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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爪不爽地说。半晌又打量了一下顒衍的穿著,露出微妙的表情。
「你……就是归如土地神?」他用一种怀疑的目光问。
顒衍连眼神都死了,也懒得再跟他辩驳,双手捏诀胸前,「六四,虎视耽耽,其欲逐逐!」霎时几道长雷从云端穿下,化作光影追向椒爪颀长的背脊。
「哼,大寺的人也就罢了,区区土地神,竟敢对本将军动手?」
椒爪的唇角露出一抹高傲的笑,跟著举起了右手。秉烛吃了一惊,他受阎魔训练,习惯观察每个人出招的细节。
只见椒爪看似只是举起右手,实则五指轻掐了一串指法,那和忌离平常在干掉妖鬼前会做的动作相同。阎魔说那是紫薇术数的一种,远比易术要复杂得多,好处是精通了之後念随心动,可以自由操控五行,对具有特殊体质的修行者尤其方便。
顒衍双手置於胸前,正要再捏诀相应,蓦地右手一阵,指尖竟穿出了无数血花,彷佛受什麽吸引似地刺破肌肤往外流痛,霎时顒衍满手都是自己的鲜血。
「老师!」秉烛大吃一惊。
但顒衍竟然连顿一下喊痛都没有,秉烛见他咬住下唇,脚下岗步往前一扫。椒爪似乎也没料到顒衍竟能这样忍痛,被他一招扫中脚胫,顿时摔倒在地上。
「初九,壮于前趾,往不胜……」顒衍用左手握住血流如注的右手,秉烛听出那是夬卦的卦辞,用意在困住对手。
「别再挣扎了,你该知道我是从寺牢逃出来的吧?连长老都困不住我,以土地神的实力,你以为能奈本将军何?」
秉烛见椒爪瞪著顒衍,眼神已有几分深邃,和当初在觇板上的鱼全不相同。椒爪又说:「退下吧,土地神。我曾向你的门生承诺不杀伤你,本将军一言既出、肆马难追,本来本将军的目的也不在对付你,只是想带回我族的少主。」
但顒衍并没有停下捏诀的动作,他咳了一声,唇角淌下鲜血。
「不论什麽原因,你来归如撒野,我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椒爪闻言冷哼了一声,秉烛在顒衍背後暗暗画了卦诀,打算椒爪一旦再对顒衍发动攻击,就要立刻反击。
「何况忌离……何况你口中的少主,是犯了罪,自愿待在这里的。你一厢情愿地带他走,只会造成忌离的困扰而已。」
顒衍耐心地劝说著:「你放心吧,忌离我会负责好好照顾,你要真的爱惜他,就该让他好好待著,赎清他的罪过……」
顒衍一句话还没说完,秉烛就看到椒爪的脸色沉了一沉,还来不及以卦图相救,椒爪的动作显然比他这个初学者要快得太多,只听他低吼一声,跟著右手举起。
「你什麽都不知道……少主的事情,你这小小土地神知道什麽?」
椒爪这回再无手下留情,只见顒衍四肢和肩上都爆出血花,眼眶涨得通红,眼球狰狞得像要爆出来一般。
秉烛知道椒爪用的方法和忌离相同,是用自身的水行吸引出敌人体内的水行,就像当初忌离干掉犬豸的方法一样。再这样下去,顒衍眼球里的水分都会被他吸引出来,土地神的眼睛恐怕就要废了。
「顒衍老师!」
秉蠋再也忍耐不住,双手同时画卦,在顒衍身前筑了一道巨大的土墙,截住了椒爪的攻势,跟著双手一推,就要上前和椒爪缠斗。
未料顒衍跪地喘息了一阵,蓦地唇角微扬,目光投向椒爪身後。
只见椒爪还来不及把指掐完,身後一道红色格影扑天盖地袭来,像是鱼网一样覆盖住了椒爪的身体,把他像真的鱼一样紧紧束缚在鱼网内。
椒爪发出一声闷哼,在地上滚了一圈,终究挣脱不开,只能躺在地上嗤呼喘息。
秉烛往椒爪身後看去,才发现有个同样穿著制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椒爪身後,手上高举著红色的符籙,满脸不爽地看著被裹在鱼网里的椒爪。
「真是的——不过想睡个午觉而已,吵死人了!」那个少女抱著双臂,以睥睨的姿态看著椒爪。「高蕨姊姊真是没用!竟然连个逃犯都抓不到,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亏你还是默娘大人座下的千里眼,被妖神耍得团团转,给人看到成什麽样!」
秉烛一愣,他往右首一看,方才那个害羞少女还是遮著双眼,一脸畏缩地躲在一旁。
但细看她的五官,竟和拿著鱼网的少女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发型的差异外,秉烛几乎分不出来谁是谁。
拿著鱼网的少女右手一缩,椒爪便像真正的鱼一样,挣扎著倒在地上。这时那个遮眼的少女才终於放下双手,满脸惊慌地看著自家妹妹。
「对、对不起,小萌,我……我不知道他会用脱衣服威胁我……」
高萌不等她说完,啧了一声又说:「笨死了!他脱裤子,姊姊不会阉了他吗?这种变态跟他客气什麽?」
「对、对不起……」被称为高蕨的少女连忙鞠躬致歉。
「说对不起有什麽用,对不起有用的话就不需要脱衣舞男了啦!」
「应、应该是不需要警察……」
「罗唆!姊姊就是这点最讨人厌了!」
「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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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见两个模样相似的少女,就这样前一句後一句地争吵起来,不由得十分好奇。但他毕竟关心顒衍,虽然刚才即使挡住了椒爪的攻击,顒衍的状态还是十分凄惨,大概有好几根血管都破裂了,连鼻子都淌著鲜血,整个人看起来说是血人都不为过。
但顒衍似乎满不在乎,他一面擦著鼻血,一面走向被困得像颗肉粽的椒爪。椒爪恨恨地咬著牙,半晌开口:
「你……你不闪避我的攻击,难道是为了转移本将军的注意力……」
顒衍一手抹著鼻血,秉烛见他连眼角都是鲜血,神色却很平静,「废话,我知道你是忌离的下属,还会乖乖等你用和忌离同样的方法攻击我吗?」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归如的土地神哪!」
说话的是高萌,她依旧抱著双臂,满脸不爽地看著顒衍。
「是说你还真是毫无进步哪!去年见过一次面,大人说你体内藏有人类目前拥有最强大的精守,我本来还期待你的修行进境的。结果根本和去年没差多少嘛!真令人失望。」
秉烛夜话 147
「是说你还真是毫无进步哪!去年见过一次面,大人说你体内藏有人类目前拥有最强大的精守,我本来还期待你的修行进境的。结果根本和去年没差多少嘛!真令人失望。」
「如果你们大寺能少找一点麻烦给我的话,我会修行得更快。」顒衍撇唇说。
秉烛见他脸色逐渐转白,靠在喷水池壁上喘息,显然是刚才失了太多的血。老实说正常人流这麽多血,早就晕到爬不起来了,但秉烛见识过顒衍负伤行动的功力,就这点而言,顒衍确实不太像人类。
「听说你强夺你父亲的精守?你父亲是归如原本的土地神对吧。消受了本不属於自己的福分,也难怪会衰成这样。」
高萌冷哼一声。秉烛发现顒衍听见这句话後,脸色阴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开口。
说到精守,秉烛虽然隐约知道,顒衍身上的精守,过去是属於顒衍的父亲,也就是顒寿的。而顒寿是个天然神格者,也就是天生具有神格等级的灵元之人。
但是秉烛却弄不懂,顒寿的精守究竟是怎麽转移到顒衍身上的。
他记得竟陵说过,转移精守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双方交合,但顒寿和顒衍是父子,交合什麽的,这也太逆乎伦常。而且交合一次只能转移部份的灵元,要转移像顒寿这样庞大的精守,恐怕顒寿得从顒衍出生开始就跟他交合才行,秉烛光想就觉得不太可能。
另一种方法就是吞食,由被转移者直接吃掉转移者。
但吃掉一个人并不是这麽容易的事,要是像尚融那样的大妖也就罢了,身为人类的顒衍要如何吃人,对象还是自己的父亲,秉烛实在是无法想像。
高萌见顒衍低头不语,也不再搭理他,转身就想将椒爪收伏起来。未料视线移向地上,不由得脸色大变。
「等一下……人犯呢?」高萌问,高蕨也警醒地转过身。
顒衍一惊抬头,才发现椒爪不知何时竟已用匍匐前进的姿态,就这样裹著红色鱼网,一路移动到了喷水池边。
「别……别让他接近水!」高蕨惊叫。
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椒爪微一咬牙,一个翻身,赤条条的身体一头栽进水里。刚才高蕨结的术场已经随著人格转换消散了,椒爪就像融进水池里一样,瞬间消失无踪。
「可恶……!」高萌跳了起来,重新夹了符籙在手,就往附近的水沟追去。她身後的高蕨也神色慌张,朝顒衍急急忙忙地鞠了个躬。
「不、不好意思,我们的逃犯给土地神您添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前头的高萌高喝了一声「姊姊!」,少女就像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地转过身,追随妹妹的背影去了。
顒衍也从喷水池旁站了起来,他身上的鱼网衫已全被鲜血染红,外套也是,额发下方也涓滴著鲜血。才往外走了两步,秉烛就见他用手扯住胸口,往喷水池的方向倒了下来,他不禁吃了一惊,因为顒衍的样子明显不大对劲。
他本来以为是刚才椒爪造成的伤所致,但很明显不是。秉烛见他用手压著胸口,就像上回在教休室里一样,把头仰靠在喷水池壁上,脸色惨白地喘息著。
秉烛忙蹲到他身侧,伸手搀住他的背脊。
「老师?老师!怎麽了?」秉烛著急地唤著。刚才被抽出那样多的血,秉烛也没见顒衍皱一皱眉头,但这回却见他咬紧牙关,竟是连回应秉烛的力气也没有了。
即使如此,顒衍还是没喊痛,甚至连呻吟一声都没有。
只是默默地咬著唇,默默地忍受著。
如此反覆、如此贯彻。
如此倔强。
秉烛看著这个浑身是血,被疼痛折磨得连额发都湿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