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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是,作为男人,给心爱的女人花点钱,无可厚非。道理没错,但我还是觉得她并没有把结婚的事当一回事,她不尊重我。其实。在很多地方,我们都不合拍,其中最大的分歧是,我认为她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最起码应该做到忠诚,但是她却认为跟她讲忠诚也是有条件的,换句话说,她认为,我不值得她付出忠诚。她认为我不够好,没资格这么要求她,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是在妨碍她的个性发展,剥夺了她的快乐。虽然我们住在一起,就跟夫妻没什么两样,但是她认为她是绝对自由的人,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昨天我再次看见她跟那个外国男人在一起,我第一次产生了想杀死她的冲动,我尾随他们到旅馆,在旅馆门口等他们出来,又跟踪他们去了酒吧,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而且,我相信我能成功,但后来还是放弃了。我想你曾经告诫过我,应该挑选自己冷静的时候杀人。那天我很不冷静,而且没有事先找好不在场证明。”
关于他的这位女朋友,容丽听得很多,她知道大约有两三年的时间,陆劲一直在为这个女人苦恼。容丽觉得他之所以对这个女人如此痴心,是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对此,她曾经在信里为他分析过:“她很漂亮吗?你说不是;她性感吗?你说未必;她脾气好吗?你说恰恰相反;那她对你怎么样?你沉默了。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要以为她主动拉你上床就是喜欢你,她只是想上床而已。也不要以为你的第一次给了这个贱女人,你的未来就该跟她捆在一起了,我只听过处女情节,可从没听说过处男情节。傻瓜。”
在容丽看来,陆劲的确是够傻的,他好像为了获得这个女人的心,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他在信里是这么说的:
“因为我来自农村,我从一开始跟她交往好像就矮了三分,以前她没表露得很明显,但最近说话越来越尖刻了,我为此很烦恼,因为这种背景我无法改变。同时,我也无法改变我的某些生活习性,比如我喜欢早起,比如我很喜欢周末去爬山,比如,我喜欢步行。她甚至还对我寄钱给我妈这件事颇为不满,她说像我妈这样的乡下人,根本就没什么花费,只要每年寄个200元就足够了……总而言之,她对我来自农村这点很在意,我也知道城乡差别严重,不过自从跟她在一起后,才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她看不起我,我很难过,于是就想尽办法想让她对我另眼相看,我总是一次次满足她的要求,不管多过分,我都尽量满足。我把我的存款都给她了。你上次问我,我在星河路28号捡到的那箱小古董到哪儿去了,其实,我也给她了,当然是陆续给的。当时,为了拉近我跟她之间的距离,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是的,他做了他所能做一切,除了那箱小古董。
直到他案发后,容丽才知道,那些小古董根本一直就在他自己手里,不然他如何能给他的被害人每人43万的赔偿?容丽万万没想到,在他那么痛苦真诚地叙述自己那段伤痕累累的恋情时,还不忘防她一脚,撒个谎。而当时,她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那时候,只要一想到那些宝贝都落到了那个贱女人手里,并且已经被变卖挥霍一空时,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疼痛。
不过,自此之后,她就对他另眼相看,因为这至少证明他不是傻瓜,她喜欢精明的男人。
她是在那场病房小战争的前一天得知他那些宝贝的真正下落的,所以,她决定验证一下那个伤疤,如果那个伤疤不存在,她想,她是不会轻饶他的。
当时他正在打盹,她的手伸进他头发的时候,把他惊醒了。但她没理会,继续在他的头发里寻找她要找的东西,没过多久,她终于在他的头发里摸到一个异样的突起,她扒开他的头发一看,果真是个小小的十字伤疤,奇怪,前几次给他洗头时,竟然都没发现。
“你在干什么?”他困惑地问她。
她把他的头发整理好,笑嘻嘻地瞅着他说:“看看你是不是该洗头了。你脑袋上怎么有个伤疤?谁弄的?”
“是我自己。”他不安地瞥了她一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弄个伤疤在自己头上?看上去好像是烙的……好深啊,一定很痛吧。”她轻轻抚摸着他头上的伤疤,温柔地说。其实她是想听听他说的是不是跟信里的内容相吻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弄个伤疤在自己头上?看上去好像是烙的……好深啊,一定很痛吧。”她轻轻抚摸着他头上的伤疤,温柔地说。其实她是想听听他说的是不是跟信里的内容相吻合。
他很困惑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只是好奇。”她拿来了水杯,“来,喝口水。”
她看着他很顺从地喝下一口水,然后收起杯子,又问:
“那伤疤是怎么回事啊?”
他不说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让我猜,”她作思索状,“我看肯定是你小时候不听话,你妈弄,……嗯,我看就是,你妈的心可真狠!”她故意这么说,他果然有了反应。
“别胡说,不是我妈!”他断然说,随后,他迟疑了一下才终于说,“那是很多年前,我跟我女朋友表决心,一时冲动弄上去的。”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这句话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爱意,看来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说了实话的。
男人为女人犯傻,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更何况他还为她堕入了无底深渊,她想,如果没有那个贱女人,也许今天陆劲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真喜欢他现在说实话的样子,有几分落寞,又有几分厌烦,眼睛半开半合,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湿湿的,那是刚刚喝水留下的痕迹……于是,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她想凑过去亲下他的嘴,反正也没人,她心里盘算着想品尝一下他嘴唇的味道,因为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爱他,而且她也想通过这种出其不意的亲昵,看看他的反应。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的嘴还没接触到他的脸,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掐住了,就在她感到呼吸困难时,她整个人被摔了出去。
“你别太过分!我不是玩具!”他气冲冲地低声说。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他强有力的一面,她完全被吓住了,但同时又莫名地兴奋起来,这兴奋与愤怒混杂在一起,让她忽然想到了对面桌上放着的那把手术刀。
“我没有拿你当玩具。”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
“别跟我说你把我当男人,我可没把你当女人,容护士。”
她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她真想拿把手术刀扎过去,如果不是那个守卫及时赶到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这么做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已经好几年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她感到脸上发烫,羞耻难当。当时,她从他目光里看到的蔑视和厌恶让她至今心痛不已。
他就那么瞧不上她吗?她原来以为,他这份坚持是因为还纠缠在那个被他杀死的贱女人身上,但直到最近她才明白,原来自打他入狱前两年,他就已经爱上了那个被他囚禁的小女孩了。男人,看来都一样。
她耳边又响起了刚才那刺耳的喘息声和摩擦声,他们很投入……
她是看着男扮女装的宋正义进去又离开的,她也看见了陆劲,她唯一没有看见的就是那个女人!陆劲出现后,她就明白这是个圈套,毫无疑问,给她打电话的就是陆劲,虽然声音完全完全不同。宋正义走了以后,她故意等了一会儿,她想等陆劲出来,但却一直不见人影,如果她知道那女人也在里面,如果她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她是不会进去的,那不是她想听的声音,她也不是为此而来的……
仔细想想,她对他的感情一直很矛盾,她爱他吗?不见得,就像她对他说过的,她只是把他当作知心的好朋友看待,她对他有过欲望吗?有的,但只有一刹那,她想亲近他,更多的是为了让他爱她,为了让他感觉需要她,为了让他离不开她,她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刚才的一幕让她明白,她的心愿落空了,对他来说,她永远只是个认识的护士而已。
陆劲!你也太小看我了!太小看一号歹徒了!
我很快,很快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禁不住加重了脚步,“碰碰碰”,好像每一步都是在跟地板打架。碰碰碰,只有她能听到打架的声音。她的脚步声,很轻,又很重。
这双鞋是她特意为今天这样的场合购买的,它有着柔弱的鞋底,像猫咪的脚垫,所以她走到哪里都悄无声息,它够轻便,够紧,这能让她灵活而迅速地逃离现场。
一个好的杀人犯,首先需要一双好鞋,这是条跌扑不破的真理。
她走在习习的晚风里,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现在意识到,自己的沮丧其实是多余的,今晚,她虽然听见了不想听见的声音,但毕竟还是逃过了一劫,因为他们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这对她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想到这里,她决定打个电话给那个人。
每当心情不好时,她总想给这个人打电话,为的就是逗逗他。再说刚才,她在同北巷对面的停车场看见了他的车。
她走到小区绿化地带的一棵水杉树下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喂。”他在电话里应道。
“你在哪里?”她问。
“我当然在家。你在哪里?”
“我刚从同北巷回来。”她道。
“哦,是吗?”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我在那附近看见了你的车。”她若无其事地用左手玩弄起衣服上的一颗纽扣来,就好像在玩弄电话里的那个人。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说:
“你看错了。”
“别赖了,我认识你的车牌,呵呵呵,”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