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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完,另一半却堵在喉咙里,李氏身边那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很是乖巧温顺的恶人,不是欧阳暖又是谁?
“妹妹,这是怎么了?”欧阳暖惊讶道。
欧阳可一指这个鼻子都被包起来,站在一旁哼哼唧唧的马道姑,道:“祖母您看,姐姐纵容恶狗行凶,将仙姑的鼻子咬成这样了!大夫说要是不好好一指,可要留下后患啊!”
欧阳治也冷冷道:“暖儿,你这一回的确是过分了,怎么可以将仙姑伤成这样!”
“爹爹说的是名角儿在市集上看到一条毛色十分稀罕的狗,非说要带回来给祖母悄悄,我怕它惊扰了祖母,就说先送到听暖阁去让我看看,正好赶上仙姑来做法,不巧就冲撞了她!我心里真是愧疚的很。。。。”欧阳暖十分愧疚地说道,神情真挚娇弱,让人一看就不忍心责备。
“你——”欧阳可的连一下子变得雪白,转眼又涨的通红,严厉含了愤怒,想骂出来,又不知骂什么好,只能沉着脸不言语。
李氏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你们怪得着暖儿吗?带着个道姑说啊哟在她的院子里做法这也就罢了,暖儿她乖巧真的将院子让了出来,接着还说有脏东西要搜查,搜来搜去什么都搜不着,反倒让条狗给咬了,你们还意思怪她!也不想想这事情传出去人家要怎么笑话咱们,简直不知进退!”
欧阳治愣了愣,本来要发作,看到满脸怒容的李氏和双目饱含委屈的长女,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恨恨道:“都是那畜生惹的祸,改明儿就将它锤杀了!”
欧阳暖叹了口气,道:“爹,女儿以为,那狗不过是只畜生,什么认识也不懂的,娘亲怀了孕又生了病,这时候不适宜杀生,父亲就绕了它吧。”
欧阳治皱着眉头,想想确实不吉利,挥手道:“那就算了!”
欧阳可心中愤恨不已,布偶都已经找不到了,根本诬陷不到欧阳暖,这件事情追究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索性道:“祖母,马道姑有话要与您说!”
马道姑恨恨地瞪了欧阳暖一眼,道:“老太太,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既然您家老爷请我来了,我便要将话说完才算尽心。您可知道,这位大小姐,生辰八字是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相克啊。。。。”
“你说什么?”不要说李氏,连欧阳治都一下子愣住了,欧阳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老太太,宁国庵惠安师太请见。”
李氏一下子站起来,一向镇定的神色再也端不住了,兴奋得声音都子啊发抖:“什么?惠安师太?快请进来!”
宁国庵是太后当年曾经清修之所,由圣上亲自赐名,继任住持人选都是千挑万选,这一任住持惠安师太长久住世,讲经说法,普度众生,德高望重,平日里李氏去敬香想要见都得排队,还不一定见得着,今台南人居然就在他她家门口,简直是撞了大运!
不多时,忽听空中隐隐有木鱼声,那人念了一声“南无解冤结菩萨!”便轻轻掀开帘子缓步走了进来。众人一时之间都向门口望去,只见来人五时许年纪,相貌生得十分平常,眉宇间却天生一种悲悯慈蔼的神态,恍惚之间望去竟如百炼绽放,令人不由自主肃然起敬。李氏见果然是惠安师太,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了,亲自迎上去道:“事态怎么会来此处?”
“阿弥陀佛,贫尼偶然经过此处,只觉得宅中似有不同寻常的气息,料想比有事发生,便贸然打扰了。”
“师太说的是,正是这大小姐的煞气冲撞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有此异象!”马道姑急忙说道,引起鼻子一阵剧痛,赶紧捂着怕风透进去。
“道姑,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李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衣服猥琐的样子十分碍眼。“不知师太所言一样到底为何?”
“先不忙说这个,既然贫尼来了,也是一种缘分,便为贵府批一批命吧。”惠安师太坐下后,思忖片刻,慢慢说道。
李氏闻言大喜,这京都的豪门贵族谁不想求惠安师太批命,她却甚少答应,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就连一向排斥鬼神之说的欧阳治闻言,脸上都起了五分喜色,能得到惠安师太批命,说出去也是极有面子的事!只有欧阳可皱了眉头,心道这老尼姑实在多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关键时刻打断马道姑的话!
惠安师太依次看过李氏、欧阳治的生辰八字,再对照本人面相,一路赞誉,说李氏是富贵双全,福泽无边,说欧阳治官运亨通,、子女双全、福禄不缺,直说的两人连连点头,眉开眼笑。
待看到欧阳暖的,却是反复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道:“你是极贵之命,贫尼不敢算也。”
李氏和欧阳治对砍一眼,觉得十分奇怪,他们的命都能看得,为什么欧阳奶奶的却看不得了呢?可是惠安师太却不肯解释,只笑笑不说话了。欧阳暖并不在意自己的命数,反而一脸恬静地向惠安师太一笑,道:“师太,我娘生了病,不知是否可请您也为她批一批命,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惠安师太点点头,道:“可以。”
欧阳治一听,立刻将临时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恭敬地递过来,说道:“我夫人已经怀孕月余,从昨日开始她却突然说浑身剧痛难以忍受,想请师太看一看是何缘故。”
惠安师太低下头看了看林氏的生辰八字,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夫人神吗时候受孕?”
欧阳治面色有些尴尬,李氏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笑着回道了行房受孕的日子。
惠安师太低头掐指一算,一时面色凝重,皱眉问道:“果真如此?”
欧阳治点头道:“是的。”
惠安师太突然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就要向外走。李氏惊惶。忙去拦了:“师太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冒犯了?”
惠安师太摇摇头,道:“有些话实在说不得,恕贫尼打扰了。”说完就要告辞,李氏心里更疑惑,忙一把将人拦住,恳切地哀求道:“师太是不是有话要说,请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
欧阳暖微微笑着,道:“惠安师太,您刚才说过,路即是有缘,我家祖母是真心敬重您,您何必话说一半,这让她以后该如何安心?您慈悲为怀,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欧阳治也一脸奇怪,连忙赶上去诚恳道:“师太,请直言相告。”
惠安师太皱了皱眉头,半响沉默不语,重视叹息一声:“既然如此,贫尼就有话直言了,贵府夫人腹中此子,携阴月阴日阴时阴风而来,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正是所谓孤鸾寡宿星,进角为孤,退角为寡。。。。施主,这是大大的不好啊!”
“天煞孤星?”这是什么意思?李氏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拉住惠安师太的袖子道,“师太啊,您一定要说清楚!”
惠安师太叹了口气道:“贫尼原先看贵府上方笼罩一层黑气,心中就有了疑惑,特意进来为各位批了批命格,发现贵府众人都无一样,可偏偏等侍郎大人说道夫人的受孕之日,又结合夫人身体出现的一样和贫尼先前看到的那层黑气才敢断定,贵府夫人腹中所怀的孩子乃是天煞孤星命格,这宗命格主刑克,如今夫人浑身剧痛就是一时受不了此子的煞气所致,而这仅仅是开始,天煞孤心星是克父克母克兄弟克姐妹克妻子儿女,真正是刑克亲友,六亲无缘,更是婚姻难就,孤独一生。。。。唉,只怕老妇人和是狼大人原本的寿数也会因为此子而彻底断绝,施主一生吃斋念佛,怎么会遭逢如此厄运啊!”
李氏一听,脸色变得惨白,联想到欧阳爵所说饿那个梦境,不由得大为骇然,欧阳治说要给孩子起名为欧阳浩,虞书又云洪水浩浩,那洪水岂不就是欧阳浩的化身?洪水冲垮了房屋,压死了自己,岂不就是这孩子克死亲人的预兆?这正是老天在对自己示警啊!天啊,亏得自己还想林氏虽然不讨喜,可这孩子到底是欧阳治的骨肉,本还有三分高兴,谁知这竟是个煞星!
欧阳治一听,立刻踏前一步,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师太此言可当真?”
惠安师太把脸一沉,道:“贫尼只是路过此处,与你家素无来往,又怎会换乱语!话已经说了,信与不信都在施主!”
欧阳可听得云里雾里,脸色煞白,怎么回事,明明娘生病是为了做出来陷害欧阳暖的手段,怎么在这惠安师太的嘴巴里竟变成是弟弟克出来的了?这和娘的初衷简直是背道而驰!李氏和欧阳治对视一眼,心中都信了八成,惠安师太与欧阳家素无来往,确实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那这个孩子。。。。竟真的是克亲之命么?
“师太不要生气,爹爹也是着急,刚才听得师太点拨,只觉得娘所怀的这个弟弟会克死至亲,不知可有化解之法?”欧阳暖满脸忧虑地问道。
惠安师太叹了口气,道:“女施主,非是贫尼见死不救,古语有云,天煞孤星不可挡,孤克六亲死爹娘,天乙贵人不解救,修身行善是良方,还是请给位今后多做善事、多加小心吧。”
李氏一听急了,死死死拉住惠安师太袖子不放,道:“师太,若是这孩子现在没了呢!”欧阳可顿时大惊失色,道:“祖母,这怎么可以?”
“就是啊,根本不是未来的小少爷天煞孤星,而是——”马道姑还要说话,欧阳暖目中冷光微微闪烁,微微一笑道:“仙姑,你伤的这么重,应当好好休养,再加上今日家中有事,实在不方便接待,他日暖儿必定携重礼上门致歉!”
马道姑知道惠安师太今天一来,自己这场戏算是白唱了,只安排林氏一分钱也不会拿出来,惠安师太与自己的威望有云泥之别,若是一味与她唱对台戏,传出去所哟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欺世盗名之辈,往后生意可就难做了。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一听会有重礼致歉,顿时连鼻子被咬伤的仇都忘了,赔笑道:“是,惠安师太说的是,我道行太浅,竟误会大小姐身上的贵气看成煞气,这样说来煞气必然在夫人肚子里才是——”恶狠狠地说道。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立刻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