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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应了一声,跳了下去。
片刻,卢晓娴听到外面传来咩咩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她看见郑仕奇和阿福正牵着两只披着红绸的羊兴冲冲地从店里走出来。
立刻引来好几个人过来围观。
对着那两只披着红绸的羊。饶有兴趣地指指点点:
“那不是郑家公子要回门吗?怎么不是烤全羊,而是两只活羊?”
“嗨。谁知道,人家玩得就是派头。”
“听说新娘子不是塘沽城的,是个乡下姑娘。”
“啧啧,塘沽城没女人了吗?非得去乡下找个乡下人?”
……
人群里。一个红色的身影冷冷地看着那个马车,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对身边的两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两个人应声散开,转眼消失在人群里。
“这也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卢晓娴哭笑不得。
“这是我的心意。”郑仕奇笑笑,“咱们以后不要说什么风俗了好不好?凡事只要顺着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
他快要被风俗打败了!
“嗯,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两只鸡就两只鸡呗!
如今,多了两只羊。她心里也没有赢了的感觉。
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卢晓娴掀开车帘看了看,见前面是一条河。原本河面上有桥的。
可是如今,这桥中间断了。
马车是过不去了!
“走那边山道吧!”郑仕奇掀开车帘,看了看,吩咐道。
山道虽然有些绕远,但是现在只能走山道了。
眼前的山道很窄,而且是绕山而建。像环绕在半山腰的腰带,绕过去这山。就到了河的对面。过了那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大道了。
“仕奇,我怎么觉得那桥断得有些蹊跷?”卢晓娴忍不住地又回头看了看,说道,“咱们成亲那天走得就是这里,怎么才两天,桥就断了,而且刚才我看见那木桥的断口很齐,显然是锯开的。”
有谁故意要锯桥?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桥弄成这样的?好让咱们走这山道?”郑仕奇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如今听她这样说,他才恍悟,是桥的断口不对劲。
“嗯,他们为什么让咱们走这山道。”卢晓娴心里一沉。
“阿福,等到了前面拐角处,就停下来!”郑仕奇掀开车帘悄声吩咐道,见阿福有些不解,忙解释道,“我觉得有人是针对咱们的。”
“那咱们怎么办?”阿福有些紧张。
“看见前面那拐角了吗?”郑仕奇指着前面拐弯处,低声道,“到了那里,咱们就赶紧跳下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形再说。”
“嗯,知道了!”阿福忙点点头,“那少爷和少奶奶要当心。”
草丛里,几个人隐在石头后面,屏住呼吸看着前面的山道。
山道上空空的,只有瑟瑟的风声。
“头,他们怎么还不来,咱们等半天了!”其中一个人探头问道。
“放心,他们一定回来,而且一定会从这里走!”巨石后,一个黑衣人低声道,“记住了,只要有马车一拐过弯来,你就听我命令,先射马,那马一受惊,就会没命就往前跑,一跑,就会跌下那个山谷,然后,一切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那山谷说是个山谷,多半像个悬崖。
若是马车翻了下去啊!
啧啧,怕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嘿嘿,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人拉了拉手里的弓箭,又道,“这一招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道车上的人得罪了什么人这是!”
“管他呢!咱们只管办事拿钱。”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山道,冷笑道,“那个李成田出手可是很大方的。”
这时,山道上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第一百零七章 脱身
“来了!”
隐在石头后的那个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朝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身边的人会意,立刻匍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窄窄的山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准备随时要扑上去撕咬猎物般的专注,脸上的刀疤也显得格外狰狞起来。
那山道两边郁郁葱葱的松树,像列队的士兵一样肃然而立,只有少许的嫩条,在软绵带着丝丝清香的风里轻轻摇摆。
过了一会儿,视线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马车,就连马蹄声也消失了。
这条山道太窄,马车根本不可能转头回去。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卧在草丛里的刀疤男人一个跃身,跳了出去,上了山道,见那马车停在原地,马夫坐在那里打着盹,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前行的意思,心里一阵不解,不耐烦地上前问道:“喂,你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老子怎么射你的马?
等等,这人是老子要等的人吗?
“哦,这位公子请了,赶道累了,歇歇脚,有事吗?”阿福坐在马车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车上就你一个?”刀疤男人愣了一下,怎么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啊!
“不,还有两个?”阿福笑眯眯地指了指后面的车厢。
刀疤男人疑惑地看了看他,确认他神色正常。才猛地掀开车帘往车厢里看,顿时哭笑不得,车厢里怎么有两只羊?
而且。那两只羊还正卧在那里睡觉!
“嘿嘿,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往塘沽镇送羊,也没别的事情,所以就顺便偷了懒。”阿福不以为然地挠挠头,又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看不出你小子是个偷奸耍滑的,识相的赶紧滚。你他娘的占着道,别人怎么走?”刀疤男人心里一阵恼怒。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阿福连连点头,跳下马车,慢腾腾地赶着马车往前走。
刀疤男人白了他一眼。也愤愤地走到藏身处,低声对隐在石头后面的男人说道:“检查过了,车上只有两只羊,没有别人了!”
“那就继续等,我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了!”黑衣男人一挥手。
两人又立刻隐进了石头后面。
马车慢慢地拐过那道弯,绕过那条河,朝大道奔去。
山道靠山的一侧,有数条小径顺势而上。不动声色地消失在茂密的树丛里,不见了踪迹。
小径上,两个身影急急走来。
直到见山下的那条山道被远远地抛在脚下。才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郑仕奇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见她也是香汗淋漓的样子,笑道,“天黑之前。肯定能到你家。”
“咱们在这里,他们看不见咱们吧?”卢晓娴有些担心地拨开树枝。往外看,依稀看得见对面山坡上有两个晃动的黑点。
“放心,咱们在树丛里,他们看不到咱们。”郑仕奇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拉着她坐下,又从布包里取出一只鸡,扯下一条鸡腿,递给她,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幸好带了两只鸡。
“嗯。”她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一听要回家,光顾着兴奋了,早饭也没怎么吃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我早就看出你饿了!”他掏出手帕替她拭了拭嘴角,展颜一笑,又道,“慢点吃。”貌似自从嫁到他们家,总是吃不饱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问道:“对了,刚才你怎么知道马车不能过那个拐角?”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若是设伏,拐角处则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过了拐角,有一处深谷对咱们很不利,而且马车又不能拐弯,所以只能铤而走险地往前走了!”郑仕奇收住笑容,回头望了望山下,又道,“我已经猜到是谁了,想不到他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你是说李成田?”卢晓娴沉声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郑仕奇淡淡一笑,“难道你不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吗?”
卢晓娴低头不语,看来李成田对郑家的仇恨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怎么?你不信?”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认为那个李成田是好人。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有些意外。”该来的始终会来。
“等回门以后,我会亲自去拜访一下他,看他到底想怎么样!”郑仕奇叹道,“若是他再变本加厉地挑衅我们家,我绝对不会跟他客气。”
柳氏非要等他接管家业以后,再把此事透露给郑佰成,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家里的家产而已。
山顶上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两人稍作休息,便又开始往上爬,他们需要爬过山头,然后爬到山的那边。
阿福的马车就等在那里。
女儿回门是件大事。
卢家早已经是一片忙碌。
忙着杀鸡宰羊地招待新女婿。
只是等了又等,算时间也该到了,却依然不见女儿和女婿的身影。
罗氏和卢明峰开始着急起来。
都过了晌午了,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是路太远吧!”孟老太太安慰道,“这走路呀,最没个准数,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从塘沽城到卢家村最快也要两个多时辰,得走上大半天。
“我去看看!”卢明峰二话不说,套了马车奔了出去。
“我看还是再等等吧!“罗氏一脸焦急,“若是两边走岔头了,他们回来了,你还在外面找,彼此也没有个联系,可怎么好?”
“不要紧,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他们,我都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卢明峰信誓旦旦地说道。
“爹,我跟你一起去。”卢梓卿也忙跟着跑了出去。
“你们在家就行,又不是出去玩耍,我是出去找人啊!”卢明峰急急地回头说道。
“就因为是找人,我们才要跟着去啊!”卢梓臣也跟着往外走。找人不是人越多越好嘛!
“那就快走吧!”卢明峰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估计如果不让他们去,他们怕是会跟着马车跑。
马车急急地驶出村子,朝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