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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夫人炼成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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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义庄?”何漱衣说:“我认识路。”

“林中有危险的动物。”

“我并不怕。”

“那你想想刚才踩到的那条蛇吧。”谢珩无语提醒。

想到那蛇,就想到两个人的亲密画面,何漱衣的脸上一热,不说话了。

夜里的林子,越往深着走越黑。月光基本是透不进来的,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谢珩用随身带着的萤石,点着了火,折了支树干当火把用。见何漱衣好像有点冷,谢珩把火把递给她,让她拿着能暖和点。

“谢谢。”何漱衣低语。

虽然她蒙着脸的,看不见表情,但谢珩觉得她是笑了,她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她的嘴唇,他记得是很软的。

心里一动,谢珩说:“我会弥补你。”

何漱衣知道他指的是非礼的事,摇了摇头,“其实也不必……”

“但我不能娶你。”谢珩又道。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嫁给你。何漱衣“嗯”了一声,心中暗道:这个谢珩,对那阿璎还真是深情……

谢珩从衣领中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何漱衣。这令牌一看就不普通,材质是黄玉,雕工也精湛的很,各处线条都极为流畅。

“阿梨,这是本国师的令箭。你拿着它,各处的州县官员都会敬你为上宾,按照你的要求行事。”

何漱衣忙问:“那我管他们要钱,他们会给吗?”

谢珩得意的笑道:“你就是搬空他们的家,也有本国师给你顶着。”

“那还是算了。”何漱衣黯然喃喃:“你的府邸穷酸破败,你没钱还他们……”

听了这话,谢珩有种受到内伤的感觉。

何漱衣想了想,想出了一个办法:“明天我就去把它当掉换钱。”

谢珩的内伤又加深了一层,“暴殄天物,你充其量只能当到二十两纹银,这令箭可是相当于本国师亲临的。”

“二十两纹银?真多!”

谢珩彻底无语,这女人不但无知,还跟温茗说的一样,各种抓不到重点!

真气郁!

谢珩不愉的冷哼:“既然不想要,那本国师就收回令牌了,当这令牌是你想拿就拿想当就当的?”他悠悠把令牌拿了回来,收进衣服里,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两个银灿灿的元宝。

“这是二十两纹银,便直接给你了。”

何漱衣的双眼顿时亮了,将火把塞给谢珩,拿过了两个银元宝,小心的收起来,末了仰头对谢珩说:“谢谢国师大人。”

不用谢。这三个字谢珩硬是没能挤出口。他好心给她令牌,却被鄙视成还不如二十两银子。要知道,他的令牌,那可是能跟皇帝的丹书铁券抬杠的。

这个不识货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前走,一个喜悦,一个无语。

何漱衣时不时拍拍衣服,确定银子没掉,唇角爬上了些笑意。

她又有钱去打听微哥哥的下落了。

她一定会找到微哥哥的,不管千山万水,她也要找到他。

只是,在这之前,有件事得告诉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其实你真的不必送我回义庄,因为这个树林太容易迷路。我一个人还能够走出去,换成你一路跟我说话,我一分心,结果就是现在我们一起迷路了……”

☆、第8章 谢珩是什么呢

谢珩真是内伤的想吐血。

不是因为他们迷路了,而是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现在才说。

要是早点知道,他就保持沉默,让她专心辨认夜路了。

不过谢珩遇到不顺的事,从不抱怨,哪怕全是别人的责任。他用火把将四周都照了一遍,对何漱衣道:“既然迷路了,乱走也无济于事。你也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何漱衣同意下来。

谢珩举着火把,在四周都寻了寻,找到两棵挨得很近的粗壮大树,树下绿草丛生。他用袖子扫过草地,确认没有什么碍事的东西了,唤何漱衣道:“来这边吧。”

两个人各占一棵树,靠着树干坐下。

何漱衣正背对着谢珩,凝望着漆黑的树林,一动不动的,安静的像是画中的人。

而谢珩正一边搜集树枝,点起火堆,一边透过柔软的火光,打量着她。

他看见她静静的凝望,眼底是沉思的暗光,那双眸子像是天然的就有些忧郁的气质,那忧郁看起来让人心疼。

她没有发现他的注视,反倒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抬起手指,跃跃欲试妆的,隔着面纱触摸她的菱唇,像是对刚才荒唐的亲吻有些疑惑、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回味。

这副样子惹得谢珩想笑,这个女人啊……

火点好了,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何漱衣的脸。

她放下手,手腕上那枚白玉镯子也被火光覆上了一层暖橘色。

谢珩注意到那枚镯子,看起来像是……

“阿梨,你那枚镯子能不能借我看看?”

何漱衣同意了,小心的把镯子取下来,两手拿着递给了谢珩,“小心别弄破了。”

“放心,不会。”谢珩拿稳了镯子,仔细的查看了半晌,道:“这是白教的东西。”

何漱衣抬眼看着谢珩,“国师大人果然见多识广。”

“这样说,你是承认了自己是白教的巫师?”谢珩眯起眼,眼中是审视的目光,唇角略勾出冷笑。

黑教和白教,素来关系不好,双方的巫师经常有互相看不上的情况。

何漱衣摇摇头,“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听师父提过,他在白教中有任职。”

“你的师父?呵,还从没听你说过。”谢珩唇角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就知道她不只是在义庄工作这么简单。

何漱衣从谢珩的手里拿回玉镯,小心的戴回去,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其实,他更像是我的兄长。”

“哦?”

“比起师徒的关系,我们更像是兄妹,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们就朝夕相处,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是……”

谢珩认真的听着。

“可是……两年前他忽然不告而别,只给我留了一封不明不白的书信,和我说他要忙一些事情,等时候到了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你等了他两年?”等待是件熬人的事情,谢珩是理解的。

“没有……”何漱衣摇了摇头,“我出来寻他了,走了湘国的很多地方,四处打听消息,几个月前才来到龙山县的义庄,这样每天能够有些固定收入。”

谢珩也不知这其中有多辛苦,只是想到她对钱的执着,他明白了原因——打听消息有时候是要花钱的,一些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价格还很高。

看来她的师父真的对她很重要,为了找到那人,她不仅要东奔西走,还要努力赚钱买消息。为此,她选择在晦气的义庄工作,还独自一人拖着板车,把十四具女尸拖到乾州的国师府。

谢珩不免关心,“那你可有打听到师父的下落?”

“没有……”何漱衣的眼神变得黯然,“可惜,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和每个人描述他的外貌。这样的寻找,宛如大海捞针……”

即便如此,她也一定要找到?谢珩太理解这种坚持了,为了渺茫的希望不断的坚持。

他问:“你师父除了名讳之外,还有什么称呼?”

“我……唤他微哥哥。我们原本就更像是兄妹,他说他的名字里有个‘微’字,所以我一直这么喊他。”

有个微字。谢珩在脑海中搜索自己认识的人,想了想,还真想到一个人名字里带有“微”字。

不过应该不会是他吧……

“你那微哥哥,大概有多大?”谢珩还是想确认一下。

“比我大十岁有余。”

那就定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人了。

没帮上何漱衣的忙,谢珩也没办法,便说道:“本国师只能祝愿你早日找到他。”

“嗯……”何漱衣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接着又蒙上层疲惫。

睡意上脑了,她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睡吧。”谢珩也困了,抱肘靠树,刚把眼睛闭上,又意识到何漱衣是不是穿的有点单薄了。

他睁眼,果断的起身走去,脱下大氅,盖在何漱衣的身上。

“国师大人?”何漱衣意外的看着他。

“把衣服披上。”谢珩直接下了命令,说罢回到树下坐好,又低低呢喃:“新换的衣服,你只盖一晚,应该不会被侵蚀……”

侵蚀?侵蚀什么?何漱衣明显察觉到有什么隐情。

她道:“我不冷。”

谢珩看了她一眼,“让你披着你便披着。”

“我真的不冷。”

“……”谢珩闭眼睡觉,不理她了。

何漱衣怔怔的瞧着谢珩,双手不禁拢紧了大氅。

她好像真的暖和了许多,身体也是,心里也是。

视线移动,落在了谢珩的眉心,何漱衣眼底的温暖渐渐冰凝起来。

国师府都是黑教的人,对白巫术兴趣不大。白巫术中有个很典型的“相命预言”,在黑巫师的眼里就是扯淡胡诌——事实上,有些白巫师确实是胡扯,但何漱衣不是。

何漱衣生来就有相命的能力,甚至,她能够通过观察每个人的眉心,看出他们不久后的命运走向——或有煞气血光、或有顺遂桃花。

微哥哥曾说,这种巫术天赋世间罕有。

何漱衣也发现,她所看到的东西从不曾出错。

可是,谢珩竟然是个例外。

从第一次在珞璎阁遇见他时,她就发现,她无法从他的眉心看到任何东西。

须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的未来她看不见:一是她自己,二,是死人。

那么,谢珩是什么呢?

何漱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她醒来的时候,火堆还在燃着,而她的腿上,缠着条冰冰凉凉的蟒蛇。

龙山县的蛇真多啊。

何漱衣慢条斯理的掐住蛇头,把它从腿上一圈圈绕下来,随手丢旁边去了。

然后看了眼谢珩,她怔了怔。这个谢珩,都冷成这样了啊,那嘴唇变成乌紫色了,睡梦里还抱着身躯打寒战。

他是为了不让她冻着,才把自己冻成这样的。

何漱衣忙站起来,脚步轻轻的来到谢珩的面前,低下身。

她瞧见,他脖子上都冻出鸡皮疙瘩了。

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暖暖的、也酸酸的情绪,很陌生。

何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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