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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径然而过,从凌云这排的间隙擦进来,找了紧贴着凌云的位子,坐下,不与女孩招呼,仍回头对云磊说,“多久来的?”
云磊收回撑在凌云椅背上的胳膊,笑笑,不置可否,往后靠进自己椅子里,整一个伏贴的姿势,两掌尖相对着,抵来自己的下巴。
慕容的客套,至此完美无缺。便不再去看云磊,分分在在地关注起旁边的女孩。
“你要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们可以一块儿。”
凌云没响。
发现到凌云手中的纸杯子,慕容拿过来,“这东西烫,我帮你。”
凌云复取回,“不用。”尔后紧捏着,不容人乘虚。
慕容没有应答,凌云侧目看他,那脸上走云遮阴,不定不信。
“噔噔噔”,是安必新大头皮鞋过来的声音。
安一副总指挥模样,照理应站去舞台中央,发布命令时可居高临下,更有威风,凌云打心眼儿里鼓励他这么干。他却也挑来这个第五排,在第四排的间隙里硬生生擦过来,辣辣地戳到凌云,慕容,云磊的眼前。他胸膛隐有伏,像是有气。凌云想不通他屈为何来。他都把她“这样”了,他应该得意。于是,她扭头,紧着不愿理睬他。
他的开场白却是由唤她而起的。
“凌云,我……”
只是半句,被慕容一下子打断了。
“必新,简单介绍罢了,赶紧排练吧,你不是说只有四周时间,要在十一月底校文化艺术节上献演吗?”
慕容并不真在等着安必新的回答。
慕容又对凌云,用认为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话,“这个故事我看过了,很有趣。”
“……”
“你自己想的?”
“看,看别人的。”
“是吗——”慕容那一字的尾音拖得老长,“故事口吻像是七十年代的女子,这个叫容的女主人公,是你的长辈吗?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凌云冲冲道,没有理由,毫无自主。
慕容耸耸肩,“一个女子和几个男子的故事,云,你不觉得——和现实很像,呵呵。”
慕容朝凌云凑近一点,比云磊的味道不同,压迫的,窒人的,步步有音的。
她不着痕迹地让着,往旁边,再往旁边,不小心,斜侧下去,眼看要磕碰到硬扶手上。
慕容手快,一把揽住她肩,稍用力,把她带过来,她直愣愣往他胸怀冲,更见“亲昵”。
她感到臂膀上慕容的手也是一僵,低头看,原来云磊,竟从后座位伸过手来,扳住慕容的那只手。
慕容转腕,甩开云磊,回头对他轻飘飘一句,“谢谢你,我一个人可以扶住她。”
云磊的手不是自己撤回去的,凌云清楚地看到了,是坐在他旁边的羽裳,帮他拿回去的。后者脸色有些白,却染了一道强悍的颜色,也不是用劲着,就是不容人忽视,像——盈晚时分,从屋外要挤进屋内的虫子,人们正在拉窗,它不小心,也没来得及,半个身子被窗闸卡住,疼痛着,折磨着,却没有犹豫,还是拉扯皮肤,淌着鲜血,龇着牙齿,裂着眼睛,猛猛狠狠地擦进来,进来的,最后也许还只是那半段被割裂的身体,粘到地上了,被小人物的拖鞋一碾,踏成一浆碎梦。
羽裳的表情不可用温柔来形容,细节举止却周到,她在用手轻轻拍云磊的手背。
当场显作不高兴的,只有坐在云磊另一边的兰娇,懊恼着这一招为何自己不拿来先用?
碧如是一直没有坐下,就在慕容不远处,双臂环肩,戏还没有开演呢,她脸上就装载好最认真的观众的表情。
慕容对凌云的窃语,并没有完,“第一幕叫“遇?爱”,那么接下来呢?有几幕?”
“有三幕。”
“我会“演”到底的。”
“呃?”
慕容并不顾忌地揉揉凌云头发,“因为是你写的东西,我很期待。里面有——太多熟悉的事和人。呵呵。”
凌云笑不出来。看慕容的神情,应该知晓不多,却着实道出很多,让人无所适从。
安必新开始安排角色对词走位了,慕容对凌云的注意力放松了,云磊,从刚才收回手后,她一直没来得及看他,他也隐在暗淡里,“不愿意走出来”。凌云依旧拿着那个纸杯子,茶水早光,然后离开。
凌云经过剧院侧门,被人扯住,惊呼不及,为更大的力道拉了过去。
那是兰娇,一路把凌云拉进女厕所。
凌云没啥其他反应,哀哀道,“你,是要变态吗?”
兰娇丽眉一竖,“闭嘴!”
兰娇把凌云往水台子上一推,棱边撞疼了凌云的腰,她龇牙咧嘴,揉着那个地方,眼儿一花,兰娇就趴来自己身上,她颤颤道,“干,干吗?”
兰娇紧抿唇,眯眼打量她。
“我的妈喂,兰娇你不要吓我!”
“嘿,嘿嘿!”兰娇笑开了,额缝儿不增,眉尖儿不翘,眼珠儿不转,颊肉儿不耸,鼻头儿不动,只上下两瓣嘴唇,微微隙开,看不清全副牙齿,只一条白白的颜色,是为,冷笑。
凌云咽唾沫,怀疑对方是否为恐怖专业科班出身。
“嘿,呵呵……”
“请你打住。”
“打不住!”
“那也请不要对我。我要走了。”
“不行!你非得听我说!”
“我没有这个义务。”
“你有!”兰娇大眼一瞪,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幽幽淙淙,用水和好了的,“你有,你要听我讲,只有你——至头至尾了解我在这件事情上的心情。你看,我都不计较你刚才和他的“亲密”了……”
“不是,兰娇,我没有……”
“这你也有!”
她显然不想踯躅在这一点上,快速一句,“李羽裳,和齐云磊的事,黄了。”
凌云转身,将兰娇大力下扭变形的纸杯子,重新塑起形状。只是它“固执”地柔柔皱着,再也回复不到原来模样。她小心地,将之往水台角落里一放,试了几次,才扶正它,不让它歪着倒着,也不愿让它归到垃圾桶里,就这么水台子边上呆着。许以后有细腻的人经过,若发现到它,看它空空的内里其实装了一腔心思,然后好好心,帮这个犹豫不决的女孩,来扔了它。
凌云的手心出了少许的汗。希奇了,刚才被兰娇攥着,自个儿依然不紧不慢。这会子,却能听到胸腔里的那个东西,“咚”,“咚”,“咚”,跳得激烈,有自私的味道,有乐祸的本能,有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更多迷惘,茫茫,好笑,真的……很有些好笑。
兰娇在后面,看凌云将手放在水流下,足足十分钟。
那龙头泻下的水,经过凌云的手时,被分割成碎碎条条,然后女孩子的脸也被支棱后映射在那淙淙流流里,表情弄破了,整合不到一处。
兰娇轻轻推了她的后背,没有引得她回身。兰娇手臂伸过去,把龙头关了。
凌云慢悠悠转过来,被兰娇的眼睛一下子抓住。
兰娇一字一字清楚地说,“凌云,你来帮我吧。”
凌云一惊,“我能帮你什么?”
兰娇将眼里的丛丛亮,霸道地直露地灌到凌云眼底深处,“你肯帮,我就能成功。”
凌云慨然一叹,原来兰娇并不傻,她的话外意,真的只有凌云自己明白。
她,精明透了。
凌云突然笑了,缓缓道,“能有几文钱,他也要,你也要,给谁是好?全无半点福,朝也求,暮也求,教我为难。”
“你说什么?”兰娇皱眉,一手扶腰,重心往那边一斜,媚媚站着。
“这个?是我以前在一座财神庙里看到的对联。”
“废话!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个泥菩萨,帮不了你。”
“你!”
“若真喜欢他,不要过分逼着他。财神爷都对向他求钱的各方百姓头疼不已,何况是人呢?感情若是算计得来的,也不稀奇,真被你成功了,他也只会更累。彼此都是熟悉的人,不要为这份为难不已的情境,再火上浇油了。”
凌云拿刚刚洗过的湿手,碰碰自个儿脸颊。
她笑看向兰娇,后者的眼神,正越来越难看,高跟鞋一踏,调个方向,愤愤出了厕所。
里面某个小间,传出冲水的哗哗声,然后,门被打开,李羽裳走出来。
“呀?”凌云瞪视她。
她并不来理凌云,占了另一个水池子,拧开,凑手,足足也放了十分钟。
“羽,羽裳?”凌云探问道。
对方突然蹲身,头磕上水台墩子,脸藏在里面,还用湿手去遮。
“羽裳,你怎么……”凌云无措。
走过去,没有碰到她的身子,就被她一喝,“不要过来!”
凌云停住了,她还在喃喃,“不要过来……”
这种重复的声音是遮盖另一层真实心情的良好手段。
凌云弯着腰,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直等,羽裳的肩子不再颤抖。
她慢慢起来,抬头,深呼气,脸色苍白,状态不好,显然硬撑。
凌云舔舔唇,“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羽裳朝玻璃镜撩撩头发,作仔细观察,那眼圈下的红晕一时半会儿褪不了,她叹息,有些自厌,到底准备出去,回答了凌云这么一句,“你不是泥菩萨吗?”
剩凌云一个人了,她重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朝着面前的整幅大玻璃,重重一泼,洒了半个镜面,镜面里就再也照不出她的表情形色,她让它湿着漾着,一时半刻,然后她用袖子去抹水渍,一片一片干下来,她的脸复回镜中,她也仔细看了好久,松了口气,自己眼圈底下的这抹红,好在,淡得快,看不怎么出了。
她拿过先前小心放着的纸杯子,一脚踩开旁边的垃圾篓,“扑嘞”一声,扔了进去。
凌云复回礼堂,看观众席,空漠着,舞台上,空漠着,排练许是结束,许是吊儿郎当了,根本未开始,简直儿戏。
凌云看那座两边红幕斜卷的大舞台,受了某丛诱惑,慢慢地便走了过去。
爬到上面,望下面,光耀这边,无主那边,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