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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心中,却觉得此事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了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林元馨不再是被泰王追捕的逃犯.而是皇长孙肖衍的侧妃,一旦将来肖衍登基,为他生下长子的林元馨,就算不能登上皇后的宝座也一定是有尊位的妃子.更何况镇国侯在动乱中从始至终立场坚定地站在太子一边.如今深得太子信任,是真正的有功之臣。所以李长一路小心翼翼地词候,并且持意挑选较为安全平稳的路走.生怕惊扰了马车里的人。第一次她们都是从小路、偏路走.这一次将会从官道回京.沿途路过严州、昌州、贺州等地。马车走了一天,终于到了严州,李长找到的住处是本城最好的客栈.里面不但有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小湖.遍植村木花草,营造出一派江南风景。当然,这样的地方住宿费相当昂贵,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入住这里的人全都非富即贵。李长从怀里拿出一张千两银票,让他们押到柜上,随即便被热情有礼的客栈伙计带到后面的上房。林元馨先去休息,乳娘给孩子喂完奶,孩子便睡着了.欧阳暖示意乳娘将孩子轻手轻脚地放进摇篮里。小小的孩子睡梦中疼了疼嘴,粉嫩的舌尖露出一丁点.可恰又可爱.看得欧阳暖心中一片柔软。多么小的孩子.多么稚嫩的生命.胖胖的,软软的,让人见之欣喜,恨不得护在怀里一剂也不愿意分离。前生她嫁入苏家三年都无子,一直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也并没觉得有多难过.可是如今看着林元馨,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和欢喜。红玉在一旁含笑望着欧阳暖被孩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她的指尖一下下流连在孩子的脸颊上.耳垂后,甚至不停的抚摸着孩子的胎发,那里面的温柔都要溢出来。“真安静.以后一定会是个性子温和的孩子。”她轻声说。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院子里忽然响起阵阵喧闹,当中夹杂着女子和孩子的哭声,以及叱喝、谩骂、斥责、劝阻.乱成一团。欧阳暖一怔.将孩子交给红玉,吩咐她好好照顾.随后快步拉开门出去。本来空无一人的小院此时挤满了人.有不少提着灯笼.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李长正要上去处理.看到欧阳暖出来,便立刻退到了一边.欧阳暖一下子看清楚人群中间的情形。只见被围在当中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女子穿着绫罗,戴着名贵的首饰,像是大富人家出身,只是低着头痛哭,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依然是记忆中的风度翩翩,面容俊美,只是这张脸,如今带了说不出的愤怒和羞辱.眼睛里带了强烈的恨意,赫然是苏玉楼。
在看清他长相的那个瞬间.欧阳暖再次看了那个年轻的女子一眼,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欧阳可。人群里.苏玉楼俊目圆睁.怒道:“你说什么?”那名与他对峙的老者同样是满脸愤怒:“怎么,我来接回我的孙子有什么不对?”苏玉楼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这里没有你的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跟了我们一路,到底要干什么!”那老人道:“哼,我是堂堂的目丈,先帝还要尊称我一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认识我不要紧.重要的是.我认识你!”他向前踏上一步,声音洪亮响彻了静谧的夜空,他说.”你妻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孙子.这个孩子姓曹,可不是你们苏家的儿子!”平地惊雷!方才众人还怀疑自己幻听.这一次曹刚字正腔圆的宣告几乎是用锤子敲进了人的耳膜,欧阳可承受不住的摇晃了两下。就在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苏夫人椎开人群走到儿子苏玉楼的身边,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曹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苏家的孙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你曹家的人.可儿生的儿子可是我们苏家的长孙,不是你仗势欺人就可以诬陷的.若是没有证据.我会亲自告到衙门!”欧阳可立刻惊醒过来,她尖声叫道:“来人啊,快给我把这个疯子打出去。”苏家众多的丫鬟妈妈们都面面相觑.半响.才有妈妈跑出去叫跟车的护院。谁知这时候,苏芸娘却冷笑一声:“刚进门就怀了身孕,我还以为是大哥的,谁知现在孩子的家里人出现了.若是没出现.这孩子是不是要张冠李戴让我家替外人养儿子?”
苏夫人和苏芸娘都以为苏玉楼早已和欧阳可暗通款曲.而苏玉楼也一直不愿意让这桩丑事被外人知道.便始终瞒着所有人,这时候一下子被揭露出来.顿时脸上红了一片,他恶狠狠地瞪了欧阳可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掉。欧阳暖在人群里看的请清楚楚.这一幕,仿佛自己站在万人面前被当众羞辱,苏玉楼明明知道自己是冤狂的.却不肯开口替她说一句话。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虚伪、自私、道貌岸然。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脸,苏玉楼冷声呵斥苏芸娘:“别胡说八道!闭上你的嘴巴!”可是欧阳可进门后,与苏芸娘关系一直很不好,想也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被惯坏了的.一个是刁蛮的妓子,一个是骄纵的小姑.年纪又差不多.谁也不肯吃半点亏.天长日久岂不是变成了仇家。苏芸娘刚才的话.让苏夫人几乎立即就醒悟了过来.赶紧对苏玉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刚面色得意:“苏夫人.你家这个儿媳妇早就是我儿子的相好了.她怀里这个孩子也是我们曹家的种!”欧阳可气急败坏,一张漂亮的脸孔几乎完全扭曲,道:“血。喷人!你凭什么说孩子是你家的?”苏芸娘也不顾苏家的脸面,发而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将欧阳可赶出去她才称心,赶紧道:“这事儿可要好好调查.哥哥的血脉可不能轻易被人窜了。”欧阳可尖叫:“不是,我没有。”曹刚冷笑.拍了拍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小尼姑.欧阳可一看.顿时面色发白。曹刚道.”灵妙小师偻.你有什么话赶紧回了,好让众人听听。”灵妙行过礼,道:“去年,欧阳小姐来水月庵礼佛,可是她心绪不佳,说要去园中散步。我家住持想着姑娘是城里头出来的贵人,便命贫尼陪着她在后院参观。原先她身边也是前呼后拥的,不一会儿就打发了其他丫头走.只肯留下一个贴身丫头伺候.还问贫尼庵中可有什么男客来访.贫尼也没往别处想,只说没有男客,就领着她去后院休息了。谁知后来贫尼领了欧阳家老夫人的吩咐来找她,见欧阳小姐竟然衣衫不整地红着脸从屋子里跑出来,又看到屋子里居然还有个男子.真是吓了一跳。水月庵是清静之地.从来不接待男客的,真不知道这男子是从何而来,贫尼当时看着深觉不妥,想要劝几句反被欧阳小姐和她身边的丫头奚落.只得忍了。后来欧阳小姐嫁到苏家,从此是否和那名男子还往来,贫尼也不得而知了。”灵妙说完.苏夫人脸上已隐有怒色,苏芸娘软语低低劝了两句.抬起头故意拉长了语调,”如小师傅所说,我嫂子在后院与人幽会。”她停一停,环顾四周,仿佛要让每个人都听见,”那么小师傅可认得那个男子?”灵妙念了一句佛,老实道:“那是曹家的公子,他曾陪着曹夫人来水月庵上过香,贫尼是认得的。”苏芸娘惊呼一声,故作惊讶地逼近一步,”师傅不会认错人吧?”灵妙摇头道:“水月庵少有男子来往.曹公子又不是头一回来.贫尼断不会认错。”
苏芸娘冷笑:“欧阳侍郎家里当真是好家风.居然还能教地出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千金小姐!这样想来.一样的米养一样的人,恐怕那个名满京都的欧阳小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一荣俱荣的道理或许是没有错,若是一个高门之中有女儿作出淫邪之举.全部的女孩儿都要被人诟病,可是欧阳暖如今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正式入了玉碟,与他欧阳家就没有分毫关系了,苏芸娘这句话,分明是出自于嫉妒与迁怒。欧阳暖听得灵妙说了一大篇话,又听到苏芸娘的言论,嘴角不由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她慢慢走出来,道:“苏小姐这样好本事怎不写戏文去,爱编排谁都无妨。妹妹是否有罪还未可知,即便有罪也是有人蓄意诬陷。怎么你倒认定了她一定与人私通一般.竟相信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尼姑的话!”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又见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请丽的妙龄女郎.不由得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欧阳暖会在这里出现,苏夫人刚要说话,苏芸娘抢白道:“你是她的姐姐,她若真有罪.你便是第一个为虎作朱的!怎么也要论你一个纵容妹妹与人私会的罪名!”
李长拍拍手.呼啦一下子出来多名侍卫,苏芸娘被骇地倒退半步。
欧阳暖。角含了一丝泠然之气.”姑娘何必出。伤人!是非对错还未可知,纵然可儿当真作出不好之事,也是你们苏家的媳妇.怎么不见她在欧阳家的时候被人逼上门来,若真论起来也是你们苏家教媳无方,把欧阳家好好一个闺女教成了这个样子!”
苏芸娘气呼呼地道:“你怎么不说是欧阳可败坏了我家门风?你们欧阳家仗着自己们门第高.硬是把大肚子的女儿塞给我家!可真是有够低贱!”
“大胆!”李长怒容满面地呵斥了一声.侍卫们整齐一致地拨出剑来.苏夫人连忙把苏芸娘护在身后。
欧阳暖:“苏小姐这话真的是错了.较真说起贵贱来.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女,我却是陛下亲。所赐的永安郡主,谁是贵人.谁是**,难道你还分不出来吗?苏小姐.我劝你自矜身份.不要。出妄言为好!”
“到底有没有.问一问你妹妹身边的丫鬟就是了!”苏芸娘被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伶牙俐齿地道。
欧阳暖看了面色发白,目露愤恨的欧阳可道:“我妹妹没有带贴身丫鬟到苏家,她们也与她不亲近.你问谁也问不出实情来。而且.就算丫鬈说了.你能保证她说的是真话?你能保证丫鬟没有被有心人收买?”接着她笑道:“若果真在水月庵见面,难保庵主没有私放男子进庵的罪名,到时候追究起来,小师傅你也难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