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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见，曹还是抱歉的模样，见了我欲言又止。我不是来看他表演哑剧的，很不耐烦，说明来意，并希望他也坦诚相待，虽不再是朋友，瞧在发小的份上，我保证不会对他怎样。
咖啡一杯接着一杯，三杯过后，他终于开腔了：“振晨，如果说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谎？”
我点头。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季然没有背叛你，她一直爱着你，从没有变过。”他瞧我的表情就想看着上帝，生怕上天发怒似的，后又接续道，“你离开那天，季然在我怀里差点哭晕过去，那天我除了衣服被泪水淹没，身上更是被揪出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有你去机场那天，季然也去了，我载她去的。我们站在远处瞧着你和亲人朋友道别，看着你一步一步消失。那天季然没有哭，只是醉得厉害，我陪着她，看着她喝酒，看着她痛苦。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是真心后悔帮了她。想来你来这里，也应该直到后面的一切了才是，我就不多说。还有什么想问的，说吧，我尽量。”
我能说什么，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完完全全不是我预想的范畴，不对，我想到了季然骗人，想到了一切只是假象，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曹也会是同谋，还是因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季然哭求。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帮她，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你一定不知道叔叔阿姨曾经不找过她吧！季然是单纯的孩子，同是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在这一点上一定比我了解。她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她不想别人担心，一直装着，若不是那天喝醉了，想来我也被骗过去了。”
是呀，季然就是如此矛盾的女子，成天开开心心，脸眼如花，没心没肺，其实心中之事有很多，开心的，伤心的。相爱那会儿，她曾和我谈论她看的小说。里面有个情节是说男主找到女主，说从今以后她的情绪由他主管，说她可以随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在伤心的时候佯装天下太平，笑面人生；也不用在高兴的时候夸张流泪，喜极而泣，言不由衷。当初讨论时，明明只说是小说情节，明明说男主和女主都好傻，不曾想，季然也是傻瓜。
听曹说父母找她是大四那年年初，也就是说，从年初到分手的五个月，她都在强装欢笑。我能不能假装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失败的男朋友？整整五个月，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对，季然也有发呆，闹脾气的时候，每每那个时候，我总想着她是耍脾气，也就没放在心上，任由她闹一闹也就过去。想来，那时候她一定很害怕，想借由脾气发泄心中郁闷。我做了什么，除了要她等就是让她安静。
父母会干涉我的感情之事毋庸置疑，作为家中独子，我的婚姻从就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找上季然。
和曹的关系因为那次谈话又恢复了之前的融洽，对他我心中没有任何芥蒂，这和对季然完全是两码事。虽一切都不是季然的错，可她选择了放弃我，放弃我们的感情，这就是错，这就值得我怨恨她。
吴元元经常来，也因着答应了吴阿姨会好好照顾她，也就任由她进出了。时间一久，本不是太亲近的人也渐渐有了感情，变得好起来。经不住小丫头的纠缠，和她说了与季然的过往。小丫头听完，没有发表长篇大论， 只是问：“你们还能回去吗？”
也是听了她的话，我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回S市。只是中间受不住父母的再三要求，等到毕业才回。父母做的事情虽说称不上好，可终归到底都是为了我，最为父母的孩子，我没有权利责怪他们。
☆、第五章 原来她也在这里
窗外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拍打着树叶和地面。和元元促膝长谈加上这回，好像也不过两三次。听着雨声，突然之间想一个人静静，于是说：“你回去吧！”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赶我走了，我就如此不找你待见？再说了外面都下雨了，你还让我走？你没听过下雨天留客天？”小妮子呼呼一长串，连俗语都出来了，真是别开生面，要知道小妮子从小在国外长大，能说中文吴家地下的祖先们已该偷笑，说了俗语基本就该笑醒，好好表扬表扬吴爸吴妈教子有方了。
“恕小人才疏学浅，没什么文化。”没有真心实意，淡淡回复。下雨的天气太容易让人产生忧郁气质，人忧郁就容易回想过去。她已经看了我太多的痛苦面，已经知道了我太多的内心戏，作为一个人，难免会需要一些保留。
“您太谦虚了。”小妮子完全就是讽刺的态度，根本就没有真心佩服的样子。
“行了，大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要不干妈又该找我要人了。”我已经有太多烦心事，不想接听任何人的电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算是干妈也一样。
许是吴大小姐突然明白了我的内心，许是老天爷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放了酒杯，站起了身，找到了皮包，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我看着她一步步向门走去，松了气，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了。
“杨哥哥，我就还问一句，说完就走。”她没有转身，默默问，“你当初为什么回来？你恨季姐姐吗？”
我没有回答，也无从回答。她也没有等待，开了门，出去，又关了门。
随着门轻轻关上，我真得静了。我明白小妮子的意思，她是想让我想想初衷，想想当初为什么回来。当年我在国外拥有自己的事业，拥有自己的朋友，放弃一切回来，让很多人都不理解，当然不包括身边至亲，因为他们知道，我之所以会有如此事业，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季然，因为想要回国。作为一个男人，既然不能立刻回去爱的人身边，那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寄情与事业，至少再次相见时，我拥有一份可以保证她幸福的财力。
只是我好像又做错了，所有的一切，除了让吴元元当她的上司。当初，元元听了我口中的季然后，吵着闹着，非要跟着来看看，说是她很喜欢季然。起初我拒绝了很久，想着她也就是一个小孩子，谁会为了一个别人口中的故事，专门不远万里来看故事中的人。最后实在没有熬过她，只能无奈答应，当初的无奈倒成了最后的美好。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国外时，明明已经好好想了，想着回来以后就好好对她，和她复合，可谁知被我弄巧成拙。其实我也不想，可第一次见面，她的态度让我很是不爽。她很怕我，瞧着她一路躲闪的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能理解大学时代，她承受不住来自我父母的压力，选择离开，也能理解她找曹安林演第三者戏码，配合我父母的要求，就是不能忍受她躲避。于是我就假装大家初次见面，一派和善与她打招呼。瞧着她泫泪欲滴的模样，我的心很疼，可另一边的心却觉得很生气，于是演变到最后就成了我转身离开。明知道留给她的印象不好，可还是做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她为什么害怕我，为什么躲我，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了不当十万个为什么，我只能忍受，再说了，我也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季然是个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女孩子，若是全公司都知道我们的事，她肯定受不了外人的闲言碎语，八卦聊天，得到的结果只能是她再一次离开，那不会是我想要的。
那天下班，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公司的资料很完全，去了就看见她、汪敏和另一个女孩一起出门。我没有贸然上前，一来才回国，还有做好与所有人见面的准备，其中包括汪敏，季然的好姐妹；二来我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季然。她们没有走远，只在街角的烧烤摊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她们好像和烧烤老板很熟，不时寒暄。三个小女生吃吃喝喝喝，不一会儿就醉了。我远远瞧着，她们好像很高兴，很得很嗨，有说有笑，只是太远，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后来季然哭了，我想着她应该是因为我哭的吧？但最后还否认了，她的酒品不好，喝醉了就喜欢哭闹，记得大学时代，汪敏拖着季然喝酒，结果小妮子喝醉了，拉着我看她哭了整整三个小时，那之后，我就要求她不准喝酒。没想到汪敏和那个女孩的酒品也不好，两个多小时后，她们三个就坐在路边抱头痛哭，我终于知道她们为什么能成为朋友了，三个人连醉酒爱哭都是一样一样的。
我没有上前，打了110，有事找警察，这时候警察比我有用。
季然的公司是我出国前一年收购的，不大，但有发展潜质。我答应过父母回家接受家族生意，自然没有太多时间待在这家公司，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让吴元元接手企划部经理一职的原因。再有潜质的公司，没有一个好的职业经理人也不会长久。小妮子虽然很贪玩，很会没事儿找事，但在广告企划这一块儿，她绝对是一把好手，有她坐镇，我放心。
所以后来她来找我说想让季然做她的秘书，我没有反对。据我的了解，这是季然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虽然和她的专业并不对口，但她依旧很努力，碰到企划部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们行政部的人也会被临时拖来充数，她也有好的表现，只是专业的原因，没有机会正式从事企划罢了。元元想将她放在身边，我没有意见，比起她的私心，季然能学到东西更重要。
回国就得肩负起该尽的义务，这父母当初答应我的条件：回国可以，但必须肩负起家族的使命，一切以光大家族事业为主。我从小就没将家族事业纳入我的人生版图，也明确和父母商量过，虽他们不情愿，但依旧很明主，尊重我的决定。可因为季然，我一再打破他们的界限，一再失去他们的信任，为了争取再一次得到季然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