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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辩护律师的愿望,让被告人在本案移交陪审团之前先行出庭。但是,法庭还有其他事要考虑,比被告方的要求重要得多。如果凯勒小姐不能出庭,法庭将坚持让被告方继续调查本案,让另一个证人出庭。我们不能让诉讼这样一次次延期。休庭10分钟。”
法官埃根将椅子向后一推,束一束法衣,大踏步走进了休息室。
梅森站起身,四周看看,见保罗·德雷克从门口挤进来。一看到梅森,德雷克伸出一个指头,点点头。
梅森示意他过来。
佛里奇对梅森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伊内兹·凯勒的问题上这么固执,她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询问她。”
“是的,我知道。”佛里奇嘲讽地说,“现在我敢百分之五百地打赌,你不敢让她站到证人席上做你的证人。你只是在故弄玄虚。”
“如果你认为我在故弄玄虚,”梅森说,“你就叫牌吧。”
“我正准备叫呢。”
梅森说:“对不起,我走开一下。”
他走到一侧,德雷克走过来靠近他。
“怎么样?”梅森问。
德雷克说:“你判断得完全正确,佩里。”
“什么正确?”梅森问。
“那张黄纸,叠着的。”德雷克说。
“在哪儿?”
“在我手里。转到一侧,我把它装进你的口袋里。”
“她知道你拿到了吗?”
“不,她不知道。”
“怎么搞到的?”
德雷克说:“真有些冒险了。我在女卫生间门上贴了一条‘临时维修’的告示,她一出法庭就往卫生间钻,看到告示就退了回去,生气地四周观望,最后只好溜到走廊里的一个垃圾筒旁。我亲眼看到她的手往下一伸,垃圾筒盖动了一下,然后她就走了。”
“你怎么办了?”
“我用一支小手电拨开筒盖,向里一看,看到最上部有一张叠在一起的黄纸,赶在休庭人们涌出审判厅之前,我慌忙拣出它来,并又去扯下女卫生间的告示条。”
“她看穿你的诡计了吗?她看出你扯下卫生间的告示条了吗?”
“我想不会的。”
梅森说:“好的,多谢你了。我觉得我们干得很好。保罗,我想让你再调查一件事。当检验达夫妮·豪厄尔的尸体时,是否在某一部位发现过半圆形的记号……”
“对,有一个。在左腿上,在膝盖与大腿之间,大腿外侧。”
“大约有25分硬币那么大?”梅森问。
“是月牙形的,”德雷克说,“验尸官解释不清楚,说可能会是……”
法官埃根的秘书走到休息室门口说:“梅森先生,佛里奇先生,法官埃根请你们二位马上到休息室来一下,请进。”
“好吧,”梅森对德雷克说,“一切都在逐渐地明朗化。保罗,坚持下去,我可能还要让你来作证这张纸呢。我马上就来。”
梅森尾随佛里奇走进法官埃根的休息室里。
法官埃根手中拿着电话,说:“二位先生,我已经接通了多伊尔医生的电话。多伊尔医生说,下午2点凯勒小姐可能会出庭,不过他应该到场护理,观察她在证人席上的情况,如果她出现过度紧张或激动的情况,他希望特许,让她退庭。”
“这样看来很公平。”佛里奇说。
“我想和多伊尔医生谈一下。”梅森说。
法官埃根对着电话说:“等一下,医生,佩里·梅森先生,被告的辩护律师,给证人送传票的那位,想和你说几句话。”
梅森接过电话,说:“你好,医生。”
电话中传来多伊尔医生的声音:“你好,我想你应该明白目前的情况。梅森先生,这个姑娘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打击,事实上,有点早期狂郁精神病的症状,同时伴有抑郁症和自杀倾向,当然,我在尽力控制其发展……”
“那些情况我随后再问,”梅森说,“我现在感兴趣的是问一下你是否了解病人的有关历史?”
“相当少。我……”
“你被请去见到病人之后才了解到了一些,是吗?”
“是的。”
“什么时候请你去的?”
“星期六晚上,大约7点钟。”
“谁请你去的?”
“凯勒小姐的一个朋友。”
“你过去为凯勒小姐看过病吗?”
“没有。”
“不过,你为她的这个朋友看过病,对吗?”
“我……能否问一下,你提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梅森先生?”
“那个朋友是马莎·拉维娜吗?”梅森问。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你就告诉法官吧。”梅森说着伸手把电话递给了法官埃根。
“真的吗?”法官埃根问,“你是马莎·拉维娜的医生吗?”
法官埃根抓着电话听了一阵子,皱着眉头,然后说:“我想,我有权给你一个更好的答案。医生,很好,医生,今天下午2点,你让病人到法庭来,你也来。我想在法庭里公开问你几个问题,那样做比在电话上谈更好一些……不用,你可以代表你自己来,医生。这些是你自己的意愿,你想来这里照护病人。你可以来法庭回答问题。再见,医生。”
法官埃根“啪”地挂上电话,转身面对两位代理人气愤地说:“我真不明白这都是干什么的。我最不喜欢这些。在此期间,我要通知陪审团回到审判庭去重新开庭。你们可以传其他证人人庭,梅森先生。下午2点,凯勒小姐将出庭作证,多伊尔医生也来。现在,先生们,我们回到法庭上,结束辩护律师之间油嘴滑舌的争辩,让我们的审判按正常形式进行。”
佛里奇说:“我总是按照应有的礼仪进行活动,法官,不过我坦率地申明,我认为梅森先生没有一丝一毫想让伊内兹·凯勒小姐出庭作证的意愿。我认为,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意愿。我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我认为,凯勒小姐是一位反方的证人。我认为,她的证词将会与被告方的意愿截然相反,被告方不敢让她出庭,不敢以她的证词为依据。”
法官埃根皱皱眉,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还真想深入了解一下呢。很显然,这个姑娘的确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因为她收到了本案律师的传票。辩护律师应该十分明白,传一个他本不想传的证人到庭作证,旨在骚扰或恐吓证人,是一种滥用职权的违法行为。”
“辩方律师完全明白,”梅森说,“佛里奇先生已经主动和我打赌,说我不敢传伊内兹·凯勒姑娘到庭作证。我想让他再重复一遍他的赌注。我接受挑战。”
法官埃根说:“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法庭不加入任何一方,也不愿卷入任何争辩。但是,我告诉两位先生,自现在起,你们都必须绝对服从法庭规则,法庭将对伊内兹·凯勒出庭与否很感兴趣。梅森先生,现在,谈话到此为止。”
梅森和佛里奇一一走出。佛里奇压低嗓门说:“我真担心,下午2点时我会站到你的位置上。”
梅森微微一笑说道:“不用等到2点,你就该自身难保了,佛里奇。”
“是吗?”佛里奇反问道。
“等着瞧。”梅森告诉他。
“我等着。”佛里奇果断地回答。
两位律师走进审判庭,过了一会儿,法官埃根从休息室出来,厉声宣布了命令。
“布罗根公诉案继续开庭。”他说。
梅森说:“法官先生,现在看来,我的证人下午2点才能到庭,我曾申明过,请求法庭允许被告在本案移交陪审团之前出庭。”
“好吧,可以优先考虑这一要求,”法官埃根说,“因为你可以根据你的需要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安排证人出庭做证的顺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力所不能及。进行下一程序。”
“很好,法官先生,”梅森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我想再对马莎·拉维娜进行一次法庭调查。我只提问她两三个问题。”
“法官先生,”佛里奇说,“原告抗议。原告已经退庭。梅森先生是在消磨时间,拖延到2点。他……”
法官埃根敲响了木槌。“注意,不准评论辩护律师,”他说,“你抗议吗?”
“抗议。”
“法庭支持抗议。驳回要马莎·拉维娜再次出庭的要求。”
“那么我希望能对罗德尼·阿彻先生再次进行法庭调查。”
“我抗议。”佛里奇说。
“抗议有效。”法官埃根反应迅速。
“那么,”梅森说,“传我的第一证人马莎·拉维娜出庭作证。”
“你的证人?”佛里奇叫道。
“我的证人。”梅森说,“如果用这种方法传不到庭,我就用另一种方法。”
“传马莎·拉维娜出庭作证。”法官埃根发出命令。
过了一阵子,马莎·拉维娜自信地微笑着走进审判庭。
“你已经宣过誓,”法官埃根说,“请站到证席上。拉维娜夫人作为被告方证人被传到庭,我相信你该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梅森先生。”
“法官先生,我明白。”
“很好,开始吧。”
梅森说:“拉维娜夫人,我这里有一张纸。”
“是的,梅森先生。”
梅森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叠在一起的黄纸,说:“这张纸上写有字,我让你看一下这张纸,你回答,这是不是你的手迹?”
马莎·拉维娜看看那张纸,突然抓住坤包,低下头来,复又抬起,咬住嘴唇,看看四周。
“这张纸上的字是你写的吗?”梅森问。
“不是,先生。”
“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我……我……”
“等一下,”佛里奇说,“法官先生,我抗议。辩方律师调查自己的证人抱有某种企图。”
“抗议无效,”法官埃根说,“回答问题。”
“那是,我想,是罗德尼·阿彻写的。”
“这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