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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刚,他不是被锁在地下室吗?为什么出来了?
为什么那些男孩们都消失了,而鲁刚却还在?
在地下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回想起男孩们刚进地下室时发出的惊呼声,更加觉得不对劲。
鲁刚显然看出了她们的心事,苦笑一下,正要解释什么,却在这时发现了刘莎。
“莎莎怎么了?”他焦急地问,迈步上前,便欲靠近。他才一迈步,江欢雅和冯小乐不约而同地朝后缩了一下——女孩们各自伸出一只汗津津的手掌,握在一起——片刻之前她们还在互相怀疑,但毕竟仅仅是怀疑,当面对一只确定的鬼时,怀疑就被抛到一边了,她们除了互相信任,别无选择。
她们互相握在一起的手,软弱而冰凉,不能使对方感到一点安全感,唯一能起的作用,无非是建立一种确定的同盟——共同对付鬼——这是人类和鬼的对峙。
鲁刚楞住了,停住了脚步。
“你们害怕我?”他问道,声音有几分颤抖。
女孩们不说话。
鲁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只想知道莎莎怎么样了。”
“她晕过去了。”冯小乐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
生硬的对话过后,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鲁刚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又道:“陈若望他们,从另一边出去了。”
“哦。”江欢雅道。
鲁刚以为她们会问陈若望他们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但是她们什么也没有问,好象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她们不问,他也就失去了说的机会。
他似乎再也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
女孩们的呼吸如此急促,让他觉得十分黯然。他想了想,低下头,转过身,慢慢地朝地下室入口走去。
他忽然很怀念地下室,那里虽然寂寞,但是也没有人时刻怀疑而警惕地看着他,没有那种刺一般尖锐的疑问,他在里面觉得很自在。何况,他既然是个鬼,当然也就不用害怕了。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鬼会怕鬼呢?
江欢雅和冯小乐看着他一个人慢慢地朝那里走去,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鲁刚的背影,是那么孤独,灰色的身影,渐渐和灰色的空气融合在一起,模糊了界限。只不过在地下室关了这么一阵,他竟似乎有些削瘦了。
她们很想叫住他,让他不要这么孤单,但是嘴唇张了许久,终于还是闭上了。
“如果需要,你们随时可以叫我。”鲁刚说。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地下室入口处,她们只看见他最后对她们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一个如此忧伤的笑容。
然后他的便进入了地下室,那个地方女孩们只进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进去了。那里面又黑,又湿,最要命的是寂寞,比老鼠还可怕的寂寞。
现在包围着鲁刚的,想必就是这样的寂寞吧?
她们忽然觉得,就算鲁刚是个鬼,又如何呢?一个愿意帮助她们的鬼,难道不是比一个冷漠的人更加可信赖?
这个念头在她们心里一闪而过,她们看了看对方的眼睛,知道对方产生了和自己同样的想法,隐隐有些兴奋。
她们都在等着对方说出这个想法。
但是谁也没有说。
在她们心里,有一个死结——谁都不敢说出任何同情鬼的话,因为谁也不敢冒险让别人以为自己是鬼。
于是那句话就烂死在心里,终于消失了,连她们自己,也渐渐忘记了原本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温情消失了,恐惧又重新产生。
她们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对方手里,立即抽出手来,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在鲁刚回到地下室之后,她们竟然又觉得,也许鲁刚在这里,反而比较好,至少当他在这里时,她们相互之间的怀疑没有那么严重。
至少那个时候,她们结成了短暂的同盟。
当怀疑重新滋长时,刘莎发出了一声呻吟。她们朝她看去,只见她依然紧闭双眼,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冯小乐摸摸她的身体,只觉得一片冰冷。雨后的天气十分阴凉,她们原本就觉得有几分寒意,何况刘莎在昏迷中,显然无法抵挡寒冷。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显然受不了。
冯小乐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带她上楼躺着吧,不然她会冻坏了。”
江欢雅没有异议,蹲下身,冯小乐将刘莎扶起来,放到江欢雅背上,就这样一个背一个扶,慢慢地上了楼。上楼的时候,她们两人都觉得有几分悲凉——她们可以为了一个受伤的朋友而放弃怀疑,彼此合作,一起面对她们有些害怕的地方,却不能放下怀疑,面对一个健康的、熟悉的伙伴——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她们知道这种事情的荒谬和奇怪,却又偏偏无力改变。
江欢雅的力气不是很大,将刘莎背到楼上,便再也无力挪动,只得权且将她搬到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
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就是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属于林霖雨的房间。
风鼓动床单泛起一阵一阵水波般的皱纹,屋内一切可以被风吹动的东西都动了起来,桌面上的几本书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安静的屋内制造了唯一的声音。
椅子上搭着的衣服也随风摆动。
冯小乐和江欢雅的头发,也仿佛水草一般在风中摆荡,遮住了她们的视线。透过头发织成的黑色发网望出去,其他的人也被自己的头发包围,一时仿佛整个屋子都笼罩在黑亮绵长的头发中。
而风,就象一件冰冷的衣裳,布满了她们全身,将她们的皮肤都几乎吹得起皱。
她们看看刘莎,不知为何全身一阵发寒,再互相看看,只见对方的皮肤,浸在阴沉沉的冷风中,雪白。
她们又是一阵寒颤。
“哪里来的风?”冯小乐道。
她们同时朝窗口望去,那里玻璃窗闭得紧紧的。
哪里来的风?
两人都怔住了。
门口所对的的地方,是别墅楼梯,就算有风从那里上来,也绝不可能如此之大。
更何况,她们的头发,椅子上的衣服,一切细小的碎片,它们飞扬的方向,都朝向门口,这说明,风是从窗口吹来的。
风是从紧闭的窗口吹来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风?世界上有什么风,能够透过玻璃吹进来?
她们的手,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床单,床单一波一波的荡漾,终止于她们的手下。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床上昏迷的刘莎,忽然发出了笑声。
她的笑声清脆而低微,仿佛一串小小的风铃在风中荡漾,如果在阳光下听见这样的笑声,无疑是一种享受。
但是在这阴沉沉的室内,这样的笑,从一个昏迷的人口中传出,就毫无享受可言了。
江欢雅和冯小乐被刘莎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朝她看去,却见她被头发遮住的面容上,一双眼睛依旧紧闭,那张白得有点令人发怵的脸,毫无表情。她虽然在笑,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无,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张开,就那样从咽喉深处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不断地笑。
两人看得心惊,慢慢地松开抓紧被单的手,慢慢地站起来,慢慢离开床边。
就在她们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她们清楚地看见,刘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
那点笑意,最初是一点小皱纹,出现在她的唇角,渐渐的,那点小皱纹慢慢加深,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笑容。
而她的整个面部,也配合这点笑意,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每一部分都在动,虽然被头发遮住,看不真切,但是那种笑意,分明地透过发丛传递了出来。
那是一种得意的笑容。
那种笑容,伴随着那种笑声,让江欢雅她们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
她们再不犹豫,抬脚便朝门口跑去。
风呼呼地穿越房间,在她们跑到门口时,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砰的一声,让她们的心,猛然一紧。
她们紧张得几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同时,她们看见,刘莎一边透过满面的头发对她们笑,一边慢慢坐了起来。
她们张大嘴,看着刘莎用手撑住床,看着她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朝上撑起,看着她慢慢地坐直。
她们目睹这一切,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冰冷的空气中仿佛忽然缺少了氧气,她们有窒息的感觉,张大嘴,却仍旧感觉无法呼吸。
她们的眼睛,随着刘莎慢慢坐起,而越睁越大。
直到她终于完全坐直,直得象一把尺子,头发象无数细蛇在她头边飞舞,一张雪白的笑脸直对着她们。
而最令她们恐惧的,是她的眼睛。
她们不能想象,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样冰冷、呆滞、毫无表情?
仿佛一潭死水,静静地对着她们。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只有死人才会拥有。
死人?
这个词在她们心里掠过——刘莎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现在的样子,和诈尸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们从不曾听说诈尸的人还会笑啊。
刘莎不但在笑,并且是张开了嘴在笑。在阴沉的房间里,一切都是模糊的,她的笑容也是模糊的,只看见那张嘴,好似一个黑洞,一串一串的笑声就从里面滚出。
你能想象一个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满面笑容,眼睛却冷冰冰的毫无动静——你能想象一个人会这样笑么?
“快开门!”江欢雅大声对冯小乐道。冯小乐被吓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用力握住门把手,拧动。
拧不动。
她们的手早已被冷汗湿透,滑溜溜的。
两个人都已经惊慌到极点,竟然忘记了可以用衣服包住手来增大摩擦力,一拧无效之下,两人便放弃了。
连唯一的出路也打不开,她们又能如何?
她们只有背靠着门,瞪大眼睛,看着刘莎从床上走下来,朝她们走来。
刘莎的姿势十分奇怪,全身绷得笔直而僵硬,走起来似乎有些飘忽。
最为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