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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案件的侦讯过程中,唯一对警方来说,稍微有点价值的线索是钟乔楼下的邻居提供的。这位邻居说,那天晚上大约9点半左右,他到阳台上去吸烟,听到住在上面的钟乔大叫了两声:“流氓!臭流氓!”这句话后来被警方看作是钟乔临死前作的挣扎和反抗,也因为这句话,警方后来把案发时间确定为当天晚上的9点半左右。
但是简东平却对此产生了两个疑问,第一,为什么只有这个邻居听到钟乔说这句话,别的邻居却什么都没听见,而这个人还是住在钟乔的楼下,第二,按理说垂死的挣扎应该叫的是救命,而不是“流氓,臭流氓!”。
“我知道那天晚上曾经有邻居听见钟叔叔喊过两声流氓,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叫救命呢?会不会他叫了但别人没听见?”简东平作出想跟对方探讨的姿态。
“就那个人听见,这事我后来也挨家挨户问过,但怪就怪在,就他一个人听见。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喊那句话,按理说,他就应该喊救命。”钟平摇头叹息,“所以,我说他脑子有病!到死也还是有病!”
“钟叔叔家应该也有阳台吧?”
“有的。”
“他那房子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他们那个房子造得早,质量好的很,那个墙比我这里的墙厚出那么多,隔音效果好得没话说,”钟平用手指比划出一个距离后,又跑去敲敲房间里的一堵墙,“哪像我这里,完全是偷工减料,隔壁吵架我听得一清二楚。”
简东平忽然想到,钟平被杀时是那一年的一月。那么会不会是这样?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新的猜想。
“有人看见两个人进了钟叔叔的房间,那么会不会这两人是钟叔叔认识的人?”他继续问道。
钟平清了清喉咙,喝了口浓茶道,“警察觉得最有可能是他的两个客户,他们说这两人跟他约了第二天见面,交易什么字画,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警察觉得这两人最可疑,但审问了一阵后,把人放了,也没下文了。”
“会不会有新的嫌疑人?你后来有没有去问过?”
“嘿,我说小阿弟,你大概在国外时间呆得长了,不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我们这儿人多,警察忙不过来。再说,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下文也就没下文了,还能怎么地?还能去吵?妈的,拉倒吧,还是过两天太平日子要紧。”
简东平记得资料上说,在钟乔出事后没多久,钟平就继承了哥哥的遗产,迁居S市了。
“钟叔叔没有成家吧?”他问道。
“嗬,没有。”钟平掏出根牙签来一边剔牙,一边笑着说,“他没女人缘,以前我也给他介绍过,但都没成功,他这个人长得不怎么地,爱吹牛,又小气,哪个女人肯跟他。我估计他自己也早就死心了,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父亲说,钟叔叔在没出事前曾经给他写过信,说他挖到宝藏了,发了大财,还说等我父亲回国后,他请我父亲去云南旅游。您知道这宝藏的事吗?我父亲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简东平道。
“你爸还真了解他,他哪儿挖到什么宝藏啊。”
“这么说,他真的在吹牛?”
“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什么挖到宝藏!屁!他死了之后,除了在他屋子里找到几个不太值钱的花瓶外,其它什么都没有,银行存款也没多少。那我只好认为他是在瞎吹了!”钟平又喝了口浓茶,“其实我平时住在芜湖,跟他接触很少,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知道,忽然有一年他就搬到那个小镇去住了,然后没多久,他就做起古董生意来了。”
“他没说原因吗?”
“他说他觉得他的财运在那里,呵呵。”钟平笑了起来。
“他原来在芜湖是干什么的?”
“他呀,就在一个街道工厂干活,你爸应该告诉你了,他是个独眼龙,残疾人,小时候天皮玩毛线针扎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中学毕业,他就在工厂当小工了。”
“那他是哪一年去的那个小镇?”
“大概是84年吧。就在那以后,他开始常常跟我吹什么古董,宝藏之类的破事。其实他懂个屁!”
“不懂怎么做生意啊?他肯定还是掌握一些古董的专业知识的吧。”
“他从小对这些东西就有兴趣,中学时还参加了个什么古董兴趣小组,但后来人长大后,就没玩这个了,家里也没这条件啊。”
可是小时候的兴趣爱好,往往会延续一生,有时候还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简东平想。
“他跟他那个兴趣小组的朋友后来还有来往吗?”简东平问道。
“不知道,他这人太抠门,没啥朋友。”钟平显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他的古董小组成员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吗?”
“是同班同学。”
“你认识他们吗?”
钟平摇了摇头道:“我上中学时住在伯父家,所以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简东平想起了一件事。
“那么,能不能找到钟叔叔的中学毕业照?我爸都遗失了,他特别想翻拍一张。”
“应该有的,他的照相簿还在,你等等啊。”钟平一摇一摆走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拿出一本沾满灰尘的厚厚影集来,简东平在其中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照片。
岳程望着面前这个腰粗膀圆,满面风霜的中年女子,不敢相信她竟然比陆劲还小两岁,如果有人告诉他,她是陆劲的姐姐他完全不会怀疑。
“小月,你放心,哥不是来找你麻烦,这趟来我是有公干。”陆劲又亲切又温和地对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听陆劲自称“哥”,又叫这女人小月,岳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公干?”小月好像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看陆劲,又看看他。
“人民政府对我很宽大,让我戴罪立功,帮着干点事。”
“哦。”小月点点头。
“你男人呢?”陆劲问道。
“他去浙江了,后天才回来。”小月答道,顺手撩开篓子上的白布,露出十几个热腾腾黄灿灿的馒头来,“吃吧,你们还没吃饭吧,这是玉米面做的,刚蒸好的。”小月说着,转身又到外屋,给他们倒来了两杯水,“没茶叶了,将就着喝吧。”
“谢谢你,小月。”陆劲说着,拿了个玉米馒头递给岳程,对他说,“吃吧,这是真正的农家菜。”
岳程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赖,至少不是很甜,他刚想到这儿,就见小月从外屋拿来一碗黄橙橙的东西。
“哥,你爱吃甜的,这是蜂蜜块,你蘸着吃吧。”小月一边说,一边在陆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上开始忙乎着打起毛衣来,
这女的对他还真体贴,他们是什么关系?岳程忽然恶作剧地想,应该把这事告诉元元,虽然两者差距无法估量,但看看她那副吃干醋的模样,也很有趣。
陆劲望着那碗蜂蜜块好像一时怔住了,他没说话,拿了个玉米馒头默默地蘸了点蜂蜜咬了一口,随后笑了笑说:“嗯,是这味道。”
小月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笑逐颜开地说:
“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你知道,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
陆劲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是不是常去照顾我妈?”
她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男人在外跑运输,我也常常是一个人,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本来我怕她寂寞,想让她来我这儿住的,不瞒你说,我还想给她养老呢,但她不肯,硬要住在那里,她说那儿有你的影子。”小月说到这儿,忽然哽住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隔了会儿才说道,“本来,她每天都拿个凳子在院子里等你,说想看着你远远走回来,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不也是这样的吗?可你出事后,她就不那样了,整天闷在屋子里发呆。”
这几句话,听得岳程心里有些难受,他禁不住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垂下了眼睛。小月好像也注意到了陆劲的神情,好像是怕他生气似的,她连忙说:。
“你别瞎想,我这不是怪你啊,我也就是跟你说说阿姨的事,阿姨真的很想你……”小月胆怯地瞅了陆劲一眼,见他没说话,又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多少年没见你了,其实也不该跟你啰嗦这些,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多少年没见你了,哥,你看你头发都白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都多少年了!”小月颠三倒四地说着,抬头注视着他,忽然捂住嘴低声抽泣起来。
等她哭了会儿,陆劲才声音平淡地安慰道:
“别这样,小月,人老了总会有白头发的。”
小月擦干了眼泪,自责道:“瞧我这人,你是有公事,我都忘了。说吧,有什么事?”
陆劲指了指岳程道:
“这位是刑警,他想了解一些关于我妈的事,你能说说她死那天的情况吗?”
“警察?”小月有些怀疑地看了岳程一眼。
岳程有些恼火,心想没证件怎么证明我是警察?你问她不就完了?自己不想跟她说话,就推给我!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也只好配合陆劲,再说,他本来就是警察。
“对,我是S市C区警察局刑事科的,现在负责看管陆劲,我叫岳程,你可以打电话去我们局里问,要不我写个电话号码给你吧?”他很期望小月能去查他的底细,可是她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相信你。”
岳程也不知道她是真相信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就听到陆劲对他说:
“你问吧。”
于是他喝了口茶,打着官腔问道:
“李小月是吧?”
“是。”小月温顺地点点头,又胆怯地看了眼陆劲。
“没事,小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陆劲鼓励道,接着又津津有味地咬了口玉米馒头,小月见他吃得欢快,马上又高兴起来,岳程刚想问下去,她就一闪身出去了,不到两秒钟,她拿了个小篓子进来,这次里面装的是炒花生。
“吃吧,自己家种的,你也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