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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云心里不是滋味,干脆打开窗户说亮话:“二哥,按照爸爸原来的安排,台湾这边也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吧。”
“不可能吧? 爸爸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安排? 我只知道爸爸的安排是:大陆的资产归你,美国那边的归老大,台湾这边的归我。”沈月云争辩道:“不! 不对!爸爸并没有明确划分财产归属,只是委托你管理而已,海外公司的董事长都还是爸爸。”“你搞错了! 这边的董事长爸爸早就没兼了。”沈月云有些生气:“没经过总公司的授权,你有什么权利更换法人代表? ”沈二谋喝了一口茶,反唇相讥:“总公司? 哪还有什么总公司? ”沈月云被噎得胸口发堵:“你?!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沈二谋哼了一声:“我更没想到,你竟是那种人! ”
沈月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我是哪种人? ”
沈二谋道:“我真不想隔了这么多年没见,头一回见面就跟你吵架。”
龙海山不便插话,预感到今天的谈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便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在菜单背面写下了自己的感受:喝乌龙茶,摆乌龙阵。
沈月云道:“对,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心平气和。刚才你说我是哪种人? ”
沈二谋顿了一下,不客气地说:”既然你硬要我说,我就说吧。但我先劝你不要生气,不要激动。你呢,和沈建一差不多,甚至比他还不如。他在美国败掉了那些财产,你在大陆同样败掉了更多的财产,而且还把老头子气得出了车祸! ”
沈月云听了这话简直要吐血,一股火在胸腔腾起。她把桌子一拍,猛地站起,恨不得狠狠抽他几个嘴巴子。“你胡说八道! 颠倒黑白! ”
沈二谋做出大度的样子:“你看你看,我还说了叫你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嘛。”
沈月云坐回座位,忍住泪水,喘着粗气道:“你! 好,我不生气,我不激动,你继续说,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沈二谋接着刚才的话茬道:“老大弄砸了只是向我借钱,而你却狮子大开口,要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心黑不黑? 坦白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因此不认我这个哥哥我也没办法。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一视同仁,老大我给了他四百美金,我给你们五百美金,以后就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沈月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双手捂住脸,低声呜咽起来。沈二谋掏出五张百元美钞放到桌上,往沈月云跟前一推。
龙海山看不下去了,冷笑道:“沈先生,我们并不是叫花子,并不是向你来要饭的。”
沈二谋道:“我并没有说你们是叫花子,还有这么打发叫花子的吗? 这些钱,现在台湾一个工人足足要干两年才能赚得到。”
龙海山讥讽道:“这么说,你还很大方啊! ”
沈二谋道:“那当然! 如果我们调个位置,你有没有这么大方还难说。”
沈月云彻底失望了,她突然抬起头,伸手抓起桌上的美钞,使劲撕成几截往地上一掷,起身拉起龙海山的手:“走,我们走! 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
“慢点! 刚才抽空我给沈先生画了张像,喏,慢慢欣赏欣赏自己的尊容吧! ”龙海山拿起菜单扔到沈二谋面前,转身和沈月云走出门去。
沈二谋拿起菜单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副对联:贪欲如海深几许,亲情比纸薄三分。
沈二谋一拍桌子,恼火地骂道:“岂有此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 ”
( 三)
周梦诗用身体挡住射向他的子弹,用鲜血换回了他的生命,解放前夕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令他每每想起就坐立不安,深感内疚和伤心。他实在对不起她呀! 在狱中的时候他想了无数遍,等革命胜利了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给她补偿,让她的下半生充满幸福和安乐。可是他永远地失去了机会,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担任省文化厅厅长以后,他心扑在工作上,对自己的个人问题无暇也不愿顾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个人问题却成了热心的同事们的重大问题了。尤其是老领导赫先乐,竟还打长途电话拜托他们厅机关的工会主席、办公室王主任,请他务必当好月老。王主任趁厅医务室招人的机会亲自出马物色人选,圈定的几个候选人都是医学院的毕业生。这天他看见龙山海正在办公室,便领着一个候选对象去见他。
“龙厅长,外面有感冒流行,给你喷点预防药。哦,介绍一下,她是来厅医务室实习的江巧丹。”王主任的理由很合适,即使没看上也不会令彼此尴尬。“厅长好! ”龙山海抬头看了看她,起身同她握握手,笑道:“你好! 巧丹? 好名字哦! ”这姑娘清秀文雅,戴副眼镜,皮肤白白的,第一印象不错。巧丹嫣然一笑,头一偏,将药箱放到桌上,不无调皮地说:“好在哪里呢? ”
龙山海心里一动,觉得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便说:“好在……巧手医千病;丹心暖万家。”
王主任看着双方的表情,知道有门了,笑着一语双关地拍手道:“哈! 简直对得太好了!对联,对联,对了就要联哦。”
. 龙山海嘿嘿笑着,指指药箱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巧丹脸忽然泛红了,她连忙打开药箱.拿出小喷雾器,对着龙山海张开的嘴里喷了几下,便将喷雾器盖上盖装回药箱,说了声“厅长再见”,便赶紧转身走了。
王主任指指门口说:“龙厅长,这个白衣天使怎么样? 我的眼力不错吧?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龙山海故意摇摇头,指指他的眼镜说:“不错什么呀? 你的眼力太差了,比我还差! ”王主任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不无失望地问:“怎么? 你没看上啊? 我还以为……”
龙山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的眼力差,可是你的功劳大呀! 我要给你这个月老记个一等功,还要请你当座上宾。”
王主任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嘛! 我四只眼还会比你两只眼差? 给,今天晚上的电影票! ”
龙山海喜出望外:“哎呀! 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这位月老啦! ”
“感谢就不用了,有空给我也来副嵌名对吧。”
龙山海指指墙上的条幅笑道:“你的嵌名对就不用我写了,你看看,周恩来总理早就给你写好啦! ”
王主任认真读了一遍条幅上的对联草书: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
联中果真有自己的名字“有、书”二字,顿时开心不已,当即就上前取摘那条幅,一边回头道:“你别紧张,给你换一幅! ”
龙山海和江巧丹算得上是一见钟情,恋情发展迅速,相识才一个多月,就宣布要结婚了。同时他们也宣布不办婚礼不收贺礼,只请家人吃餐便饭,给同事们发几颗喜糖就万事大吉。
机关宿舍楼的一个普通套间成了龙山海的新房。房内,几件简单的家具,一个醒目的大书橱,卧室的双人床上铺着半新的床单,两条被子和枕头并排摆在床头。几个红双喜字分别贴在了卧室门上等醒目的地方。
龙山海到商店买了一大包糖果和水果回来,看见焕然一新的家,忍不住赞赏道:“哟,果真是一双巧手! 红字一贴,喜气顿生! 好,我也应该作点贡献,写副喜联贴出去。”说着他放下东西,到书房取出笔墨和红纸,书下一联:前程辉煌,同事同心同喜;春光明媚,新人新岁新婚。
巧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潇洒挥毫,等他一放下笔,她就伸手搂住他,在他脸颊上使劲戳了个爱的印记。龙山海也激情回吻,两人陶醉在新婚的柔情蜜意之中。
刚度完蜜月,龙山海就打了报告离职去北京读书,不久省里就批了他一年假。
学校的报到日正好是星期天。龙山海一办完报到手续,就赶去看望老领导。当他出其不意出现在那座独门独户的小院门口的时候,赫先乐又惊又喜,同他紧紧地握手、拥抱。
谈起自齐石岭分别之后的十多年,两人感慨良多。
赫先乐将夫人苏莲介绍给了龙山海,并笑问他什么时候把金屋藏娇的小夫人带出来亮亮相。龙山海说肯定有机会,因为他已来北大干部进修班念书了。赫先乐衷心为他高兴,“呵呵! 真不简单嘛! 峰回路转,还是如愿当上大学生了! 嗯,”他沉吟地念出一上联:“中年方圆读书梦……”
龙山海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对出下联:“去岁才学凯旋诗。”
苏莲评论并建议道:“对得不错! 你方圆有两个意思,他才学也有两种解释。我看你们以后应该多对上几对,集在一块,编辑出版。”其实此联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对他前妻的纪念。
赫先乐道:“嘿! 谈到出版,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等着,做梦都想不到的。”他起身去书房拿来了一本书,递给龙山海。
龙山海果然惊喜不已,爱不释手。原来那书就是那本见缝插针写得密密麻麻的万年通书! 这本记载着他人生风风雨雨、喜怒哀乐的好伙伴此刻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怎不叫他感慨万千呢! 他抬起头来问道:“赫书记,它怎么跑到你手上来了? ”
赫先乐呵呵一笑:‘‘说巧也巧,是一个在档案馆工作的熟人在清理国民党国防部旧资料库时发现的,他看见上面写有我的名字,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就叫他给我送来了。”
龙山海说:“哎呀,那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他。”
赫先乐幽默地说:“更应该好好感谢蒋介石先生才对。他不仅给你提供了创作素材,还给你精心保管,最后才得以完璧归赵嘛! ”
苏莲接过丢翻阅了一下,也感叹不已:“真是太珍贵了! 山海呀,你要赶快把它整理出来,我们出版社以最快速度给你出版。”
龙山海笑道:“好哇,那就先谢谢你了。赫书记,给这本小册子作个序,你应该是义不容辞吧? ”
赫先乐呵呵一笑:“那当然。书名我也替你想好了,就叫《烽火联缀》,你看怎么样? ”
龙山海赞同地说:“太好了! 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