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学东西很快,性格也颇为活泼可人,在姑娘们中间有着不错的人缘,从不与别人争抢客人,据我所知也是相当爱惜自己,本本分分跳舞的一个姑娘,如今她看上了张良,这倒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
锦儿身家清白,心思干净通透却带着聪明伶俐,对张良的倾慕之情溢于言表,这倒也难怪,长相英俊气质儒雅的君子自古以来都是少女心中的良婿标准,只是锦儿不知,她喜欢上的并非她所看到温润如玉的张良。
张良对锦儿非常客气,锦儿应当也是有感觉的,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神情,这种待人方式虽然使人舒服,但却不经意间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谈吐显示出他的才华横溢,但他所说的话却似有意识的疏离着试图与他亲近的人。
于是锦儿受挫了,她悉心的照料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丝毫的进展,那夜我见她一人坐在屋檐上呆呆的望着月色,心中忽然想起我那在新婚之夜悬绫自尽的姐姐,不由得一阵心痛。
姐姐死前对我说过的话,脸上的表情我当时不能理解,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明白,那是一种心痛的神情,被所爱的人深深伤害的绝望。
她们都是被感情所伤的人,相比之下,锦儿似乎更多了些许落寞,毕竟张良没有拒绝她,只是连机会都没有给她。
我随手在房里拿了一件外套,爬上阁楼披在锦儿身上,试图安慰她,“这世间的缘分本来就是越理越乱,还是不要太伤心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她听到我的话,忽然转头望向我,我这才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挂着泪珠。“璎姑娘,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思忖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看着她似有些期待的眼神,我软了下来,对她无奈的说道,“喜欢过。”
“那你体会到过那种悲伤吗?”她说着竟然有些哽咽,我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心疼,这些姑娘们都是我一手培训出来的,都像是我的姐妹般亲近,我除了没有将我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们外,对她们是真心相待的,因为我们都是为生活所迫才沦落到此。
我懂她的意思,她的爱情之花还未等含苞待放就先行凋谢了,只是苦了她一心培育的辛勤和期待。
“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对我说,要我长大以后来淮阳找他。可是如今我长大了,我也来到淮阳了,他却始终都没有出现。”我带着些落寞似在安慰她,却也让我的心微微抽痛,他现在倘若见到我,断然是不肯相认的,他怎会想到当初刁蛮任性的小洛璎竟会沦落到歌舞坊,成为妖媚的舞女呢?
“假如他出现了,你会和他相认吗?”她在我怀里呢喃着,似乎觉得与我相比,她提前凋谢的爱情似乎显得单薄无力。
我想了想,坚定的说,“如果他出现了,我不会和他相认。”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我,璀璨如星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如果他出现了,证明他信守承诺,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
我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个惨淡的笑容,“你觉得我如今的身份,还配得上我当初倾慕的他吗?我断然不会为了自己而断送了他的前途,我喜欢的他,是个壮志恢弘的英雄。”又想起子房清秀的面庞,但是脸上却带着坚定地神情。
我一直相信,他会是有大作为的人。
锦儿低着头若有所思,忽然抬头对我说道,“璎姑娘,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们洁身自好,即使是舞女也是迫于生计,有什么理由不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我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说的是对的,可是我,跨越在我与他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一条鸿沟,我的仇恨呢,惨死的悲剧至今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的梦想陪着我一同赴死,这对他而言不公平。
况且,我抬头对她笑了笑,“你说的都是后话,我现在还没遇到他呢,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测,所以我们要做的还是珍惜当下,不是吗?”
她看着我,呆呆的点了点头,我相信她很快就能走出来,毕竟她从未走进张良的心里,张良在她心中也只是刚刚生根发芽,现在根除只是有些短暂的疼痛。
最痛彻心扉的,往往是那深入骨髓,已经无法自拔的爱情。
过了几天,一大清早林大人就派人前来叮嘱我,说今日会有押运死刑犯的囚车经过,让我留心些,不要让没眼的棍棒刀枪伤了坊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
我暗自无奈的嘲笑,这林大人看似倒是着实把云香坊的姑娘们放在心上,捎来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他们押送完囚犯后会来到云香坊观看表演,让我提前准备下。
林大人原名林致,是现任的淮阳知府,林致在我接手云香坊后不久上任,第一次宴请宾客便是在我这里办的,后来一来二去有什么重要场合他都会选择在我这儿宴请。
其实他的心思谁人不知,一来我这里办事周全,省了他好多心思,二来他对我有意,若非家里有个悍妇强硬不让他娶小,他肯定把我娶回去做妾。
不过他这人好面子,在公众面前从不显示他的好色本性,怕回去被妻子训斥,我也尽量避免着和他单独会面,每次见面都会叫上一两个其他人,这才遏制住他对我的心思,平日里倒是对我多加照顾,有什么好东西总不会忘了送到云香坊一份,我寻思着云香坊在淮阳要站得住脚,必然要投靠个靠山,所以也就给他留些脸面。
不过淮阳地处偏远,平日里倒是很少有死刑囚犯,想必是从咸阳逃窜出来的逃犯,在这里被逮捕。我忽然想到了张良,当然还有我自己,便对林大人稍有鄙夷。
可能他想不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有两个帝国通缉的要犯,有一个还平日里经常和他会面,这对他而言算是错过了晋升的好机会,竟然还整日寻思着将逃犯娶回家里做小。
想到这儿我便对那个死囚有些好奇,若是从咸阳来的,或许曾经还有过一面之缘,我便打算着等到队伍来的时候去看看。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虽然己经进入了深秋,但是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我微眯着双眼站到人群中等待着押送军队的经过,偶然一瞥竟然发现张良也在里面。
忽然身边的百姓喊着,“来了来了!”我便来不及多加思考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一个女子站立在囚车里,身着白色的囚衣,更衬得脸色苍白,她的嘴唇不带有一丝血色,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明显有些支撑不住,在囚车里摇摇欲坠。
我定睛看着,总觉得她的脸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听着旁边的人叹息道,“唉,年纪轻轻就要被斩首,真是可惜!”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另一个人制止说道,“哎!可千万别瞎说话,要不然小心你也会被逮起来!听说,这个姑娘是帝国通缉的要犯,一直从咸阳逃到了淮阳,还是被抓起来了,这不,过两天就要被斩首了。”
先前的人又叹息了一声,小声说道,“唉,真是命运无常,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非得要落得斩首的地步,真是……”
后来的人得意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亲戚在官府做事跟我说的,这姑娘姓戚,她爹原来是那个被斩首的李斯的门客,就是为了他,他们一家才被帝国通缉的,听说这姑娘被逮到的时候,正给她爹下葬呢!”
我猛然一惊,再也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些什么,脑中一直回想着过去的事情,难怪我见她如此熟悉,幼时戚伯伯曾在父亲府上暂住,我就曾经和她一起玩过,她比我大两三岁,性格温和贤淑,从不似我大吵大闹。
戚伯伯,听到他们说戚伯伯已死的消息我眼底一暗,倘若当初不是戚伯伯在他们走后又回到宰相府将我救出,恐怕我也难逃赵高的魔爪。
我以为他能掩藏的很好不被赵高发现是他将我救出,想不到他还是被发现了,因为我一人给他们全家带来了苦难,我不禁抬头望向囚车里的女子。
我记得,她是叫蕾儿,对的,蕾儿姐姐,她叫戚蕾没错。
她眼底饱含绝望,不再挣扎,似是认命,我看着她,暗自握紧了双拳,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使我冷静,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救她!
戚伯伯为了救我一家都惨遭赵高的追杀,我不能让戚伯伯唯一的女儿在我眼前死去,我一定要救她。
我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挪的往回走,边走边思考,劫狱已是下策,我要考虑一个万全之策,不能给云香坊和姐姐带来后顾之忧。
然而沉思的我却没发现,背后一双审视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我,张良见我神色有变,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含着复杂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夜话
今夜林大人一行人按照约定来到了云香坊,他将其他人安排在大厅观看表演,独自包了一间雅间邀我进去座谈。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听到这个消息,玉娘在我身旁担心的问,“璎姑娘,要不要我跟你一同进去?”我笑了笑,我知道玉娘的顾虑,上次有玉娘陪侍的时候,林致就对我动手动脚,玉娘实在看不过眼就说了几句,当时几句话噎的林致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很是尴尬,扬言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我百般劝解才让林大人消了气,收拾玉娘的事情就作罢,我却再不敢让玉娘进去陪侍。这大概就是身为坊主的无奈,我有权利保我手下的姑娘们,却保不了我自己。
为了云香坊的长远发展,我必然不能和林知府撕破脸皮,但是他也着实不太要些脸面,家里有悍妇如此管教却仍心有不死,每次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尽办法占我的便宜,我却只能陪着笑而不敢太过造次,思忖着只要他不太过分,动手动脚的倒也无所谓。
然而今晚,我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所思虑便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