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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梁凤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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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那句老话,乔晖除此,就别无其他伎俩。
  我尤其感到厌烦、厌恶。
  “长基,要人家金辉旅游出个什么价,你才叫满意了?才认为乔氏应该考虑?”
  “我是管综合企业的呢,还是打理地产的?你乔晖的事自己盘算自己管,用不着问我意见!”
  “你真让我拿主意,也还罢了,刚才在会议室内,你一听那价钱,立时嗤之以鼻,弄得谁都不敢再作声响。问你,你又闷声不响,干脆跑回办公室来,这真是……这真是令人难以……适应。”
  理亏的当然是我。我不是不心知的。
  只是,知而不认,悔而不改。
  我像一辆坏了脚掣的汽车,在下山坡。只会向前冲,想必撞个粉身碎骨无疑。
  从前,真不是这样的!
  如今,我恨乔晖、恨自己、恨整个乔氏!
  什么都无法从正路去思考。
  我依然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护,如此地不能自制:
  “如今乔氏缺生意不成,急的是金辉,不是我们,财不入急家之门,他希望有人伸手挽救,价就得定低一倍!”
  “一倍?”乔晖惊叫。
  “怎么?起码一倍!除乔氏之外,谁有资格救它?一旦周转不灵,旅行社又一间垮台了,信心影响所及,生意难做,难保没有第二间割价求售,我们犯得着跟他一道诚惶诚恐?”
  “长基……”
  乔晖这下骇异地望住我,有点难以置信。
  “什么?我说错了?”
  “没有,没有。”乔晖慌忙地答:“只是,你一向并不如此……”
  什么使乔晖惊觉我的转变了?
  对,这种近乎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生意手腕,是我夫妇俩从来不采用的。
  所以,乔晖不明所以。
  然,这有什么不对呢?人是会变的。何况我顾长基不也是受人压逼欺侮,才嫁进乔家来?
  光天白日之下,人人都伺机图利,兼图厚利!今日我肯独存忠厚,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谁人可以翻手救得了我?
  汤浚生的未婚妻死了!自杀死的!过尽经年,仍然如此惨淡收场,何解?强权之下没有怜惜、没有公理、没有报应!
  我当然地愤慨。
  人生的恐怖,谁不知晓?谁不战栗?
  现今又临到我的头上来,不因这六年的妥协而放过我,公平吗?
  待乔晖意兴阑珊地走出了我的办公室,门一关上,我立即泪如雨下。
  我岂止恨姓乔的人,我甚而恨文若儒。
  他没有权利骚扰我的平静生活,只为他爱我?
  人可以一声“我爱你”,就不顾一切,旁若无人、天公地道地胡作非为?
  周末一整个下午,我都躲在乔园西厢之内。
  外头世界是风和日丽、抑或是凄风苦雨,都好像与我无关。
  我完完全全孤立自己,怕人,怕所有的人,怕到心坎上去。
  嫁前,我不是不知道侯门似海,从此以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如今,我但觉乔园是座精神病院,住满了一屋子表面风流内里疯的各式人等:乔正天的专横、殷以宁的深沉、乔晖的戆居、乔夕的狂妄、乔枫的尖刻、乔雪的幼稚、汤浚生的虚荣,甚至三婶的是非,全部是牛鬼蛇神,张牙舞爪,冲着我而来,直把我也逼疯了,彻头彻尾地成为他们其中一员,才肯罢休。乔园不是天网,却疏而不漏,罩在其中的人,今生休矣!
  我躲在睡房中,坐到墙角落的地上,瑟缩着,屈起双腿,把头埋到膝上。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有多久。
  整个人、心,都快僵硬得不能动弹。
  突如其来的一阵电话铃声,响呀响的,响得满屋都起了回音似的,震耳欲聋。
  我没有理会它,由着它自生自灭。
  果然,一会儿就复归平静。
  人生的难题,可否也如此爱理不理地解决掉?
  再棘手,也别去碰它,渐渐,渐渐,就成过眼云烟了。
  但愿如此。
  然,连电话都不肯放过骚扰我,停不了一阵子,又重新响彻云霄。
  谁?
  会不会是文若儒?
  他问我要答复,问我收到花开心不?
  我突然精神微微一振,抬起头来,拨去垂到俭前的一撮散发,慢慢蠕动着身体,爬到床边,伸手去抓电话。
  若儒,若儒,我来了,别吵,别吵嘛!
  “喂!”
  “长基吗?为什么刚才无人接听呢?我摇到正屋那边,都说你在睡房休息,吓得我,再没有人接听,我……”
  “报警了,是不是?”
  我拿电话筒的手软下来,好想把它扔掉!
  竟是乔晖!
  “长基,你怎么了?声音很疲累,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没答。
  “我刚抵埠,住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酒店了,房间号码是一0三八!”
  “嗯!”
  “长基,你要是不舒服,就得立即叫个医生回家来诊治,今天晚上别到丽莎家赴宴了!”
  倒是他提醒了我。
  “我没什么!收线吧!”
  我无力地把电话放下。
  床头的时钟已经过了七点了,难怪窗外景色黯淡。夜幕快低垂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
  才站直了身,连自己都听到骨头松裂之声。
  人,这么的不堪委屈!
  我望着电话发呆,终于伸手摇到丽莎家去。
  她自己接电话,声音愉快得一如小鸟,吱吱喳喳他说个不停:
  “长基嘛,早点来,趁客人未到齐,我跟你好好谈一谈。”
  我完全不好意思开口推辞,又闷闷地收了线。
  胡乱地从衣橱中取了件免烫的衣裙,款式勉强有点晚服气氛,穿上了。从镜中看去,脸是苍白了点,眼又无精打采,于是不得已再坐到梳妆台前加了一点工,这才下楼去。
  应酬固然劳累,背着乔家正媳的名分去应酬,更辛苦。
  这等应酬的与会中人,都是在江湖上称王称霸的头子,只要言语一不小心,轻则满城传扬,成为笑柄,殃及乔园令誉;重则驷马难追,变作牵连,可令乔氏损失。
  乔夕就曾有一次,在公开场合轻率地扬言,乔氏必会打进日本证券市场,分一杯羹,结果,向东京交易所申请外国经纪牌照一事,无功而返,被财经专栏作家冷嘲热讽了好一阵子。乔夕的狂言为何会被他们知道?就是因为辗转相传之故。这城内有几个富贵人家,专门喜欢跟传媒人士打交道,拿巨头私隐秘密作人情,交换自己的方便与宣传。乔夕那一役,把乔正天气得吹须瞪眼,七窍生烟。
  说日本证券界会轻易让外国人成为海外经纪,也真真过分轻率了。日本人在各门专业上头所采取的保护主义,冠绝全球。你敢来分他的肥,想歪了心,简直天真!
  只有香港的华资证券才这么惹居,引进了外国经纪,彻头彻尾一个骆驼要求入帐幕的故事,如今骆驼已经前后四足伸进来了,只差几时把中小型华资经纪踢出局外而已,出手也许不会太慢了吧!还有那么个三五七年光景可以温大钱!谁叫他们靠山厚!在公文上头刷去了殖民地的字眼是美丽的烟幕,烟幕后的种种残酷真相,明眼人谁会看不出来?
  生不逢时,奈何!
  一个国家如是,一个社会如是,一个行业如是,连一个人,也如是!
  我真真希望老早退出江湖,归隐泉林,每晨早起,步至园中,仰望参天古木,志气还能高贵一点!在这儿,自半山眺望香江,一地的恶人俗务,华洋杂处,无一善类!
  我走下车,正仰起头来,看这栋新厦的派头,高耸入云的华厦外层,装了三部以玻璃镶嵌而成、附着外墙的升降机,站在里头,由地面升至高层,人就会仿佛置身半空之中,香江夜景,尽人眼帘。
  米高与丽莎住在顶楼,月租十五万元,由所属机构负担,每天每夜傲视此城的作息。
  我正欣赏着电梯的此起彼落,还未踏足走进大厦大堂去,耳畔就响起了那毕生难忘的声音:
  “竟在这儿见着你,我现今才知道什么叫心想事成!”
  我吓得回转头望,不能置信。
  山水有相逢!
  相逢竟是狭路!
  我这形容是否不对了?相恋的人不相聚,纵使不成仇,亦应是陌路。老是碰头,教人错愕、伤怀、委屈、心心不忿、不知所措,何苦!
  “你来赴丽莎的晚宴?”若儒问。
  我点点头。
  这幢大厦楼高四十多层,就算一梯一伙,也还有四十多个不须碰头的机会。显然,我没有这个彩数!
  若儒紧随着我,走进大厦的大堂中去。我们按了升降机的掣,很快,那扇光洁如镜的铜门开启了,若儒让我走进去,再礼让另外一位老太太。谁知老太太向我们冷笑,说:
  “年青人,请认清楚同是富贵中人也有阶层之别,我们既不是议员,也不是这幢大厦的业主机构董事,于是每逢他们请客,就要叫三部电梯的其中两部都成直通快车,由地下载客直至顶楼复式住宅去,我们其余几十家人只共用余下的一部!这故事教训你,民主大国与自由都市之下,依然有独裁的特权阶级!祝你俩有个愉快的晚宴!”
  老人家悻悻然,依然挺直腰骨,等另外一部差不多在每层都停一停的升降机。
  他们为什么不写信去“西报”读者栏?
  我和若儒享用了整部升降机。
  我轻轻地叹一口气,不期然他说:
  “我们无辜成了代罪羔羊,老太太气愤之下,把丽莎的客人都看成了眼中钉!”
  “你老是喜欢包揽责任,硬塞给自己若干罪名,才叫安乐!赤柱与大屿山监狱成万以上的囚犯,都是因为教育水准不好而犯上错误的;你纳的税不够多,使公民教育失色;寻且,他们绝大部分是黄帝子孙,也许有好几个是你姓顾人家的远房亲戚……”
  “若儒……”我伤心地喝止他。
  “对不起,我冒昧了!”他垂下头来,也叹了一口气。
  升降机缓缓上升,脚下是万家灯火,金光闪烁,就如灿烂的人生,可望而不可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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