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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蓝!”一见到他,一直沉默的贝卡斯大祭祀立刻惊慌地斥责,“你怎么跑来了?不是叫你别出来的吗!”
“可是神的侍从不能说谎啊,大祭祀大人!”亚蓝大声地反驳,低头跪伏在无极面前,“是亚蓝的任性要求使忧殿下遭受攻击,大人无论如何惩罚,亚蓝都毫无怨言,只请求大人不要迁怒其他人。”
“亚蓝!神的侍从只跪君王与神明,你难道都忘了吗!”贝卡斯大祭祀又急又气地挥舞手中的法杖重重地敲击地面,恨不得一杖打死这个亵渎神明的神侍。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无极微皱眉头,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甚至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杀意。
“大祭祀!请你冷静点,否则就请你出去!”南齐亚斯威严地训斥。大祭祀明显贬低无极的口吻令他万分不快,再怎么说,无极目前仍是他的王后,怎么能如此无礼对待。
大祭祀顿时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立刻向国王鞠躬:“请您原谅我的失礼,陛下。”
南齐亚斯看了一眼无极,见他只是微微皱眉,眉间的褶皱很快边舒展开,明白无极并不是太在意,于是也只是警告了大祭祀一句:“请你注意自己的仪态,大祭祀,如果你太激动,就请你出去冷静一下。”
“是,陛下,我会注意的。”大祭祀后退一步,紧张地关注事态发展,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法杖。
无极并没有让厌恶的情绪停留多久,他的注意力目前全集中到了跪伏在他眼前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抬起头来。”无极冷冷地命令道。从其他人的思维中找到的这个关键人物令他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这些祭祀们宁可惹怒他也要保护到底,况且,这孩子似乎能察觉到他的身份。
“是,大人。”亚蓝敬畏地抬起头。
这是个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孩子,与无忧相仿的年龄却有着不相称的沉稳,只隐约透露一点稚嫩的感觉;如掺了蓝水晶般的银发笔直地从脸颊边垂落,在发尾处松松地系着一根紫蓝色的丝带——那是原本系在忧头发上的;同样银色的双眸有些暗淡且没有焦距,却仿佛包含了整个星空,深邃而灵动。
但真正吸引无极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额头上淡紫蓝色的、以一只竖立的眼睛为中心扩展、几乎占据了整个前额的复杂纹印。
是星见!而且以那纹印的复杂程度来看,是仅次于掌命司中预言者的天眼星见。天生眼盲,却有一只能随意看透未来的天眼,眼盲而心不盲。这样高段的星见竟然出现在这个已被禁锢的世界,怪不得他能够察觉他的身份,也怪不得这些祭祀们宁死也要保护这孩子。
无极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轻轻地说:“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亚蓝再次敬畏地低下头去:“是的,大人,亚蓝知道。”命运之收线者,所有预言者和星见的唯一主宰,手持命运之笔,主导万物万灵的命运。
“很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准有半点隐瞒,否则,别怪我迁怒。”
“是!”
亚蓝不敢隐瞒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喜欢到处走动的忧不小心在大神殿中迷了路,正碰上在殿前祈祷的亚蓝。两个人年纪相仿,亚蓝又从没有见过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两人很快便成了朋友。忧很喜欢亚蓝额头上的纹印,赞叹它很漂亮,并说他自己也有一个很漂亮的纹印。
“亚蓝一时好奇,便请求殿下显露纹印,谁知那两个人突然出现,他们自称制裁者,声称殿下打破了秩序的平衡,要将殿下带回去关押起来。殿下不愿意去,他们就动手抓殿下。结果就如大人所见到的那样。”亚蓝一口气说完,趴伏在地上乞求道:“是亚蓝的任性要求害了殿下,与其他人无关,请大人惩罚亚蓝吧!”
“咚!”一声重响,大祭祀怒不可扼地指着亚蓝大骂:“亚蓝!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是要惩罚也该是陛下惩罚你,你把陛下放到哪里去了!”
“大祭祀!”南齐亚斯再次训斥,“别忘了你的身份!”
“可是陛下!亚蓝身为神侍只能由陛下与神明惩处,他这是在亵渎神明啊!”
“大祭祀大人!请您别再说了!”亚蓝惊恐地直起身来,他感觉到大祭祀的话已经引起了那位大人的深切怒意。
“贝卡斯!”南齐亚斯愤怒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如果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君主,就住口!出去!”
“!”大祭祀一怔,沉默了。“……是,陛下。”苍老的身影止不住没落,缓慢地走出房门。
“你们也都出去。”
“是。”一群祭祀顿时如获大赦,纷纷逃离这个房间。
南齐亚斯看了看无极,只见他脸上挂满了灿烂至极的笑容,淡淡地说:“他们只是一些顽固不化的老头,不值得计较。”
“哼!”无极冷哼一声,却也渐渐收敛了代表怒极的恐怖笑容,视线又回到亚蓝身上。
“忧很喜欢你,否则他不会把自己最喜爱的发带送给你,”无极温柔地凝视亚蓝,“我不惩罚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下去吧。”
“谢谢大人宽恕。”亚蓝双手合十深深一拜,站起来,低着头恭敬地退去。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似乎凝结。
“那个孩子呢?怎么没有见到他?”无极首先打破僵局,“你怕我伤害他,所以把他藏起来了吗?”
“不,我没有那么想。”南齐亚斯摇摇头,“是大祭祀,他把洛特藏在神殿里。”
无极眼帘微垂,遮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漫不经心地说:“那孩子叫洛特吗?我想见见他。”有一件事需要他来证实。
“……”南齐亚斯沉吟。他不明白无极为什么要见洛特,所有他们之间的事情都与洛特无关不是吗?
“你担心我会对他不利?”无极挑起眉梢,“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吗!”
“不是!”南齐亚斯急忙解释,“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见他。”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样,你信不信。”无极赌气似地白他一眼。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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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无极如愿地见到了洛特。
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美得仿佛不属于人类的精灵,洛特疑惑地对上无极审视的目光。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是谁?为什么父王会用那么悲伤的眼神望着他,却总是在他发现之前就偷偷地望向别处?
“父王……”洛特被无极穿透灵魂的犀利目光看得浑身冰冷,求助地望向一向慈祥的父王。
然而,期望中的慈爱笑容并没有出现,南齐亚斯淡然地看他一眼,说:“你应该叫他母后。”
母后?!洛特惊诧地瞪大了碧绿的眼睛:“他是男人,怎么会是我的母后?!父王,您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洛特,他是我的王后。”我最爱的、唯一的王后。南齐亚斯慎重地向洛特做出保证。
“不!我不相信!”洛特猛烈地摇着头,“父王,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您的王后应该是我的母后啊!”他跳下椅子,跑到南齐亚斯身边,伸手去抓父王的衣角,试图得到一个赞同的答案。
南齐亚斯侧身躲开洛特的手,用最严肃的声音打碎了他的梦:“洛特,是谁告诉你你母亲是我的王后的?我的王后只有他,你母亲只是我的侧妃。他是你王弟的母亲,是你的母后。”
连碰一下衣角都不行吗?洛特受伤地缩回落空的手,低下头,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问:“父王,大祭祀说您并不喜欢母后,您只是不得不娶母后的。这是真的吗?”
“……”南齐亚斯迟疑了,他不想在这个幼小的心灵上造成和他同样的伤害,但他更不想欺骗这个孩子。终于,他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是的。我不喜欢你母亲,甚至讨厌她,但我不得不娶她。”
“我不相信!你是个骗子!大骗子!!”洛特哭喊着跑了出去。
南齐亚斯沉重地呼一口气,重重地把自己抛在靠背椅上。多年来编织的谎言终于被戳破了,他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感觉,只觉得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突然减轻了许多。或许,悲伤是需要有人共同承担的。
“他不是你的孩子。”无极忽然说出了这样出人意料的话。
“你说什么?!”南齐亚斯像是被火烧着了的猴子,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
无极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累了,我要休息了。”那淡然的神情仿佛先前那句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而是南齐亚斯的幻觉。
但是南齐亚斯很清楚自己的耳朵很正常,自己的头脑很清醒。
“你……你确定?”他颤抖着声音问。
“我很确定。”无极慢悠悠地站起来,“我很确定我需要休息了。”说完径自抛下有些恍惚的南齐亚斯漫步离开。
昏黄的太阳将天际渲染成美丽的赤红色,近晚夕阳用她柔和的暖光抚摩大地上的万物向他们道晚安。花草树木们摇曳着逐渐陷入黑甜乡,却有一中紫蓝色的无名小花在此时自细小的花蕊中散发出清淡的紫蓝色雾光,将不小的花园和漫步在其中的那抹靓影映照得如梦似幻。
“居然长了这么多……”美丽的身影徐徐蹲下身,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托起一朵羞涩的花蕾,原本紧紧合拢的花骨朵刹那间绽放出绝代的风华,蕊心的水滴闪烁着极致的悲哀。
这是我的泪啊!美丽的脸庞展开一个苦涩的笑靥,两指轻捻细弱而坚韧的花茎,缓缓地直起身,晚风撩起长长的黑发,恍如飞仙。
“看够了吗?”无极嘴角一撇,露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微笑。
庭院走廊的阴影下浮现一抹苍老的黑影——是大祭祀。
“你不该出现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老祭祀遍布皱纹的老脸上冻结着千年不化的冰霜,因时间的洗刷而有些混浊的眼睛里放射着不逊于精壮青年的光芒,那是赤裸裸的欲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