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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花香,虫儿叫闹,一切都很好,除了,参杂着的那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不要理,姚果儿,多管闲事通常都是麻烦的开始。继续走。
良心不适合你,所以才这么倒霉,搞到连汽车都看不到。迟疑,又继续走。
这林子的路通向小镇,总有人走的,会有人来救的。
……
她现在都没怎么见到人,都跑镇子里去了,也怕要散场才会有人。
无力的看了一眼苍天,恨自己良心未泯,恨自己耳力好。
转身。
顺着呻吟声走了过去,不难发现前方小坡下方那个侧躺在一棵树旁的老人家。
小道向另一个方向延伸开去,是顺着河水走的,这头再走走就会和她刚才进来的小道相合,通往镇里的。
老太太身旁散乱地铺开一地面饼,大概是想挑到集市去贩卖,大概是不小心磕碰到摔了,连带那一担子面饼也不能幸免。
见到姚果儿,老人眼睛发亮,“大、大姑娘,救,救救俺……”
不救就不过来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跑过去扶起老人倚树而坐,轻柔的安慰她,“老人家,不用怕,你先放松。”
看看四周,又问,“老人家你可有带水?”这样的天气还得先喝点水。
摔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都起不了身了。
老人颤抖地指了指旁边的担子,旁边挂着个葫芦。
喂她喝了点水,“你现在抬抬腿脚,看看能不能动?”
老人握住她的手,竟是烫得吓人,她虚弱的说,“大姑娘,俺脚、好像折了,动不了。”
不好办啊,这农家人赶集都是大早出来,这路是必经之路,老太太没有被人发现大概是错过了高峰期,心急导致失足的,到这会怕是躺了整一个早上。
而这赶集又是踏落日才归,老太太这会见不到人也是正常,一时半刻她家里人也不会出来找人,“我先送您去看大夫。”
咽了一口口水,开口已是艰难,只是指指前面,“先往前走……”
方向恰是河水拐弯后的沿岸。
“不行。”肯定要先送医。看来老人家是想先回家,打算先背起她,却是耳尖听到马蹄声。
有人!
这会姚果儿倒是庆幸起自个的听力了。
神也还是眷顾她的。
这马蹄声,踢嗒踢嗒,恰是朝着顺着这河,朝这边走来。
“您先等会。”
骑得起马的除了养马的,走江湖也好,大户人家骑马出来溜溜也好,总归算得上有个身份。这么悠闲的声音,也是个出来逛逛的。
远远的一匹白得亮眼的马出现在眼前,真慢,姚果儿很不满。
兴许是听见了姚果儿的抱怨,那么远的,瞧见了她们两人,骑马人突然加速,风驰电掣的,转眼已是眼前。马蹄高高扬起,像“宝马”刹车一样,快而准。
也没被吓着。
拍拍老太太,帮着稳了稳她老人家的气。
切,是个行侠仗义的人物呢!不过炫耀还是怎么滴,不怕吓着人吗?
来人一身暗蓝色长衫,外罩一件轻盈的深蓝长袍,手握一柄长剑。
二十来岁上下,剑眉飞扬,居高临下地瞥向她,薄唇紧闭。一身霸气虽敛于双眸之中,仍是气势逼人。
不单是帅就能形容的。该怎么说呢?震撼。
不过——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察觉到他目光中不同寻常的专注,姚果儿顿觉不妙。
常常要思考一下才会想起自己而今的模样,而今,她是莫依落。
莫依落是个祸害。
可她不觉得这是什么一见钟情。
这目光,带着些许沉思,三分探究,七分打量,感觉怪不舒服的。
这男人太过耀眼。
蹙眉想了一想,没什么概念,他是谁?他认识莫依落?
当即化被动为主动,搬出模式化的笑容,在众多称谓中找了个好听的。“这位侠士,救了人再看也还来得及。”稍稍讽刺了一句。
男人眼神骤然一变,没表现出来,慢慢的将目光收回来,这才看向靠在她怀中的老太太。
哼,内疚死你!
他潇洒的翻身下马,走近老人身旁,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像是否决了她做的可能性。
当然,别说是她,莫依落那么野蛮的人也恐怕是不屑于和这个老太太纠缠。
“脚踝需要处理,还感染了风寒,需找大夫。”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沉稳的语调听得出他受到过教养,感觉上也经得起风雨。
也猜到了大概,老太太手烫得那么厉害,早上出来,太阳晒晒,河边还有风,老人家抵抗力本来就差,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看他的打扮,是个大户人家也是个走江湖的,握着剑。简单来说,就是个走江湖的大户人家。
“先送她去镇里找大夫。”
“哦。”然后,继续睁着双眼,装无辜的看着他。她当然知道要送,等他过来,就是要他送。
男人也不迟疑,一把横抱起老太太,也不嫌她的一身灰土污了他的长袍,知道老太太身子弱受了伤禁不起颠,也没有上马,径自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姚果儿激赏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算是认可他的所为。
老太太还微有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不过,为的是她的面饼。
呃……看了一眼地下的“尸体”,虽是农妇打扮,却不见得她要干这些吧,装做看不到,直接跨过。
而后,又回头看看那匹漂亮的白马,不要紧吗?牵马不丢脸,迟疑了一会,还是过去牵起它的缰绳。
耶?没拒绝?她原本还以为这是匹有灵性的马呢——野性难训,生人勿近。
除去南宫逸的把脉,第一次见到传统医术的神奇。什么都没干,随手一推,真的是“咔嚓”一声,老太太的骨头就接上了。
开了几剂药,吩咐了两句,就算是完成了救护工作了。
手里还牵着马绳,它还算听话,没有随地大小便什么的。
没碰上柳非,现在她倒是想将包袱交手了。
但老太太是她先发现的,总不能丢给这个男的,他现在改为背着老太太。
刚刚走了那么久,他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手也不觉得酸的样子。连汗水也没两滴,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是个沉默的人,搞得气氛怪怪的,很不习惯。
这个男人,不说话仍是光芒四射,那种卓越的气质,不是说收起来就收得起来的。街上众人瞩目,四周议论纷纷。很好,她不过是个牵马的丫头。
他不像是本地人,这样清秀的小镇养不出这么杰出的人物,灵光一闪,现在才联想起客栈小二的话。他应该就是另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在半昏睡的老太太的指点下,碾转之下总算是找到了她那间小茅屋,那男子也不待她提示,自动摆下一锭银子,走了出来。
于是由她来交代老太太的小孙女,穷人孩子早当家,她还信得过那个眼光坚定的小妹妹。
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邪魅得过火,橘红余辉布满了整个视线。出了门口,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在等她,英俊得近乎完美的侧脸让姚果儿眯了眯眼睛,赏心悦目。
姚果儿别无他法,慢悠悠的晃荡了过去,直觉上仍是想离他远一点。
见她出来,男人别过头来看她,连带那匹马,也抬起头,抖了抖脖子。
一待她走近,男子也便转身与她并行。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沉静得怕人。
姚果儿虽然看向别处,但仍知道他在不经意的打量她,也是肆无忌惮的,这个时候,他的霸气已是全然显露。
一波一波,袭向姚果儿,她的呼吸,也不自觉的飘忽了起来。
难受。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救了人再看也还来得及。
脸虽然不是她本身的,但真是有几颗痣都给数去了。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出声,“我以为拿得起剑的人都会点自救方式。”她问的是为什么他不会帮老太太接骨。
“年纪大,需要顾虑。”他也答话,能理解她问题的含义。
“哦。”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老太太年纪大,接得不好会有后遗症,还是等专业的来好。
“……”
“……”
一咬牙,破釜沉舟,“你为何老看着我?!”
10。再会
在古时候,盯着女子看本身就是很禁忌的行为,她不过是想跟他提个醒,让他收敛收敛。
然而,这个问,没有让男人的目光收敛一点,他反而光明正大的细细观察了她三秒钟,在姚果儿即将忍无可忍的边缘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姑娘贵姓?”
过了这么久才开口问她,这男人还真能忍。
“姚。”呼了一口气,淡化了自己的情绪。
“芳名?”他听了之后状似思考,又继续问到。
莫依落的名字暂时是不能现出来的。
江湖侠女姚朵儿,她将自己的名字直接套用也怕是不妥。这个男人肯救人,也便不是个坏人,除去盯着看她这一点不说,她对他印象还不错,再加上他掩盖不住的睿智——
姚果儿决定冒个险,顺便给自己留条后路。
仍是迟疑了小会,也不打算故作矜持,才淡笑着开口,“莫。”
有什么用呢?这个男人达不到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不认为用什么萍水相逢就能敷衍过去。
要是他真想到点子上她也没有办法。莫向源,姚朵儿。
心里已是确定这个男人他认识莫依落。
真是的,就这么丁点大的小地方,还能搅出这么多事来!
“姚、莫。”男人慢慢地重复这两个字,又反过来咀嚼了一次,“莫、姚。”再次看了她一眼。
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突然侧身上马,一句话也没留下,绝尘而去。
呛了一口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姚果儿还没来得及吃惊,只是死命地瞪着那匹刚才还跟她称得上的亲密的白马,越来越远。
岂有此理!
勾出一个不像笑容的弧度,突然弯下腰去摘下了路旁的一朵野花,一瓣一瓣的慢慢扯下来,然后看看光秃秃的花茎,努了努嘴。
回栈。
太阳下山,各班人马班师回朝。
这冷清的小道上,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挑抬着,面无表情的有,兴高采烈的有,面带微笑的有,懊恼的也有。人生百态,在这些朴实的人群脸上,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