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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也一起去!”潇喘息方定,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去!”
“……”所有沧流帝国战士都愣了愣,看着这个显然也已经筋疲力尽的鲛人少女,许久,队长审视了她一番,点头:“那么快就跟上吧!”
转过身的刹那,队长抓抓头发,有些纳闷地恨恨骂:“该死的,云焕那家伙难道有比傀儡虫更厉害的药?要不然怎么这个鲛人怎么会这样死心塌地?”
放下手,忽然觉得手心粘粘的,他低头,看到了糊在手心的黑色——方才抓着那个逃跑者尸体头发的时候,被沾染在手里的。
“咦,到底怎么回事?”一边走,一边将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是脂水?难道……难道那个人的头发是……”
微微一惊,队长回头看着废墟中那具躺着的尸体,火已经灭了,黯淡一片。
方才那个从火中冲出的女子、动作居然超乎他们意料的迅捷,似乎并不是普通人,害的他们一路急追,好容易才在街尾借着风隼的半空截击拦住了那人。
但是,被一击射穿左胸后,却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他们寻找的那个戒指——很显然,这个人是为了保护那个真正皇天的携带者,而不顾生死地冲出来引开他们的。
面对着沧流帝国的征天军团,还能毫不畏惧地作出如此扑火般的举动,让身经百战、斩首无数的队长都不由暗自点头——那样置生死于度外的举动,猛然间让这个军人记起了二十年前、他还做为一名普通士兵时参加过的征战。那种拼命的架势。可和当年那些复国军一摸一样呢……
“难道又是鲛人?如果那样可要再补一剑才行。”喃喃自语了一句,然而毕竟事情紧急,他不再管那个人,转身。
※ ※ ※ ※ ※
“啪”,长索卷起,松开,重重地把那笙扔到了风隼上。
那样剧烈的震动,终于让昏迷的她稍微回复了一点意识。心口还是那样剧烈地疼痛着,她张开口,想问自己此刻在哪里——然而一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混和着内脏的碎片。
“啧啧,一定是少将下的手,”看到少女这般情状,风隼上的沧流帝国战士冷笑,用靴子踢踢那笙,“你们看、她外面一点伤都看不出来,可内脏已经破裂了——除了少将的光剑、哪个能做到?”
“就是!我都想不出还有谁比少将更厉害……”旁边有另一个战士满脸敬慕,忽然间愣了一下,“对了,那个赤手撕裂风隼的家伙……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能做到那样、简直就不是人了。”旁边一个人嗤笑,摇头。
“得了,别吵了!”副将铁川听得属下不住口地夸奖云焕,陡然有些不耐,喝止,“老三,替我把皇天戒指从她手上褪下——我们要找的是这个,把这个女的杀了扔下去吧,带着还费事!”
“是!”属下领命,其中一个被称为老三的战士上来翻过那笙被捆住的身子,一边喃喃自语,“奶奶的,总算也是找到了……老实说,最后杀了那个逃出来女人的时候、发现她手上没戒指,我还以为我们这次会空手返回呢。”
“哪里,有少将在、他哪次完不成任务?”旁边的同伴上来帮忙,将不停挣扎的那笙按住,“不过说起来……最后那个女人是这丫头的同党吧?看样子是为了引开我们才故意跑出来的。很美啊,如果不是黑发,简直就像个鲛人了。”
同党?同党?……他们是在说、是在说炎汐?
那笙不停地咳嗽,吐出血沫,一直到感觉肺开始呼吸,才能思考。然而听到旁边那些军人的对话,她的血忽然一下子冲到了脑里,全身发抖。
“嘿嘿,是啊,”老三一边拉起那笙被捆住的手腕,一边掰开她手指,想去褪下那个戒指,喃喃,“看到劲弩射穿她心脏的时候、老子还叫了声可惜——不过二十几岁,和我家娅儿还是差不多年纪吧。”
炎汐?射穿心脏?……那笙刚睁开的眼睛陡然凝滞了,直直瞪着眼前。
她现在是在哪里?风隼上?那么看来,难道、难道那个醉鬼大叔西京也死了?所以她才会最后落到了沧流帝国的手里?汀死了……炎汐死了,西京也死了?!
她睁大眼睛,用力地呼吸,吐出血沫,吸入冰冷的空气,直直瞪着前面那些逼近的沧流帝国战士,看到银黑两色军服上佩戴着的“十”字表记——那是代表十巫直接率领的、云荒大地上最尊贵和强大的军队。
那个瞬间,她脑子无法思考,甚至没有感觉那些人低下身、正在试图褪去她手上的戒指。而皇天仿佛生根般地在她指间不动,随着对方的用力反而更加深地勒入她手指,几乎要勒断——在那些军人粗暴的动作下,仿佛电光凝聚、蓝宝石发出了微光。
“副将,褪不下来。”用力半日,丝毫不见松动,战士满头大汗,回禀。
“奶奶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笨猪!”铁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喝,“反正这个丫头也要杀,你们费什么事、就不能直接砍下她手指来?”
“哦,是、是的……”那个战士抹了一下汗,回答,然而低头看着那笙无辜瞪大的眼睛,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开头来,对旁边的同伴道,“拜托,先把她眼睛蒙上好不?我好像……好像不大舒服。”
“什么?老三你杀一个小姑娘就怕了?”旁边的同伴哄笑起来,上去拉开他,“得了得了,让我来好了——你看你那衰样,要被娅儿看到了,她引以为豪的丈夫的‘战士荣耀’就要有所减损呢!”
“你们看,战士就是不能成亲——一娶老婆啊,都变成老三那样怜香惜玉。”大家纷纷哄笑,相互推搡着,上前来。
小队里排行第三的战士被推开,换上其他战士,低下来粗暴拉起那笙的手,拿出解腕匕首。那笙的手很小,握在军人粗砺的手心宛如一片叶子。
那个战士忽然也愣了一下,但是眉头皱了皱,还是一刀划了下去。
“你们说……你们射杀了那个逃开的人?……你们射杀了……炎汐?”危在旦夕,但是那笙的眼睛是茫然的,空洞洞地看着面前的沧流帝国战士,那一双眼睛宛如婴儿般无知无觉、然而又是怎样一种令人震颤的“纯黑”。
那个挥着匕首切向她手指的沧流帝国战士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继续砍落。
“该死的……你们杀了炎汐?你们杀了炎汐!”刀尖接触到肌肤的刹那,那笙陡然间爆发似地喊了起来,黑色的眼睛忽然凝聚起惊人的愤怒和杀气,哇的一声大哭,“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匕首切入她的右手中指,血涌出。
——就在那个瞬间,本来一直只是微微弥漫的宝石的蓝光、随着少女圆睁双眼带着哭腔的怒喝,宛如闪电般腾起!
※ ※ ※ ※ ※
“很强嘛。”苏摩收回手里滴血的引线,忍不住称赞,“居然也用光剑?你是剑圣的什么人?”
已经是第七次将光剑震得几乎脱手,然而那个沧流帝国的军人依然拦在前方,用尽全部力量、不让他前进分毫——他身上至少有四处被引线洞穿,血从细小的孔洞里喷涌而出。外面看起来这样的伤毫不显眼,然而傀儡师却知道只要一处这样的伤、便足以让壮汉瘫痪。
而面前这个沧流帝国的年轻军人居然依旧握剑拦在前方——显然是原先就有伤在身、他眉心的伤口不停流血,让原本英挺的面目变得可怖。然而苏摩看到了对手的眼神,不由自主微微颔首:那样的眼神仿佛铁与血的组合,没有一丝“人”的软弱。
沧流帝国里居然有这样的战士。难怪……可以镇得住这整个云荒大陆。
方才赶来时、也远远看到了风隼的攻击能力——原来冰族的沧流帝国、居然拥有这样出色的战士和战车……那简直是钢铁般不可摧毁的力量。即使是自己、面对一架风隼也罢了,如果三架以上风隼同时攻击、只怕要全身而退也不是容易的事吧?更何况复国军里的那些天生不适合作战鲛人……又要如何面对这样强大的军队。
短短一瞬间,苏摩脑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
此刻,用光剑驻地、勉力支持着身体不倒下的沧流帝国少将,却也是用同样复杂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个盲人傀儡师。
这、这还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么?居然就用那样细细的引线扯裂了风隼!
这个人、就算他没有和西京交过手,用全部能力来对抗,也未必有获胜的把握。
这个人是个鲛人吧?看那样的容貌和发色,并不是普通云荒人所能拥有的。然而,这个双目无光的傀儡师,居然能用看起来如此没有力量的双手、操纵着纤细到看不见的丝线,将一切有形的东西切割成一片片!
一个鲛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想起早上看到的鲛人少女汀,又记起前几天在半途中遇上的鲛人左权使炎汐,云焕的眼睛陡然收缩——不是巧合,那么多鲛人忽然出现在桃源郡不是巧合……应该是复国军为了什么目的有所行动才是。
看着面前十指上戴着奇异指环的鲛人傀儡师,看着他空洞的深碧色眼睛,云焕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样无与伦比的五官、是他至今未曾在鲛人一族中找到可以媲美的。然而那样漂亮的脸却没有丝毫女气,一望而知是个男子——因为眼中阴枭的杀气。
方才的激战里,虽然他连着受了四五处伤,然而傀儡师也被他的天问剑法划伤了肩膀——衣衫被削破,露出了宽阔肩背上文身的一角:黑色的龙的爪子,雷霆万钧地仿佛撕破衣衫的束缚,探出来。
龙神!
难道、难道眼前这个盲人傀儡师……就是鲛人传说中“海皇”力量的继承者?
云焕的脸色瞬间苍白。由于帝国百年来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