友带的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他们拆下凳脚当作棍子,打的打,砸的砸,扔的扔,吓得我和哥哥从后门一
溜烟逃出来,匆忙中倒没忘了将这只得胜回朝的鸡夹在胁下。
我们跑得飞快,好不容易甩开了愤怒的人群,一头钻进了棕榈树丛。这
样脚不停步地跑了好一阵子,离开了危险,我们才一屁股坐下来。
“现在,……你……相……信了吧?它……它是……公鸡。”哥哥上气
不接下气地说。
“看来,它,真,真是公鸡。”我只好认输。
我真高兴这件事就此了结,可这只鸡却另有打算。它开始抖动身子,接
着,一枚热乎乎圆滚滚的捞什子掉进了我的手心。这鸡咯咯叫着,像在嘲笑
我俩的结论。
我低头一看,妈呀,这是一枚鸡蛋!
(张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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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的小水獭
在闻名于世的莫斯科动物园里,有只名叫纳亚的小水獭。它的身子又长
又软,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脑袋扁扁的跟蛇的脑袋差不多,小小的眼睛活像
两颗小珠子。它身上的毛又厚又软,谁都喜欢摸摸它。纳亚从小就失去了妈
妈,由饲养员利娜白天黑夜喂养它,天冷时,还要用热水袋焐暖它。
稍微长大一点,利娜受动物园主任委托,把它带到莫斯科郊外的别墅去,
让儿子托利亚来照顾它。
小水獭很快就跟利娜和托利亚混熟了。它能根据说话声和脚步声判断出
是谁来了。利娜刚一进门,它就迎面跑来,高兴得像小鸟一样唧唧唧地叫。
它是一只温存、快活的小动物,几乎整天玩个不停,不是翻跟斗,就是抓自
己的尾巴。它很喜欢托利亚的玩具长毛绒小狗,一会儿朝小狗身上扑去,像
猎食一样,抓住小狗又大又软的耳朵揪来揪去;一会儿退到一边,竖起长尾
巴,停一下再扑上去。玩累了,就倒在玩具狗旁边睡一觉。要是利娜或托利
亚把玩具狗藏起来,它就闷得发慌,在屋里到处找,一面诉苦似的吱吱乱叫。
小水獭纳亚长大一点后,除了喂它喝奶外,还给它吃鱼。起先,给它吃
切成小块的鱼,后来,就把整条小活鱼喂给它吃。
托利亚和孩子们很喜欢小水獭,经常带着捉来的小活鱼跟纳亚一起玩。
利娜常在门外发现一包一包的鱼,上面写着孩子们留给小水獭纳亚的字条。
有时门口放着装活鱼的水罐。小水獭纳亚一看见水罐或脸盆里的小活鱼,谁
也甭想拦住它。它会像条鳗鱼似的在人们手里滑来滑去,滑出来后,马上扑
过去,把水溅得到处都是,看不清哪是水獭,哪是小鱼,“咣咣”。响
过一阵后,所有的小鱼都被小水獭纳亚吃到肚子里去了。
调皮的小水獭纳亚,每次洗完澡,总要擦干身上的水,而且常常要用托
利亚的被子擦。一不留心,它就钻到被子里滚来滚去,直到擦干身体为止。
因此,托利亚的被子弄不好一天要晒几次。它还硬要同托利亚一起睡觉,特
别是吃过鱼以后,身上又腥又湿,一骨碌就爬上床,紧挨着托利亚睡,真是
糟糕透了。托利亚常常在睡觉前用椅子、木板等东西把床挡起来,但这种简
单的办法挡不住小水獭。如果它真钻不进去,它会使劲叫唤,直到把大家叫
醒,托利亚爬起来把它抱上床,它才高兴地哼哼着,把爪子垫在头底下,像
人一样侧着身子呼呼大睡。
小水獭纳亚喜欢散步,它像小狗一样,跟着利娜和托利亚跑,一步也不
落后,不过,它一见到水,就会不要命地跳下去。
有一天,利娜他们到森林里去,小水獭纳亚跟在后面跑。它的短腿很快
跑累了,爬进篮子躺下睡着了。利娜和托利亚采了不少蘑菇,只好堆在小水
獭身边,直到把篮子堆满。
不久,利娜和托利亚觉得热起来了,决定下河洗个澡。他们刚走到河边,
还没脱衣服,突然,篮子摇晃起来,蘑菇撒了一地,他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
小水獭纳亚已经跳到河岸边上,“扑通”一声跳下了水。它在水面上游了一
会儿,突然潜入水中,转眼不见了。
托利亚沿着河岸边跑边叫,但是,哪儿也找不到小水獭纳亚。他伤心极
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一直找到天快黑了,仍沿着河岸寻找。
正当他们准备回家时,从远处传来了小水獭纳亚吱吱的尖叫声。
利娜和托利亚马上高兴得大喊大叫起来,但仍看不见小水獭的影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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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到河岸拐弯的地方,突然,小水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