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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每天都要做运动,都对自己的身体形象感到羞耻,觉得自己太肥胖,厌恶自己的身体,而这种焦虑和忧虑往往会持续一辈子。相对之下,没有“肌肉上瘾症”的健身者,就很类似相同来源的普通大学生。总归一句话:“肌肉上瘾症”的男性所承受的痛苦程度,和厌食症患者是一样的。
“肌肉上瘾症”的男性和厌食症人士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他们都在冒着身体受伤的危险。他们经常不顾身体的伤害与痛苦,坚持强迫自己做运动,或是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持续进行低脂肪、高蛋白的饮食控制。许多人甚至服用具有潜在危险性的合成代谢类固醇或其他药物,以达到增壮的目的。这些运动,都归咎于他们对自己外表的不满。
然而,男性在这方面的忧虑,并没有因为健身量的增加而获得缓解。这种持续性的忧虑,我们在心理学上的名词叫做“强迫性意念” (obsessions)。这类执迷所反映出的现象,会使人不断做重复性的行为。以史考特为例,他会不断地做举重练习,我们称之为“强迫性行为” (pulsion)。虽然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都了解,如此沉迷的信念并不理性,如此的强迫性行为完全无益。但是,他们却仍然无法终结永无止境的自我毁灭行为。史考特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虽然他对自我的评价完全不理性,然而在我们访谈结束之后,他却宁可继续他的“肌肉上瘾症”,而不愿意去重建他和莎拉之间的关系。
史考特对于举重的强迫性意念与行为的来源,我们并没有绝对肯定的结论,然而,一般来说,可以从三方面来讨论。第一:我们几乎可以确定,有一种生物性基因元素,存在某些人体内。像史考特这样的人,体内可能有遗传性的化学体质,促使他发展出强迫性意念与行为的征兆。但是,遗传基因并不是可以独立运作的。第二点可能的因素,是心理学问题。强迫性意念及行为至少有一部分是从成长经验中衍生出来的,例如:曾经被人嘲笑。史考特一直记得小时侯在学校被同学叫做“呆子”、“爱哭鬼”,如此的记忆,加剧了他的“肌肉上瘾症”以及强迫性健身行为。最后一点,我们相信社会环境对于这种异常现象,有着强大而且持续在增强的作用力,因为外在环境不断地对男性发出“真正的男性一定要有大块肌肉”这样的讯息,就像是奥林匹克健身房墙壁上的猛男海报。像史考特这样的男人,当他们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就被包围在超级男性的形象中。这样的基础,导致了他们成年之后的“肌肉上瘾症”,以及其他形式的“猛男情结”。
第一部分一个沉默的流行病
像史考特这样严重的案例,或许并不普通。然而,除了这些患有严重“肌肉上瘾症”的男性以外,许多其他的男人,对他们的男性化程度多少都心怀不满。举例来说,在1997年的统计中,我们吃惊地发现,全美国有45%的男性不满意自己的身材,这个统计数量几乎是1972年同一个研究的两倍。照这样计算,目前全美国有5000万个对身材不满意的男人。这上千万个男人的身边,包围着好几百万个困惑的家人、朋友或情人。他们并不了解这种对于强壮肌肉的焦虑感是什么?
为什么“肌肉上瘾症”和对于身体外表的忧虑在现代男性之中会如此地普遍呢?我们的爷爷似乎并没有担心过他们看起来够不够阳刚,他们也没有一周三次跑健身房去做运动、练腹肌、踩阶梯机,也不会担心他们的身体脂肪。为什么“猛男情结”在近30年间,会影响这么多的男人呢?
有一个原因是:史考特和他们朋友们每天所看到的“超级男性”形象,而在我们的祖父辈中,是很少有机会接触到的,除了偶然出现在火柴盒上的人形图案。在现在社会中,这种形象不是健身房的专利,而是无所不在。看看这些年间的电视节目,就可以略见端倪。以健美男明星为号召力的“海滩游侠” (Baywatch), 在全世界142个国家中,拥有10亿观众,这个号召力,可是史无前例的呢!再看看电影里面,好莱坞30、40、50年代,最阳刚的男性是约翰韦恩(john Wayne)、克拉克盖伯(Clark Gable)和葛里哥莱毕克(gregory Peck)。然而,这些古典男星比起今天电影中的动作猛男—阿诺史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席维斯史特龙(Sylvester Stallone)、尚克劳德范达美(JeanClaude van Damme), 简直就像娘们儿。今天的年轻男性在成长过程中,沦陷在几千几万类似的超级男性形象里。这类人的形象,都被联系到成功上面,例如社会地位、财富尊荣以及超强的性能力。这种男性形象不仅越变越健美,肌肉越来越结实,而且离普通人的能力可及的程度也越来越远。于是,社会和媒体向男性大众鼓吹一种令人困扰的双重讯息:男性的自我价值应该强烈建立在外表之上。但以现代超级男性的形象标准来要求,应该说很少有男人有能力达到。
所以,几百万的美国男人对自己的外表不满意的原因,就非常容易理解了。我们也不会诧异在这几百万人当中,会出现越来越多像史考特这样心理严重受伤的男人,如不注意这股潮流将毁灭掉他们的一生。史考特在七八十年代中成长,他从现代媒体中源源不断地吸收超级男性的形象。事实上,在他小时候看到电影中的越战英雄蓝波和魔鬼阿诺,就幻想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变得跟这些英雄一样。渐渐地,身体外表演变的自我评估标准,变得越来越高。减少了一丁点肌肉,或长出了一丁点肥肉,都会马上让他觉得羞愧与耻辱。肌肉发达的躯体,对于史考特的重要性越来越高,高过当一个成功的商人。我们必须注意到,这样的状况,几乎完全让史考特和社会脱节,也让他付出了代价,失去了他所爱的女人。
第一部分剧食症的案例(1)
回到奥林匹克健身房吧。另外一个男人,正苦于另一种形式的“猛男情结”。比尔,是一个刚过30岁、身材高瘦的男人。他刚刚以7分钟一英里的速度,在跑步机上汗流浃背地跑了35分钟。这时候他正在想:“我跑得够不够久?够不够快?够不够燃烧掉我今天所吃下的食物所生产的热量?看起来是不是仍然有一点胖?”一想到回家之后将要狂吃的超级大餐,他现在就已经开始觉得有罪恶感了。
从健身房回家的路上,比尔会买两个大号意大利潜艇堡、两大袋玉米脆片、和一大盒瑞士巧克力冰淇淋。晚上回家把电话关掉之后,他会开始用极快的速度,大口大口吃这些东西,有时候他必须双手并用—利用右手拿食物的时间,吃掉左手上的食物。在他还没有办法回神思考的时候,桌上已经只剩下空袋子、空盘子和破成一团的包装纸。
比尔来到我们的研究室,参与饮食失调的研究,他告诉了我们关于他的秘密超级大餐。虽然他知道我们对这种问题很熟悉,却仍然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解除心理武装,诚实地说出他的真实故事。
“当我吃掉最后一根薯条,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淋的时候,”他说, “我感到极度的罪恶感,而且对自己厌恶透了。我不敢相信我又犯了一次错误,我又失控了。我年轻的时候,甚至尝试在用完了超级大餐之后,跑到浴室呕吐,但是我不再那样做。现在我只尝试在超级大餐之间进行节食,或者是多跑几英里,把食物燃烧掉。有时候我甚至在凌晨3点钟去跑步。全世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样做。这些年来,甚至连我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每当我对性生活不感兴趣的时候,她就以为我有外遇。其实,我只是太沉迷于暴饮暴食和体重控制。我痛恨我的外表。”
说到这里,他明显流露出不舒服的感觉。 “这听起来或许很荒谬,但是我的饮食问题毁了我的婚姻。我们在婚姻早期的时候,彼此的关系非常亲密。我们是高中同学们公认的最完美的一对,也是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爱史黛西,娶到她之后,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了。但是当从我开始有饮食问题的时候起,我就变得退缩。我退到我自己的小世界,食物成了我惟一关心的事。我每天脑袋里想的东西,全部都是丰盛的食物和我的体重。我渐渐把心爱的她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虽然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失去控制了。”
比尔的自我厌恶情绪,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首先,他开始和史黛西保持距离,他的性欲一天比一天退化;然后他开始集中火力跑健身房,企图把他的身体改造得强壮;之后他开始沉迷于食物,他沉迷的程度,也毁掉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关系。
史黛西和比尔后来离婚了。她一直没有发现,比尔真正的问题是饮食失调。事实上,她以为是她的过错,她以为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比尔一直向她保证,那不是她的问题,但是,他却无法对她承认,真正的问题是:他长久以来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除了他和史黛西共同拥有的爱情之外,比尔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他觉得自己肥胖、平庸、又没有魅力。
“我非常爱史黛西,我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 他说, “她是我的灵魂伴侣,我可以跟她分享所有的事,但是这一件事除外。”
比尔的状况,叫做“剧食症” (binge…eating disorder)。这种征兆在最近几年,才被专家判定为心理问题。其实比尔告诉我们,多年来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特殊的饮食模式还有个名字呢。但是当他最后终于了解到并不是只有他有这类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去治疗,甚至不愿意告诉他的家庭医生。
“我想我从来没有真正承认过我有严重的饮食失调问题,”他说, “我觉得非常羞耻,因为我觉得饮食问题是女人才会有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也会饮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