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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但是你们把新型技术人员卖给了兰多娜姆星球,我们怎么能落后?你们让我们上的是回旋木马,你们这些狡猾的地球人。可是你们等着瞧吧,我们可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个下马的地方的。”他的笑声里有一条利刃,而且一下子就嘎然中断了。
殷杰内斯库说:“说老实话,可能会找到。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打电话的本意——”
“好了,你的电话已经打了。我也把我要说的话说了。我想明年一定还会出现一种更新型的冶金人员,叫我们继续破财。也许明年你们只在化验铌的技术上搞个新花招,其他的都原封不动——好吧,你说说你有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个年轻人,我想请你同他谈一谈。”
“噢?”诺维亚人对这件事看来不很热心。“谈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他甚至连自己的姓名同职业也没有告诉我。”
诺维亚人皱起眉头来:“那么为什么要占用我的时间呢?”
“他好象满有把握,认为你一定会对他说的事情感到兴趣。”
“是这样吗?”
“而且,”殷杰内斯库说,“我是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同他谈谈。”
诺维亚人耸了耸肩膀:“叫他到电话机前面来,不过你要让他讲得简短一些。”
殷杰内斯库退到一边,轻声对乔治说:“称呼他‘可尊敬的先生’。”
乔治使劲儿咽着吐沫。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乔治感到自己浑身冒汗。虽然他是不久以前才有这个想法的,但是他却信心十足。在他同特瑞维利安说话的时候,这个念头才刚在他的心里冒头。以后,在同殷杰内斯库聊天的当儿,这个想法始终在他头脑里索绕,终于酝酿成形。听了刚才诺维亚人说的一番话,他觉得这件事好象已经十拿九稳,好象板上钉了钉子一样了。
乔治开口说:“可尊敬的先生,我来是想给你指出一个从回旋木马上下来的地方。”他有意使用了诺维亚人的比喻。
诺维亚人板着脸凝视着他:“什么回旋木马?”
“你刚才自己说的,可尊敬的先生。你们到地球来——来招聘技术员的时候,便登上了回旋木马。”(他的牙齿禁不住打起战战来;不是害怕,而是由于兴奋。)
诺维亚人说:“你是说你知道一个什么办法,可以叫我们不再照顾地球的出售脑力的超级市场了吗?”
“是的,先生。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教育制度。”
“嗯。不需要磁带?”
“是——是的,可尊敬的先生。”
诺维亚人继续打量着乔治,喊道:“殷杰内斯库,你到荧光屏上来。”
历史学家站到乔治肩膀后面一处可以使对方见到的地方。
诺维亚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好象弄不太清楚。”
“我向你保证,可尊敬的先生,”殷杰内斯库说,“不论这是怎么一件事,都是这个年轻人自己想出来的。我一点儿也没有参与。我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么这个年轻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你替他接通电话?”
殷杰内斯库说:“他是我研究的二个对象,可尊敬的先生。他对我有价值,所以我得迎合着他。”
“对你有什么价值?”
“这比较难解释;是同我的专业有关的事。”
诺维亚人冷笑了一声。“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他向荧光屏外面的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点了点头。“这里有个年轻人,是殷杰内斯库的被保护人,或者类似这样的身份。他想给我们说说怎样能够不使用磁带进行教育。”他弹了一下手指,于是马上千里又出现了一杯淡色的甜酒。“好吧,年轻人!”
荧光屏上出现了好几个人头,有男人也有女人,个个挤着要看一下乔治。这些人的面孔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兴趣和好奇心。
乔治努力摆出一付傲慢不屑的样子。这些人同面前这个地球上的人一样,也正以他们独特的方式在“研究”他,好像在研究钉在大头针上的一个甲虫一样。殷杰内斯库这时正坐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象个猫头鹰似地瞧着他。
傻瓜,他气呼呼地想,一群傻瓜。但是他们会了解的;他会叫他们了解的。
乔治说:“我今天下午去参加了冶金人员的奥林匹克竞赛会。”
“你也到那里去了?”诺维亚人冷淡地说,“看来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去看这场竞赛了。”
“没有都去,可尊敬的先生,但是我去了。我有一个朋友参加了这场竞赛,他的成绩不太好,园为你们用的是毕曼型的仪器。他只受过亨斯勒仪器的教育,看来这是老一型的。你刚才说,这种新型仪器改进并不多。”乔治并排伸出两个手指,有意模仿对方刚才的手势。“我的那位朋友在竞赛前很长一段时间就已经知道需要熟悉毕曼型仪器了。”
“你告诉我这件事想说明什么呢?”
“我的朋友从小时候起,最大的抱负就是取得登上诺维亚星球的资格。他已经掌握了亨斯勒型仪器,他必须再熟悉毕曼型仪器才能通过竞赛。他也知道,要掌握毕曼型仪器并不难,只需要再多懂得些道理,多知道几个数据,也许再加上一点点实际经验就成了。我的朋友既然从小就抱着去诺维亚的野心,他本来能够设法——”
“他从哪里可以弄到让他学到这一点点额外知识和数据的磁带啊?也许你们地球上教育方法又有了进步,在家里自修就可以了?”
荧光屏上的几个观众发出一阵出于礼貌的笑声。
乔治说:“正因为这个,所以他没有学会毕曼型的仪器,可尊敬的先生。他认为他只能通过磁带才学得到东西。尽管他追求的是这样一件珍贵的东西,没有磁带他还是不肯试一下。他断然拒绝不使用教育磁带的学习方法。”
“你是说拒绝吗?也许他是那种不乘飞行车就拒绝飞行的人吧?”又传来一阵笑声。同乔治对话的诺维亚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个人真有趣。接着说下去,我还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
乔治紧张地说;“不要认为我是在给你说笑话。磁带实际上不是好东西。磁带教给一个人的东西太多了,这种学习方法大不费力气了。凡是经过磁带学习专业的人就不会再用别的方法学习了。磁带把他带到哪儿,他的脑子就僵化到哪儿,再也不能向前移动了。但是如果不给他磁带,让他一开始就使用所谓的手工业方式学习,那他就养成了自己学习的习惯,可以继续不断地学下去。你认为这一点有没有道理?等他养成这种习惯以后,再让他通过磁带学点什么,也许只是填补填补空隙,或者把某些零碎的知识巩固一下,以后他就可以独立地发展下去,用这种方法你们就可以把亨斯勒型的冶金人员培养成毕曼型的,用不着到地球上来招聘新型冶金人员了。”
诺维亚人点了点头,又啜了一口酒:“没有磁带,人们从哪里接受知识呢?从宇宙真空里?”
“从书本里。通过对仪器本身的研究。通过思考。”
“书本?不受教育怎么能看书呢?”
“书是用文字写成的。大部分文字都是可以理解的。专门术语可以由你们现有的技术人员进行讲解。”
“那么阅读呢?你觉得掌握阅读的技巧可以通过磁带吗?”
“教阅读的磁带没有什么坏处,我想,但是用老式方法学会看书也完全可以。至少可以部分采用老式的教授阅读的方法。”
诺维亚人说:“这么一说你认为从一开始就可以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吗?”
“是的,是的,”乔治高兴地说。这个人已经了解他的意思了。
“那么学习数学呢?”
“学习数学最容易不过了,先生——可尊敬的先生。数学同别的技术知识不一样,它从某些简单的道理出发,一步一步地发展下去。你可以从零开始,把什么都举会。数学可以说是专门为自学设计的一门科学。学会几门数学以后,再看任何别的技术书就都不困难了,特别是从简易一些的书着手的话。”
“有这种简易的书吗?”
“怎么没有?即使没有,你们现有科学家也可以编写出来。他们中间有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学问用文字和符号写出来。”
“天啊,”这个诺维亚人对围在他旁边的人说,“这个小精灵鬼什么问题都答得出。”
“我都答得出,答得出,”乔治喊道,“你尽管问吧。”
“你自己试过设试过学习书本的方法?还是这只是个理论?”
乔治国过头来,瞥了殷杰内斯库一眼,但是那个历史学家睑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能看到他对整个这件事还感到兴趣,此外,再也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乔治说:“我试过。”
“你发现这种学习方法有效果吗?”
“有,可尊敬的先生,”乔治热心地说,“把我带到诺维亚星球上去吧。我可以制定一套计划,指导——”
“等一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拿你本人作例子吧,你认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成为一个掌握毕曼型仪器的冶金学家,假定你不用磁带,一切从头儿开始的话。”
乔治有一些犹豫:“啊——也许需要几年的工夫。”
“两年?五年?还是十年?”
“我不敢肯定,可尊敬的先生。”
“好,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对不对?假定说三年好不好?你觉得五年应该成了吧?”
“我想五年可以了。”
“好,我们让一个人用你的方法学习五年,学习冶金学。在五年之中,他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这一点你会承认的。但是在这五年中,我们得给他吃,给他住,得养活着他。”
“但是——”
“让我把话说完。以后等他学完了,可以使用毕曼仪器了,五年已经过去。你是不是认为,到那个时候我们对毕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