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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作者:唐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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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股之间。他哈哈大笑,“求我啊,求我!”我咬得嘴唇都出血了,就这么腥腥着死去吧!我没有发言。他突然一手拽住我的头发,拉扯我的头皮,逼得我泪水涟涟睁眼瞧他,他狂狂狠狠地说,“连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敢瞪我!老子当年是英雄,革命队伍里洒过血,流过汗的!妈拉巴子,那些坐享其成的东西居然敢看不起我,把我分在了那个破厂,看不起我的改革计划。什么!说什么我是不切实际,脱离群众!说什么我是好高骛远,违背革命精神!老子把革委会的红旗插在日报社楼顶时,他们一个个只是拖着鸡巴子在下面看,他们当时冲我拍手可欢了,像狗一样!他们懂什么!他们不懂我,没有人懂我,只有游行时我才能找到价值!我是为革命而生的,我一腔子的火热没法发泄。什么,你们叫我什么!香烟灰?好啊,香烟灰不到最后那星点子还不灭呢,我还能做事情,我终要做事情,让所有人看我的成就!你个小丫头片子,朝我瞪眼,啊?哼,我叫你看不起我,叫你看不起我!”他竟呜呜哭了起来,脏泪脏唾沫藏到了我的颈项和胸脯。他的脸热热的,我被他沾着的部分,却直吹过如冬天般的刺骨寒风,荒着,冻着,麻麻又木木。我是一个活死人了。
  他弄了我一阵,我由头到尾没有出声求他,他最后看了我空洞的眼睛好一会儿,一下子静了下来,依然将臭麻布塞进我的口,动作竟颤颤巍巍,仿佛反而被我所吓,他把被绑着的我的身子放入那个小地窖,门板子一关,隔绝了我和外面的世界。
  他不给我吃,不给我喝,不让我消解,我连一辰的荒寒,一辰的等待也没有了。我,就是个活死人。不知道白天黑夜,我只是瞪着眼,我宣泄骄傲,并下决心直到死前一刻。
  不是杨二最可怕的,是男人,是这个紧关着我不让我飞出去的村子,是折断了杨二这样“香烟灰”的梦想的时代!
  我快睡过去了,没有死过,不晓得一个人死前原来可以这样平静。
  外面有雷声炸响的声音……
  久久,久久。
  我上面的板子被掀开,有什么东西,或者称为人,正讶然而呼,招来更多同样的东西,或者称为人。那群,就这么从上往下咂咂然看我,有人间窃窃的议论,熟悉的惊乍味道,我被引了回来,或者我的魂儿本就没有飞远,没有飞到外婆,妈妈去追寻的那个美好世界。我是没有学她们,我比她们还惨,她们一了百了,彻底躲开了俗世的声音,我没能那么幸运,我不得不这么绑着,僵着,衣衫零落着,奄奄一息着,让他们从头到尾指指点点。有人在说,“我认得她,她是小王街李家的娃儿,她就是那个妈妈和小学男老师私通的孩子……她怎么会在杨二这个龌龊东西的地窖里?还这么着……啧啧,真不要脸!”
  他们评点到最后只送我一个不要脸的结论,我竟然还能替舅舅着想,我的这个“不要脸”比我妈妈的“下流胚子”会更让他难以消化的。
  我被人们抬出来,耷拉着胳膊躺在某个汉子的背上时,才获知,杨二死了。
  他习惯坐在街口看日色日落,风雨无阻,那个难得一遇的大响雷把他触死了。
  好的,一方死了,这事情的线头只牵在我手里,人们审讯起来就难了,因为,我不会将真相告知任何一个人。我要守住的,是我的骄傲和尊严。你们会说吧,人都难堪死了,活不了了,要尊严干吗?就是因为晓得我飞梦的翅膀已经折断,我就更不应该让自己像折脚落地的鸟儿,再遭人狠狠地践踏!
  我裂着唇,吐着蔫蔫气息,看天空,夏季过半,雨云未散,底下讨生活的我们,压着背,很伤很累很渺小很难难……
  3.
  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
  开春,我在小学同学贾丽珠的关系安排下,一同进了镇上的搪瓷厂做女工。贾丽珠的爸爸已经由生产队长升为村支委书记,贾丽珠在工厂里便能一下子进到节奏较轻的生产环节,我随了她。除了上班,我一下子多了很多闲余时间,且少闻舅舅一家的言语相逼,日头便活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统统拿来做冥想,成习惯了,像狗吃屎,怎么也改不了。贾丽珠看我不多话,常发呆,喜好写写弄弄,许是贪我这份安静,便主动要求与我合住宿舍。
  工厂近郊有座不用的旧庙社,和尚散去,不闻诵经,很是安静,也干净。也是这个春寒漠漠杳如烟的季节,有车子运来一群年轻学生,或着军绿装,或是藏青服,额里藏火,血沸全身,在大城市游行革命还不够,主动响应号召,要来农村僻塞之地实践改造。他们在那所庙里安顿下来,自带锅碗瓢盆,一到晚儿鸟倦归巢的时分,踱在墙檐下都能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做饭消闲声,时不时还有昂扬激情的歌声,那里面,男孩子多。厂里未嫁年岁的姑娘们,便也好奇去瞧,去了,却不敢更进一步,只靠捕风捉影来作少女的想象,羞羞脸,腼腆笑,不设防地偶然会在杏枝吐芽的树底下碰到一个伟岸的身影,当天梦里,便拿来佐料了。气候稍暖和,那群学生中的大部分便上山帮乡民们垦种去了。有两个,却分来了我们工厂。
  周日,贾丽珠提着湖蓝色的小坤包,照例是要回家的。我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家,只能懒懒倦倦寂寂默默地绵延在宿舍里,早饭从食堂打了二两粥,吃后还是歪在木板床上,中午连买饭的兴致也没有了,倒也不觉着饿。开门便是一个小庭院,左右也是小平房宿舍,这半日没回来人,只院中一棵小杏树,静吐芬芳,间歇随风而下的是白白嫩嫩的花瓣,细廖的姿态,含羞的味道,如少女,可是,那个群里不包括我。我走到树根子处,站到那圈突起的泥墩子上,踮起脚尖,让身子往高里长。我闭目,双臂展开,身子呈十字状。我用力呼吸,三月的甜蜜与美好,我努力忘却,前岁的惊悚与屈辱,我木木冥思,飞了,近了,到了,那个外婆,妈妈用生命结果证明的幸福天堂……
  我的面前有簌簌响动,我倏忽睁眼。
  我的面前,有个男孩子,半张嘴,半迷离,半叹息,半融软地看着我。
  他高瘦身材,肤色黑,将手扶住半框院子门,另一手垂在大腿边,忽而捏紧,忽而松松,不知心头正起着何样心思。
  我再看他一眼,他的神色才像是回到现实状态,回我一个浅笑,唇畔微微溢出一声“息息”,是感慨着我,还是感慨着我身后杏花的香,或者,一切并不因我而来。
  我没有放在心上,对男子习惯相避,转身要回宿舍。
  我听到身后追上一个脚步,没有跟得很紧,只是那悄悄的一步,然后又顿住了,似对我的背影,也怔立了好久好久。
  五点模样,贾丽珠一脸兴冲冲地回来,加提一个袋子,说是她爸爸托人在县城给她捎的衬衫。她照例喜欢拿给我看,然后打开她的置衣箱,对我示意,“云容,我有去年的旧衬衫,送给你吧。”我点点头,有些麻木,眼睛却盯着她手拿的这件碎花新款衬衫。贾丽珠梳洗一阵,看我恹恹透了,便问我有没有吃饭,我才惊觉从早饭过后滴水未食。丽珠皱眉,白皙的面庞有些愤怒和责怪,伸纤指戳我的额头,却不是带着恶意,硬把我从床上拖起,陪她去食堂吃晚饭。
  我们相挽,各端饭盒,进了食堂,正是晚饭高峰,打菜窗口排了较长的队伍。我和丽珠也站了过去,我们的前面是两个高高的男孩。丽珠在我的前面,我隔着她看见了他。午后院子里杏树前呆看我的那个学生,草绿的长衫,同色的裤子,脚上一双解放牌球鞋,不突出,却很干净,而且,隐隐地,并不闻男人身上的气味,有种春风里的清爽。他前面另一个男孩,和他同样的装扮,差不多的风姿,因为一直未转脸,看不到形色。他不经意瞥过丽珠和我,眼光在我脸上顿了一顿,未声言,依然回身转脸,然后,再也没有朝后看来。队伍慢慢向前移动,像钟面上的针,一次嘀嗒,便走过日晷的一寸。到了那两个男孩来到打菜窗口,今天负责卖饭的也是我和丽珠曾经的同学,黄翠花,小绰号“胖妹”,她爸爸是搪瓷厂的食堂领班,她算是女承父业。翠花今天舀菜时笑得格外欢快,眼眯成缝,那里头的珠子却一动不动盯着伸盆向她的窗外男孩。她持勺的动作有丝不自然,仿佛紧张,好久都没能给男孩盆中放菜。男孩却好耐心,一直僵伸着手,不喊抱怨不喊酸。后面队伍里探着头焦急等待的人不耐烦了,低低叫道,“快点呦!”翠花回神,尴尬了,手儿却麻利,仿佛要把发愣时浪费的力气统统补回来,就见她将勺往菜桶子里深深一挖,一两的价格盛了足足三两的份量,给面前男孩装了满满一盆子。还是未听男孩发言,只见他微一点头,回身的时候长了一张姣好的脸,五官清秀,嘴角一点笑却可爱而诱人,有巧巧小小的窝子,让未见市面的少女怦然心动的那种,他刚刚,就是这么笑对翠花来着。翠花会受不了。轮到那男孩身后的男孩了,一两的价钱,翠花恍恍失神着,只给了半两的份。那男孩却是安静的,侧脸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他仍是微张嘴,微融软,好脾性,不够计较。我和丽珠也打了我们要的饭菜,进大厅随便坐了一个位置。我们的前方不远,还是那两个男孩。丽珠正对他们,我背对他们。女孩子嚼饭细致,我和丽珠吃了好久,也只是一半,说话才重要。丽珠以目对我示意,“快看黄翠花。”打菜窗口已经没人了,翠花没有收工,撑着胳膊,扶在窗台上,定定痴痴地看来我们的方向。当然不是看女孩子,翠花迷上了我们前头的那个秀气学生。丽珠慢条斯理地说,“这两个家伙啊,听说是大城市下来的,可瞧着比我们这边的男人文明多了,咳嗽不会大声,吐痰还拿帕子承着,擤鼻涕不会像我们这儿的人一样拿手指抹着往鞋帮子底下擦。那左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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