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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紧急当。.人群中一个徘衣少年已经飞身跃上了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他双手抓住缰绳,用脚拼命踢马肚子,一边大声吆喝着,试图将马儿制服。马儿却又踢又蹦,想将他掀下马背毗围观的人群一个个屏声默气,盯着这位诽衣公子,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红玉牢牢护着欧阳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门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喉头里蹦出来。起初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即脑子里冒出无数个疑问。马丰好端端的走着.怎么会突然受了惊?外头的这个人又是谁?要是拦不住马儿该怎么办?一连串疑问从头脑里冒出.她瞪大眼睛盯着一脸平静的欧阳暖.浑身紧张得直哆嗦,说话间都带着浓重的哭音:“小姐!怎么办?”
红玉的哭声仿佛一记重锤击在欧阳暖的心上.她只觉得胸口忽然有什么往下沉陷.不停沉陷.她用力抓住红玉的手.冷喝道:“别害怕!镇静一点,!”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同样跳得很厉害,只是在这个时候,慌张害怕都是无济于事!
那绯衣公子骑在马背上.双手勒紧疆绳.两各腿使劲夹着马肚子。他既要管住马儿的疯劲.又要保护马车的平衙。然而马儿受惊的太厉害,他一时竟然也难以制服,正在紧拉着缰绳之时,忽然之间眼前影子一闪.手里顿时一轻.挽在手掌上的缰绳已经被人夺了过去.来人的黑色锦衣被风吹的上下翻飞.一手紧紧握着缰绳.狭长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慑人的威势。
“重华哥!”肖清寒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
经过一番搏斗.后来的男子终于制服了马儿。当他骑着马.拉着马车走来时,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片欢呼。男子跳下马,将缰绳交给脸色吓得死,白的马夫。跟车的婆子抢上前,想要扑过去感谢他,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冻在了原地。
红玉上前打开车厢门,挑开帘子,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形.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肖清寒已经扑到马车前.声音惊喜:“是你呀!欧阳小姐!”
其实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子的裙摇.蓝色的裙在阳光下如清晨花园里的一簇花绽开至地.腰系着一条金色丝带,美丽得触目惊心。
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窥探马车里的佳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红玉一慌.忙放下了手中的帘子,肖清寒又十分厚脸皮地要去掀开那帘子,却被肖重华拎住了衣领.不由不满的大声喊起来:“喂喂.欧阳小姐.是我救了你呀!总要下车说一声谢吧!你总要露个脸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欧阳暖微微稳下了心神,扬声道:“多谢允郡王的帮忙。”
肖清寒一听忙嬉笑道:“小姐不要客气.我也是恰好路进”才怪.要不是看见欧阳家的马车,他才不会多管这样的闲事!更何况他亲自去管!
红玉不由得就想笑,这个少年实在很有趣,明明是那个黑色锦衣的公子救了人,他却为了讨好小姐而毫不犹豫地占了功劳,只是他语气天真可爱.并不惹人讨厌。
“欧阳小姐,我救了你.你总要请我喝杯茶吧“肖清寒开始得寸进尺地继续要求。
欧阳暖:“......”
欧阳家的马车驶入较为清静的巷子,京都风气并不十分开放,女子虽然可以出门.但所到之处应该避嫌.平民女子倒还无妨.千金小姐应当掩容。欧阳暖用面纱掩住了容颜.众人一起进入楼中。看到这一番景象.不远处的陈景睿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人瞧他刚才酒醉惊吓了别人家的马车.自己又是雕鞍宝络,仗刻配笛,锦缎白袍纤尘不染.不免摇头叹息:“又一个执绔子弟。”
陈景睿却充耳不闻,故意绕到荣兴楼的后门.又从大厅穿堂而过,再次装作酒醉的模样.一头向欧阳暖的身上撞过去。
欧阳暖后退了半步,红玉连忙去挡,却还是被他一个大力撞掉了面纱,一时引起众人惊叹。
陈景睿本要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心中好奇.眼睛也不由地扫过去,却看到一张清丽、淡雅的面容,她目光怡然、波澜不惊地向自己望过来,四目相对,陈景睿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走,呼吸一滞又瞬间涌入心脏.身体忽冷忽热.脑子里有一瞬间居然是完全空白的。
“你这人好无礼!”肖清寒刚走上台阶便看见这一幕.脸上顿时恼怒起来.正要大声呵斥.却再看清他的脸后失声道:“陈景睿?”
陈景睿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允郡王.许久不见。”
打了声招呼,他的目光仍旧怔怔地去看欧阳暖,却意外地与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撞在一起.那双华丽修长的眼睛似利刃一般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气直逼过来,让陈景睿有些怔愣:“明郡王?”
肖重华淡谈地道:“幸会。”
“你怎么会来这里?”肖清寒瞪着陈景睿.一脸狐疑。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二楼雅座上传过来:“大哥,我在这里!”
众人仰头望去.却看到一个华衣少年站在二楼,笑弯了一双月牙眼.正是武国公府的二少爷陈景墨。
荣兴楼内外.侍卫们都穿了便装在人群中。明郡王、允郡王、武国公府两位少爷.都是京都的皇孙贵胄.谁也不能出什么意外。几人虽然衣着并不持别华丽,但气质风度是与生俱来的.进楼时便引起众人一阵瞩目。掌柜长期招待达官贵人,早已练出了一双看人的利眼,见几人在二楼雅间坐下.忙亲自上来添了茶。
既然轻纱已经掉了,欧阳暖便没有再重新戴上,她蓝衣素装.眉目如画,眉宇间尽是悠然秀雅。在场三个男人的眼光注视下,却没有一丝羞怯害怕之态,依然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高雅宁静.令人啧啧称奇。
“欧阳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肖清寒兴奋地问道。
“幼弟过满月.我要为他寻一件礼物。”欧阳暖这样回答。
肖清寒暗暗记下.又想要问什么——然而二楼雅间全都是开放式的,他们只听见外面一个桌子上,有一个眉飞色舞的书生在高声畅谈国事:“南疆蛮族原本是心腹大患.现今朝廷却已将那蛮族连根拔起,更有精兵良将驻守南疆,南疆的心腹大患算是平了.然而朝廷眼下却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便是南方水灾呀!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才好!”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言谈之间忧心忡忡的模样。
南方仓州每到春夏季节.必发洪水,尤其是下游北海郡一带.这水患.若是止不住,每年百姓良田都要毁上万顷,赈灾粮款,也是国库的大负担!众人纷纷附和,深以为然。
肖清寒原本要和欧阳暖套近乎,听到这个话题顿时头痛道:“怎么走到
哪里都是这个话,真是烦人!”
肖重华笑着望向他.道:“皇祖父的策论.你还没有完成吧?”
肖清寒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谁知道皇帝会突发奇想,要求每位皇孙都作一偏策论.谈论当今朝廷的心腹大患并拿出治理之法,策论有什么好玩的啊,他自己苦思冥想数日也一无所获,这才偷偷溜出来玩耍.可巧就碰上了欧阳暖.正在暗自高兴,还以为能避开烦心事,却没想到又听人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他挥着手道:“现在到处都在给皇祖父上折子,说是要将清水河改道,彻底解决水患!”
陈景睿眸子微睐.俊美的脸庞上忽然微蕴冷嘲,道:“书生意气!如今南疆虽定,大历边关却仍欠稳定,北有突厥、契丹,西有回骼,南临南诏,且皆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允郡王所言,清水河盲目开工.必牵扯大量精壮劳力.动用大笔国库储备,这等于给了异族乘虚而入、犯我边关的绝佳机会。”
这句话一出.肖清寒一下子抬起头看着陈景睿,陈景睿冷笑一声,却向欧阳暖望去.然而对方却是低着头端着白瓷青花茶盏喝茶.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一般。
美人在座,肖清寒不甘示弱,手里的碗盖”叮”地一响,磕在了茶盏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支持大哥的看法,你们想想,心腹之患乃是外敌,如今当务之急应为加紧扩军,增长军力.待边疆真正平定,再无虎视眈眈的国家.这时方可考虑修改河道、解决水患。”陈景墨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睛望向一直沉默的明郡王。
安疆与赈灾,孰轻孰重.是一道难题,这一点,肖清寒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只是欧阳暖在旁边看着.他虽然平日里不爱读书.就爱玩耍.却并不肯轻易认输.当下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将自家兄长写在策论上的内容说了出来:“陈公子这话说错了.攘外必先安内.这才是治国之道。我朝边疆尚欠安稳的确测彗,可你想一想,如继续纵容水患肆虐.百姓损失惨重.流离失所。而到那时.一旦外族入侵,你到哪里去征集军力?到哪里去找打仗的劳力?怎样扬我君威?”
欧阳暖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肖清寒说的没错,前世她曾经前往南方避暑.路过仓州时.亲眼目睹了灾区惨状.一路白骨遍地.腥腐恶臭之气弥漫四野,许多人身染恶疾,不出半日便暴死,弃尸街头.这样的惨状.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这里肖清寒和陈景墨针释相对.各不相让.原先挑起战火的陈景睿却住了口,一直沉默的欧阳暖和肖重华静静坐着喝茶.这一桌五个人的神态十分奇异。
“不知道欧阳小姐能不能为我们评判一番?”陈景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凝。
欧阳暖闹言抬起眸子,看到陈景睿正冷冷望向自己.她心里一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淡淡笑道:”自古灌溉为农耕之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民生大计。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于是就有了中原沃野千里。改道清水河.引水入田,的确是国之幸事.允郡王的一番陈述.称得上丝丝入扣,有理有节。”
这句话.相当于是站在了允郡王的一边.陈景睿看着.却有了一丝失望,一个能够将武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竟然只是个懂得附和的趋炎附势之辈,他冷笑了一声.道:“小姐就这么点高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