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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行啊,小人一定照办。只是……”袁桐做出苦恼状,瞧着我摇头。
我被他瞧着,心里有些发毛。这家伙一定是有事才会出现这种表情,而且还是陷害别人之前的时候。还是问清楚些好,免得死得难看还得吞黄连。
“只是什么?你一次说完会死啊?老是大喘气。”人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装腔作势也得维持住,hold住了。人最忌讳的就是泄气,不然怎么会有“一鼓作气势如虎”?也不会有“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的经典名句了。
“行,季然,你最行!看在大学四年的交情上,我就直接说了,免得有些人自我假设,伤人伤己。”袁桐是真心了解我的啊!知己啊,知己。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一一数着。
“一、某些人的教科书三本,分别是高等数学、药用植物学和诊断学。其中药用植物学书上的有几页画了画,写了字儿。说真的,然然你的绘画技巧真不咋的,太阳还能勉强认出,那些花草,我暂且就说它们是花草吧,看着真心头疼。特别是那上面的人啊,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那是学长。二、某些人的笔记本一本,上面风花雪月,伤春感秋,好不肉麻。”为了增强肉麻的效果,袁妖孽还停下来,搓着手臂表示他真的起了鸡皮疙瘩。
“三、某些人的直尺等多项学习用品,这些东西到没有前面两项直接,毕竟是学习用品,面积小了些,能发挥的空间有限。本人本是喜欢学习的人,经过多年专研,发现有些地方还是值得好好研究研究的……”他没有往下说,也不看我,不是弄草就是抚树,一派天气很好,我很有闲情雅致赏花赏月的架势。
听他说完第一条我就已经知道他说什么了。有人说过“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消失,一时不记得只因藏得深。”本就只是六七年前的事情,就算藏了,也不会太深,只需要一丝丝点拨,它们就会跳脱出来,无比鲜明。那本书上应该都是我刚和杨振晨交往时的欣喜。那会儿我们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美丽,脑中时时都是他的影子跑来跑去,脑中的地盘毕竟有限,活动不开,满溢出来的部分就被我记录在了那些书本上。那本笔记本更是,其中的感情层次更是丰富,不仅记载了我们约会的点点滴滴,更记录着我们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逛街,第一次吵架,第一次接吻……当初不见了我还哭了好久。杨振晨为了安慰我,勉为其难和我鸿雁传书好久。现在想来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杨会做到如斯。那些学习用品上有我们的山盟海誓,那会儿杨振晨正迷恋微刻,喜欢在小巧精细的地方刻出或写出当时的感受。我看着喜欢,都一一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和他的恋爱见证。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那些东西?”我敛了笑,惊吓着,认真问。那些东西都是我的过往,无论美好还是不美好。我以为自己忘了,可它藏得太浅,浪花轻轻冲过,它就露出脸来,只是这张脸已经没有当初的鲜艳,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灰尘和刻骨的伤痕。
“帮你收着的。”袁桐也不在玩笑,神情有些落寞,我看不懂的那种落寞,“要的话,把地址给我,我过几天给你寄回去。”
我沉默了。心中两个声音撕扯着。一个说:“要回来,那是你的过去,那是你的美好,为什么不要。自己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正确。即使以后看不见他了,有这些东西也是一种念想,也是一种安慰。总好过走过经年,空留遗憾,连身后的遗迹都被抹得净如白纸。”另一个声音则说:“要来干嘛?与其看着心疼掉泪,还不如丢掉。安慰什么,人都已经放弃了,拿死物安慰有什么用?眼睛向前,老回望的人终究走不远。”
阳光彻底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大地。海面上有海鸥飞着,草叶上的露珠们早已经没了踪影。抬头直视刚过东边山顶的太阳,我缓缓起身说:“不用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吧!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刚强说完,心依旧痛,火灼一样。
我没有看袁桐,他也没有搭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身后,凝视着我,深沉的目光。我深吸一口阳光混着海水味道的秋风,慢慢笑了。
“走,回去了!我饿了。”
转身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笑容灿烂。他也笑了,蹲下身说:“好,我背你回去。”
我没有推迟,脚上虽不及心痛,但还是痛着,五指连心,脚趾头离心是远了些,总也算是五指,痛一痛也是应该。袁桐自从和曹安羽在一起,就没再对我有过非分之想,余下的是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的知己情分。
许是想转移心中舍弃某样珍贵之物的伤痛,许是想出别人的阅历中找寻经验,一时不察,又问出了低气压问题:“为什么和安羽分开?”他们是我们这些人中公认最般配最能在一起的一对璧人,我怎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身下的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感觉到了。良久才冒出话来:“我不知道。”
昨天没有见到人,我想安羽应该是有事出去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见他大哥。要知道那丫头粘人的功力都快赶上520胶水了,特别是对她喜爱的人,见不着总会嚷着见,见了又闹腾的厉害。他们两个刚在一起那会儿可没少吵架,所谓欢喜冤家就是说的他们吧。两人的感情就是在一天天的争吵中慢慢堆积加厚,最后走到一起。
现在他说不知道,我懵了也是正常。
“感情不是你们两人在谈吗?”
“我们已经分开好些年了,她说想结婚,我没答应,她就闹着离开。我本以为她只是闹闹脾气,谁知道两周后她依旧没有回来。那会儿我们都在S市,我去了她的住处,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打电话问曹学长,他叫我不用再费心了,说她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分手很是闹剧?”虽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想他也是痛得,他爱安羽谁都看的出来,就那样结束,没有正常理由,只留给他个疙瘩。
“回去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过往了。说不定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他想骗谁,声音中的落寞任谁听了都是心疼。
“你成家了吗?”几分钟之前默认他和安羽,几分钟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我只想了解他是否已经走出过去,有了新的开始。
他缓步走着,深沉寂静。我轻轻趴着,安分乖巧。
这些年和曹安林的联系从没有中断过,有时无意间问起安羽,他总说很好,我也以为他们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也许安羽真的很好,只是另一个人却不见得好。我是过来人,明白心里住过一个人的感受,也许那就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能占据那个位子。
☆、第三十三章民宿早餐爬上虎
回去的路稍稍艰难了些,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失足。我强烈要求自己走,都被无情拒绝:“你那脚只会成为拖累。”我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呛声:“成为拖累总好过掉落山崖,还是和你一起。”不要说不近人情,我也是体谅他刚刚受伤的心,需要元气修养,怎么说我也是学姐,关心关心小辈儿也是应该。只是有些人不领情,哼哼几句,颠簸几下,我就直接歇菜了,赶紧认错:“好啦,好啦,小人错了。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真是名言,你说是不?”想拍马屁结果拍在了马腿上,再换回几个哼哼。
早些时候上山的时候,白蒙蒙的,看路不甚真切,现下雾散了,水掉了,一切真相大白,原来来时之路如此危险,悬崖峭壁不过一线之间,难怪大海的声音不曾断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我一贯的作文,再说我也不是“小人”,本不想往差了想,可趴在袁同学背上总觉得不甚安心。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到了民宿。昨晚到时,天色已经黑透,只能借着点点灯光将它看过大概,现下在阳光下,它展现的面貌又是另一番妖娆。去掉黑幕和白雾的遮掩,当初影影绰绰的树们、花儿、草儿都现了真身,各个都响应阳光的号召,努力舒展着腰身,在清晨习习微风中摇曳。秋天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书本上形容的“金黄色”、“硕果累累”、“瓜果飘香”……,来了这里,我发现,原来秋天也能和春天一样,五彩斑斓:金黄色的银杏,鲜黄色的菊花,粉红色的玫瑰,深绿色的树干和小草,一切的一切都是春天的节凑。
墙上的绿色爬山虎依旧还是夏天的颜色,郁郁葱葱长着,很是漂亮,和我梦中的家很像。曾经有段时间,我很是喜欢满墙的爬山虎,记得上学时会经过一家公园,每每放学回家,总会在公园里呆上一会儿,面对那面墙傻笑。我想过将家里的四面墙都长满爬山虎,伴着午后的阳光,来上一杯花茶,享受悠闲的生活。只是曾经的想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男子的身影,杨振晨已经在餐厅吃早餐了。
想是他也看见了刚进门的我们。几人几双眼相遇,隔着玻璃,奇妙加微妙。山上的早餐很简单,包子稀饭陪豆浆咸菜。他看着,没有问我们去哪儿了,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被背着,只是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包子快冷了,趁热吃。”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袁桐轻轻将我放下,扶着我坐好:“然然,你等等,我去给你端稀饭。”来来去去几回,我面前已经摆满了碗盘,数数至少有十个,古代皇上的待遇也不过这阵仗了。我真饿了,叫他坐下,拿了包子配着稀饭,吃开来。三个人的餐桌冷清了些,要不是时不时进进出出的其他人,我会有一种时空错位的错觉。
“振晨哥,这里的早饭还不错吧?”无时不忘献宝的袁同学又结结实实秀了一把自我表扬,自我夸奖的戏码。
人与人熟不熟,不是看他们平时是否一起吃饭,是否一起娱乐,得从细小之处观察之。就以平时为例,真正的朋友在太平时代大都不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