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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读《宋词三百首》,辛弃疾写得真好,‘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对了,你上学期某个周四的晚上在班里朗诵这词的时候,好像把‘不识’念成‘不知’了,唔,我记得也不是太清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忽然想到未来,上大学是爸爸妈妈对我的期待,你家里也是吧。听说你的老爷爷生前就是个大学生,家学很好啊!
未来却不是可以想象出来的,就如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形同陌路,此刻却成了知己。一年,变化得太多!变化得太快!明年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我竟想流泪。想到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可我不能流泪,从冷战结束起,我就要求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轻弹泪水,现在我也这样要求你了。无论发挥生什么,都不要哭泣,好吗?
唉!我竟然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了,今天高兴不起来。或许因为宋词太伤感吧,李清照晚年的词句尤其让人纠结,还有朱淑真的《断肠词》。电视剧《红楼梦》里面,香菱死的时候就是怀抱着《断肠集》。原着里什么样也没读过,不敢妄下揣测。
前阵子,你要给说起班里很讨厌的的某某某女生点颜色瞧瞧,我劝你还是尽量不要这么决绝,要知道女生的心都是水晶般的,一旦打碎就再也合不起来了。多一些宽容,世界会更美好。你会做到的,不是吗?
我一直有一个文学梦,可惜至今连个作文都没发表过。你也得努力呀!咱班的‘才子’称号应该是你才对,别让我们大家失望。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我们要取得好成绩。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学期了,爸爸要我初四的时候转学,我的数理化很弱,他教书的那个地方理科教学条件好很多。还好,高中还会在县城上的。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我相信未来!你也要相信啊!
履行天职,好好学习!
已经深夜了,就此撂笔,顺颂!
Your elder sister
(将来这个称呼也许会变,
不知道会不会像我所期待的那样)
2002年05月07号 22:58:32
还有个附页,画着那个标志——(水晶之心)
家豪笑着说:“称呼会变,期待的样子,哈哈哈,相当于间接表白了。如果加上一把火的话,岂不是大功告成?!你小子魅力不小哇!”
雨冲叹道:“不敢!我那时候还没想这些。算是喜欢朦胧吧,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呵呵,读过朦胧诗吗?”
家豪道:“头回听这名字,现代诗吗?谁写的?”
雨冲道:“这是一个诗群,当代的。北岛、舒婷是最杰出的代表。咱课本上不是选了《致橡树》吗?另外像北岛的《回答》、舒婷的《神女峰》都很美。追溯到古代,李商隐大概就是中国朦胧诗的早期代表,他写得很美,但是却很难把握含义。”他忍不住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虽说题为‘锦瑟’,却更像是无题诗。很喜欢那首‘飒飒东南细雨来’,林黛玉最喜欢‘留得残荷听雨声’,《唐诗鉴赏辞典》里用的是‘枯荷’,意味就比‘残荷’逊色多了。”他见家豪没什么反应,就没继续讲说李义山。转而引到正题,
“这封信大概算她表明心迹吧,起码我读来是如此,盈姑去年来信批评我说为什么总是沉溺于揣测晓雅的心思,而不直接发问。我觉得她这话是不客观的,但好像没法反驳。其实,那个时候我自信很了解她。后来,就期末考试了,她第四名,我第五名,我语文和英语第一,她数学考得很好。接着就到了阴历四月,妈妈给我十块钱,说让我自己买点笔记本之类的东西算作生日礼物。初五那天中午买了五块钱奶糖和一个五块钱的日记本,把糖分给大家吃。日记本写了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忽然想起她也是初八生日,我竟事前没想到,我想经历了许多风雨之后,总得想法让她高兴。情急之下把我的名字用胶带粘掉,换成了她的名字;并在最后几页上写了些文字。初七那天早上,我说通了赵飞雪,她已经承认我是师哥了。让她在放学后交给苏晓雅,并再三嘱咐说一定让她第二天也就是初八早上看,事前不能看的。
没想到,那天放学之后,萧老师又加了一个小时的班会,调位的。虽然他有这个权力,但是他竟连我都没通知一声就重新安排座次了。我的座次没动,旁边的郭鹏、赵飞雪都调走,换成了我比较讨厌的一个女生。苏晓雅往前调了一排,和盈姑同桌。她原来那一排换成了素来和我不和的三个男生,就是徐玉文他们几个,你知道的。靠!真怀疑萧老师故意整我。老师把座次迅速地抄在黑板上,就要求大家马上行动,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新的座次格局就形成了,我虽然原地不动,却感到异常失落。”
家豪安慰道:“原先的座次给你的记忆太多了,你这人一直是这么怀旧。其实有东西可以追忆也是很美好的,就比如你和她的这段往事。”
雨冲仿佛就真的回到了那天中午,喃喃道:“趁着搬座位,赵飞雪把礼物递给了苏晓雅。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动,说不出的失落伤感。仿佛瞬间进了另一个世界。半小时之后吧,大家都就坐了,老师开始讲话,我的心思却游离于物外。觉得素日最为敬爱和依赖的萧老师也变成了另外的模样,隔阂,很深的隔阂一下子就生出来。又想到原来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两个月来我大概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被姐姐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继而想到了初三上学期让我几乎轻生的不愿思及的事情,是晓雅的关爱把我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的,可是无法摆脱的现实竟还是如此残酷。从她平常的言语中可以得知有一个值得自豪充满温暖的家,我呢?不禁自卑起来,自卑是可怕的,在心爱的人面前自卑的结果是什么呢?你说。”
家豪和雨冲几乎同时喊出了两个字:“逃避!”
雨冲继续自我剖析:“当时就想逃避,因为我在她面前自卑起来,自卑得想要毁灭!或者是青春懵懂期不成熟的表现吧,但就在那几十分钟里,我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自己是如此可怜,如此卑微,却又如此妄为,如此奢求。就这样把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给全盘否定了。有什么资格奢求情感,有什么资格奢求?!家豪,你能理解我的苦痛吗?”
家豪摇摇头:“不理解,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你想起来变得这么自卑?哦,对了,你肯定不说的。”
雨冲痛苦的摇头:“只是想到把她牵扯进来考虑的话才自卑,或者像后来想明白的那样,我觉得无力改变现实。失去了和她共同面对未来的勇气。——我开始策划逃避了。只是没想到会弄得一塌糊涂。”
家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就是你说的总觉得不配拥有她的感情吗?一想到她,你就这样自卑。”
雨冲点点头:“两个多月的幸福…凭我,怎么配拥有这幸福?就这样自卑起来。她肯定喜欢上我了,我却如何配得上她?她那么漂亮、温柔、善良、多情,一切的好词语用上都不过分,可我呢?哪点值得她眷顾?除了胡闹、任性,就是不自量力,无力改变现实,更哪里能给得起承诺?几乎可以想见未来,未来的日子里我能给她幸福吗?实在不知道。”
家豪叹着气,但他听不懂,因为雨冲说得太含混,是啊,他那么要强,怎么会把伤疤展示给别人看。那个压力,那个曾经折磨得他险些自残的压力,那个曾经暂时被晓雅的关爱化解的压力,又压在了他的心头,最关键的原因是他爱上了晓雅,爱得那么深以至于想到了他们的未来,却被压力击垮了信心。
他继续喃喃低语,也不管家豪听不听得见:
“老师讲话的那个时候,她把我送的日记本摆在面前,轻轻打开,但却没看而是转头向我做个鬼脸,接着便合上书。过了一会儿,就又重复这个动作,如此往复好几次。我不是说让她第二天再看的嘛,她那是故意在和我闹。很多动作,没什么价值却很有情趣。唉,‘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我却高兴不起来,只是伤感。她那时候肯定没体会到我心境的变化。我也没能管住自己的情绪。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我想当时或者应该对她说明这个压力,选择和她一起面对。那样或许是另一个样子了。可事到如今,回到现实,我还是不能说,除非能改变它!可是,怎么改变呢?单凭一人之力,能怎么样呢?康熙独自出门做百姓,还不是被人欺凌,直到宜妃赶到,给他安排了一个结局才解决掉晋城的案子,”雨冲自然地想到了《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三部宜妃死的情景,“而宜妃却因此丧命。——我要独自承受,不想让她卷入我的苦闷甚至受到伤害,于是就逃跑了。谁知,这会是更大的遗憾,因为我永远失去了她!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呢!”
家豪也叹气道:“谁会知道你心里有这么苦水呢?我想,收到你的礼物,她当时肯定满怀幸福呢,哪里会想到你的情绪会忽然来个180度大转弯儿。是你太在乎了,问题或许没那么严重。这段经历是什么你现在都不肯说出来,何况那个时候。碰到你这样的魔星,苏晓雅可真倒霉。也不必太难过了,历史终究是过往,人毕竟还要面对未来,你说是吧?”
雨冲苦笑道:“曾经胡乱绉的两句诗可以回答,我念给你听听:‘现实逃避了过往,梦里背叛了未来,现在却在追求什么呢?’这是读顾城的诗《一代人》之后写的一首短诗。何尝不劝慰自己呢?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