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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王侧妃张氏因生下庶长子.对秦王世子之位虎视眈眈.恭王妃早年生下肖天烨的时候不章难产去世.张侧妃借。肖天烨有心疾,说他无权继承世子之位,他现在能够夺得这个位置,也是披荆斩棘克服重重阻碍.所以必是心性坚忍之人.欧阳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当他的面点出口此刻见他眼神变化不定.眸中似冷光无限.欧阳暖并无一丝畏惧,反冷声道:“世子既然明白这一点.何必对暖儿苦苦为难?当真是记恨当初暖儿挟持您一事吗?若秦王世子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岂配掌握秦王府大权?”
肖天桦冷冷瞧着欧阳暖.父亲将他视为害死母亲的凶手,他看自己不过似看人世间的一场笑话,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个华丽的冰窖.平日里他就像只蝎子.专门以戮人痛处为乐.原以为凭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就能轻易窥透旁人的心事.再娓娓道出对方痛处.会把欧阳暖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情势却完全变了.当面奚落他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他冷笑:“欧阳暖.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欧阳暖一脸无辜,“我只不过是在说真话而已。世子已经答应过不再追究当日之事.今日却又出尔反尔。你既知道我不是良善之辈.就该离我远远的.何必非要来刺我.保持一定距离.各安其事.岂不皆大欢喜?”
肖天桦瞪着欧阳暖不出声.心中有说不出的话.因为他嫉妒,他嫉妒欧阳爵有人守护.同样是生活在困境之中的人.他接触到东西都是不能见光的.阴谋与鲜血,一点点逼得他隐忍成狂.变成了属于黑夜的人.惟有欧阳爵是这样明快.如春日明媚灿烂的一道阳光.对一切阴暗毫无所觉.他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快乐!凭什么!
他薄薄的嘴角一抿,是微笑,也是冷笑:“不行,因为我就是喜欢看别人也被折磨x被羞侮.我就是想看别人因为失去幸福与欢乐而自卓x自怜.我就是喜欢看别人家庭离散,无父无母.痛苦一生!你和欧阳爵越是亲近.日子越是舒心.我看着就越是碍眼,不行吗?”
这话说得狠辣无情.常人听来甚至十分病态,欧阳暖却了解地笑了笑.“世子说错了吧.我和爵儿既无亲生母亲相护.又无秦王府这样的权势,更无世子的心计权谋,不过惨淡经营而已,何谈章福?世子找错人了。”她纤纤手指向着远处的花圃.“那些少爷小姐们自幼娇生惯养.日子舒坦无比.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何为痛苦.世子要找麻烦.不如去那边”
肖天桦淡笑:“我的心思,他们是不会明白的,欧阳暖.你是懂我的.是不是?”
欧阳暖退了半步,脸上的笑容带了一丝冷淡,“不,你我处境虽相似,心境却不同。世子并无关爱之人,爵儿却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无法理解世子.世子也不能懂我。”
肖天桦站在原地看她.神色变幻不定,就在他要开口说话之时.却听见红玉突然打断道:“小姐,陶姑姑好像在找您。”
欧阳暖向远处一望,果然见到陶姑姑笑吟吟地走过来.她见到肖天烨微微一愣.随后对欧阳暖笑道:“欧阳小姐在这儿哪,公主已找了您许久.请您去陪诸位夫人小姐叙话呢。”
欧阳暖点点头.道:“叫姑姑费心了。”她回过头.对着表情早已恢复如常的肖天桦道:“世子.恕欧阳暖失陪。”
说完.她便跟着陶姑姑转身离去.肖天烨阴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如芒在背。在这样的目光之中.欧阳暖深深意识到.肖天烨从此之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已了。他的任性乖张残忍,似乎是成长于无爱环境中的人的通病。越是缺乏爱的人.越是喜欢欺凌别人,尤其是欺凌比自己幸福的人,也许.肖天烨是在追求一种残酷的满足感.但发泄过程中却也无法掩藏他自身的凄苦。这样的人.叫人爱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欧阳暖轻声叹息.引来陶姑姑回头相望:“小姐怎么了?”
欧阳暖轻声道:“没事.姑姑带路吧。”
大公主宴客之所在小花厅.一路走来,走廊上都是名贵的牡丹.走进厅去,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金砖.头顶上绘着鲜艳的彩色绘饰.挂着艳丽的美人宫灯,小花厅右侧立了个多宝格.摆着铜珐琅嵌青玉的花瓶x绿地粉彩花卉瓶、景泰蓝梅瓶、白玉双衔环长颈鼓腹瓶…每一个花瓶都雕刻得非常精细.品种不同的艳丽花朵.被人截断了长的梗子.分别在花瓶里面浸润着。左侧是一道紫檀边嵌牙五百罗汉插屏.添得非常光亮,上面镶嵌着美玉和宝石,奢华的令人窒息。
大公主坐在上首,其他各位夫人陪坐在侧,镇国候府沈氏蒋氏,南安公府徐大夫人.威北侯府周夫人,崔翰林夫人等都在。各府小姐们坐在另一侧的八仙桌前说话。
看到欧阳暖.林元馨笑吟吟地迎上去:“暖儿妹妹.我刚才就想去找你。
相比较林元馨的热情.林元柔却是矜持得多.不过一个淡淡的微笑而已。
蓉郡主也笑道:“刚才正说起欧阳小姐书法了得.画画也了得呢.可巧你就来了。”
欧阳暖脸上带着十分谦卑的笑容,道:“郡主谬赞了,欧阳暖也不过是从小看着外祖父的书法.自己揣摩罢了.拾人牙慧而已.不比郡主天资聪颖,秀外慧中。”
这话一说,蓉郡主脸上的笑容便更加亲切了些。
武国公府的陈兰馨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她的姿色不过是中上之姿,只是笑意凭添了温柔之色.使得她别有一番动人心处,她微笑道:“说起来.我倒是很佩服欧阳小姐。”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望向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居然敢与明郡王对弈.胆子可真大,须知道寻常人家小姐是连看他一眼都要晕倒的。”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几位小姐的脸色都变了,很显然除了陈兰馨以外,在座的人并没有几个知道欧阳暖与明郡王对弈的事情.欧阳暖也下意识地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然而陈兰馨竟然是有意要将这伴事告诉别人的样子。她这样一说.其他几个女孩子统统都惊讶地追问欧阳暖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郡王怎么会与她下棋的。
蓉郡主双眸微眯.轻轻笑道:“明郡王向来不喜闺同千金的娇气,从来不与女子对弈的。”
林元柔勾起冷笑.谁都知道太后有意将蓉郡主许给明郡王,人家蓉郡主还坐在这里.欧阳暖就敢去和明郡王对弈.这不是要与郡主结怨吗?
想到这里.林元柔笑眯眯地把明郡王的光辉事迹详细说了一遍.比如非常厌恶与女子相处.有谁家小姐去送帕子香囊被当众拒绝,丝毫不留情面啦等等。
她说得越多,在座几位小姐的脸色就越难看,几次狠狠地将欧阳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好几回,蓉郡主的表情也是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欧阳暖看到林元馨不悦地看了林元柔一眼.似乎是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林元柔却是有意识地避开她的眼神.还兴高采烈地拉着陈兰馨一起说。南安公府徐明熙小姐生着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配着悬胆玉鼻.妙目微横的时候仿佛有无尽春水荡漾.她拿起帕子擦擦白嫩的小下巴,轻笑道:“欧阳小姐毕竟出色.明郡王待你也是与众不同。”
林元柔笑道:“明熙小姐说的是.明郡王对暖儿妹妹可真是好.他平日里是从不与女子多言半句的,听说连蓉郡主都不假辞色呢——”说完,她慌忙掩。.一副自觉失言的样子.露出些微恰到好处的不安。
林元馨听着.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欧阳暖知道林元柔在耍花样.她与侯府二房素来不睦.林元柔使绊子也是在所难免.而陈兰馨和徐明熙的态度也值得人深思.这中间又有什么弯弯道道?但不管怎样.看她们现在这个态度.总不是一件好事。
蓉郡主捧了茶盏并不饮.茶香袅袅里她的容色有些朦脑.却把一双美目隔着热气望过来.欧阳暖竟是毫不变色.笑靥如花道:“让各位姐妹见笑了,都是爵儿.他非缠着郡王说要入伍.郡王就说,若是他能赢过一局,便同意他从军。可是爵儿棋艺不佳,便过来缠着我代替他下这一局.可惜郡王只下了一半就走了,现在听各位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他不耐与女子下棋的缘故。”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神色都缓和了些,林元柔冷笑.欧阳暖想把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仿佛都和她没关系,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追问道:“那么郡王收下爵儿了吗?”说完扶一扶鬓角的珠花.还佯作亲热地说:“几位小、姐都不是外人,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们都齐刷刷地看向欧阳暖,眼里的意味不明。
欧阳暖看着林元柔.微微笑了。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欧阳暖坦然自若地说.“爵儿年纪太小.郡王只是看在先外祖父的份上才会同意与他时弈一局.可惜我棋艺不精.压根就没有赢面.爵儿自然也无法如愿了。”她就不信林元柔敢说去与明郡王当面对质。
林元柔一时之间果然找不话可以反驳。
欧阳暖又笑着同陈兰馨道:“下棋时听郡王说,京都闺秀之中,久闻兰馨小姐尤为擅长棋艺,只是姐姐早已及弃.是过两年就要出阁的小姐了.他与您对弈恐怕多有不便吧。”
“他当真这么说?”陈兰馨眼前一亮,脱。而出,话一出口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脸色一变,只觉得蓉郡主向自己望过来,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欧阳暖说这句话有三层意思.一是刻意捧高对方.二是点明自己的年纪,明郡王比自己要成熟,他可能会舍弃国色芳华的蓉郡主,看上自己这样一个尚未及芋的小丫头吗?三么.自然是针对已经是花容月貌到了出嫁之年的陈兰馨了……
众人一时之间都向欧阳暖望去,只觉得她虽然容颜特别美丽,此刻神情之间却有些微天真之意.分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只怕还不懂得什么争风吃醋.倒是特意将此事说出来的陈兰馨的用意……
林元柔想想又不甘心地道:“真的是这样的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