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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男人叫洪勇,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天天上课都坐最中间的第一排,热衷于回答老师的问题。就是不爱洗头,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油腻腻的头发,一绺一绺,像涂了一层猪油。不光他,那个寝室的男生都极品。比如学习委员何正华,我们班的男生刘帅认识卖手机的人,何正华请他帮忙买便宜的手机,人家看在刘帅的面子上,给他的价格比批发价贵10块钱,但已经比市面上便宜很多,他当着刘帅的面说人家坑他,说谁谁买的是890块。把刘帅气得要命。还有就是金林,最喜欢给女生搭讪,走路喜欢挤人,有意无意地摩擦别人的身体,跟他走一路的女生,经常被他从左边挤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边。还有龙翔,一个星期不洗脚,洗一次脚,能把整个寝室的人都熏倒。他们都说,去那个寝室随时都闻到一股酸臭味。其实,男生不在乎长得好不好看,关键是有没有人格魅力。我们班有个男生,叫于德明,乍一看其丑无比,方脸盘,朝天的鼻孔,外翻的嘴唇。但是他学习很用功,是我们班第一个过英语六级的人。为人沉稳,对事情有独特见解,也很有毅力。他有一次顺着高速路走了100多公里路回家,说想看看周围的新农村。而且他的人也很干净。在一个班上,见面的次数多了,就觉得他没有那么丑,跟他说话也比跟一般人说话愉快。他说他的梦想是回家乡承包一片土地,开个农庄。我说你种点葡萄,将来我去做客,你请我喝自酿的葡萄酒。他说葡萄酒我不会,要不请你喝杨梅酒吧。据说杨梅酒口感非常好,拿起酒杯就放不下,但后劲大,人不知不觉就醉倒了。
“我也是,学又学不到什么,天天受老师摧残。”
“我们寝室以前是轮流点到,现在只有我经常在学校,只好我来上课了。”
“同学,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饭卡?”一个戴眼睛的男人跟我搭话,说:“我给你钱。”
我们食堂是不收现金的,所以经常有人借用我们的饭卡,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可以,你想吃什么?”我把饭卡插进机器里,说:“你跟他说吧。”
“我想吃点饭,这里的饭怎么算钱?”
“来四角钱的饭吧。”我给他打了四角钱的饭,接过师父手里的餐盘,交到那男人手里,又给自己打了三角钱的饭。我们这里相同价格的菜,可以打一份,要两种菜。打了菜,我们找个位置坐下。
“你们是学什么专业的?”
“法律。”
“学法律好啊,现在很吃香,律师很挣钱。”
我跟周雁相视而笑。
“你们笑什么。”
“我们系培养的是人渣,我们俩是人渣中的人渣。”我说。
“你们真谦虚!大学生活多纯真啊,我毕业三年多了,一直想回到学校去。所以经常到你们的图书馆去坐,感受一下读书的生活。”
“那你怎么不考研?”
“我去年考了,没有过。准备今年再考。”他高兴地说:“我想考法律硕士,你们是学法律的,以后可以向你们请教了。”
我心想就我们,天天上课看报纸的水平,别在人家纯真青年面前丢人现眼了。
二十六、祝我生日快乐
穷极无聊,我翻阅着手机里的图片,看见了那件桃红色的风衣。什么样的女人会穿这么一件风衣?是精明干练的白领,还是柔情似水的小女人?那天听见她的笑声,很浪荡的样子。莫非,是个无比妖冶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臣服在她脚下?或者,是个比我漂亮的女学生?他这样的男人,是很讨人喜欢的。只是我一直都看不到他周围有别的女人,错以为他属于我一个人。我现在才知道,我是一个独占欲望多么强烈的人,我不要求做他的妻子,也不允许别人做他的情妇,我要做他独一无二的情妇。正想着,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想见我。我决定和他摊牌,就同意了。
我化了个无痕的妆容,换了一件白色T恤,粉红的短袖衫,下面穿一件卡其色的七分裤,配上桃红色的皮带,踩着粉色的凉拖鞋,来到“上岛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等待的时候,我把玩着手机,我越来越喜欢我的手机,它也许不是最炫最酷的,不像TCL的那么女人。但它是我的手机,它方正的身材,有种男人的刚毅。柔和的棱角,又带着女性的柔情,那一抹酒红,闪烁着迷人的醉意。拿得出手,又体贴我的需要。我拿出一张餐巾纸,细心地擦拭手机上的指印。它每天被我保护在手机套之下,一点划痕都没有,就像刚买的一样崭新。我从不挂手机链,怕碰撞多了,刮坏我的手机。也不贴大头贴,怕到时候撕不干净,把手机弄得脏兮兮的。
“来了很久?”
我抬起头,他穿着粉色印花衬衫,白色休闲裤,整个人干干净净的。我突然想,要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送给你。”他把一支蓝色妖姬递到我跟前,说:“我们相识一周年纪念。”
哦,又到4月3号了。
我接过来,抚摸着柔嫩的花瓣,蓝色,多么忧郁的颜色,为什么不是红玫瑰呢?
我抬起头,发现他在用手机给我照相。“照什么?”
“你刚才那个样子,很好看,看上去很忧郁,很惹人怜爱。”
“是吗?我看一眼。”我拿过他的3230,照片的确拍得不错,阳光照着我的半边脸,可以看见金光点染的茸毛,眼帘低垂,甚至能感觉得到睫毛的颤动。我随手打开他的其他图片,想看看他最近干了什么。忽然,我看见了一张合影,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女人穿着桃红色的风衣,沙发上的风衣。再下一张,还是他们的合影,再再下一张,是徐文清和那个男人的合影。
服务员来问他要什么,他要了一杯炭烧。
“这是谁?”我把手机伸过去,手指在颤抖。
“哦,这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外地工作,今年带女朋友回老家过年,在G城没地方住,我就让他们住我们那里了。”
我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
我摇头。
“到底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我那天回家,听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以为你……”
“哦,你就是因为这个不理我?我冤死了。”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跟别的人好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越擦越多。虽然这是个误会,但我还是很伤心。他没有背叛我,不代表他忠实于我,我不能让他对我承诺什么,我一点资格都没有。
“你回家之后,我天天都想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开学了,你老是没空见我。趁着今天一周年纪念,我才死皮赖脸求你出来。我冤死了,我!”
我哭得更加伤心了,服务员来上咖啡,我也不理会,我哭我的,关她什么事?
“是你冤枉了我,我还没抱怨,你哭什么?不要哭了,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他好言好语地劝我。
我心里很难过,这件事让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看似亲密无间,却有着无形的鸿沟。他不属于我,我随时都会失去他。如果我太依恋他,失去他我会很伤心。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让自己伤心呢?我一直孤孤单单的,缺少关怀,只能自己疼爱自己,我不能再让自己因为他而难过。我擦干眼泪,看着他,笑了。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他嘲笑我。
“今天是我生日。”我说。
“你生日?”
“恩,我今天20岁了。”
去年,因为是19岁生日,我到书店奢侈一把,享受阳光和咖啡,意外地遇到了徐文清。
“想怎么庆祝?”
我摇摇头,以前过生日,总想怎么过才有意义。现在,我只想什么事也不做,找个地方静静待着,感觉时光在我身边缓缓流过,我甚至能看见时间的脚步。它就像光的影子,一点点模糊,慢慢弥漫成为黑夜。
“怎么,现在就怕过生日了?你又没有老,怕别人提醒你的年龄。”
“我不怕老,我觉得时间可以积淀下很多东西。我觉得我比以前成熟,对生活的应变更加自如。我今年比去年漂亮,我会一年比一年漂亮。即使有一天我白发苍苍,我也要让别人一眼看出,我是个美丽的老太太。”
我每次回首往事,都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我觉得成长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多么艰难才走到了今天。没有一个人教我成长,我遇事自己思考,自己开解自己,碰壁了自己舔伤口。所以,我也许还会伤心,但我不会活不下去。我伤心也不要别人看见,别人看见了也帮不了我。“我真高兴遇到你!”我笑着说:“如果你有一天不要我了,你一定要明着跟我说。我绝不会纠缠你的。你不要怕伤害我,欺骗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们一直都相处得挺好的,我不要求你爱我,但是,请你善待我。”
“楚楚,我……”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笑了一下,喜欢不等于爱。我多么想爱他,我爱他浓密的头发,漆黑发亮,从来不会油腻打绺;我爱他白皙的脸孔,他长得比我还白呢,永远都干净透明;我爱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轮廓清晰,炯炯有神;我爱他红润的嘴唇,笑起来神采飞扬,洁白的牙齿闪动着光芒。我爱他光滑的肌肤,最喜欢闻他充满男人味的气息。我真想他是我的,让我好好地爱他,不顾一切,忘我投入,不到心碎不回头。但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