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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墙壁上,一堵石门缓缓开启。
君赢逝屏住呼吸,一滴冷汗由额间缓缓滑落。
石门中好似走出一人,黑漆漆的隧道里看不见任何身影,只听闻重重的脚步声。
司青听闻渐渐走向他们的脚步声,握了握拳,绷紧神经,准备开战。
一拳迅速挥出,来人跳着脚躲开,不由抱怨道:“你们打我做什麽!我还抱着一个人呢……倒霉死了……被这个打完又被那个打……幸亏我闪得快……”
“呃……”君赢逝怔愣,这声音是……“墨水心?”
“是啊!”墨水心不满地咕哝。
“你怎麽这麽快!?”
“废话!这座地牢当初还是我亲自设计的……”
“沁灵姑娘呢?”君赢逝急道。
“公子……哦不……皇上”沁灵柔柔弱弱地出声,声音里带着些茫然和无错。
君赢逝听到沁灵的声音,心下一安,柔声道:“沁灵姑娘,你好好的朕就安心了。”
沁灵茫然道:“皇上,其实沁灵不准备跟你们走。沁灵此番前来,只想和皇上道声别,以後……只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
“沁灵姑娘!”君赢逝厉声打断她。
沁灵莞尔一笑,径自道:“沁灵自小便被收进倾月楼,在倾月楼十六余载,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天下之大,却没有沁灵的容身之地。更何况……”沁灵忽然低下声音,凄然一笑道:“沁灵已如此残破不堪,早已无颜苟活於世……”
“跟朕走,朕带你回皇宫!”君赢逝郑重道。
“皇上……”司青惊讶。
君赢逝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娇弱身影,又一次道:“跟朕走,朕带你回皇宫。”
沁灵微微一震,沈默半响,摇摇头道:“民女谢谢皇上的美意,民女残破至此,根本就配不上皇上,民女若是去了,只怕会拖累皇上……”
“你是朕的皇後,跟朕走。”君赢逝再一次道。
“皇上……”沁灵声音哽咽,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墨水心皱眉,埋怨道:“你俩好了没有!有话,咱坐上马车边走边说成不成!?我都站得累死了。”
闻言,沁灵终於破涕为笑,含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四人在隧道中缓缓摸黑前进,墨水心昂着脖子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地跨着大步。君赢逝伸手拉着眼盲的沁灵,时不时地提醒她小心脚下。司青走在最後,眼神警惕地左右乱瞄。
不知走了多久,四人终於出了漆黑阴寒的隧道。
洞口停了辆豪华宽大的双辕马车,而驾车的人,正是宫中担任太医之职的白予灏。
“白太医!”司青低叫。简直不敢置信。
白予灏扔下马鞭急忙奔了过来,声音颤抖,“皇上……您怎麽……”
“不碍事,只是些小伤罢了。”
“我们先上车逃命好不好,有什麽事车上再说!”墨水心又一次不耐地提醒道。
君赢逝左脚蹬上马车,右手扶上门框,不由回首凝望半响,闭了闭眼,终於手脚用力,钻入车内。
月下无人宠 第二十九章
漆黑的月夜下,一辆双辕马车飞一般地狂奔着。
车外驾马的明媚少年,奋力地挥舞着马鞭,顾盼生辉的明媚大眼,警惕地瞄着四周。
车内三男一女,众人颇有默契地陷入沈默。
君赢逝闭着眼睛,背部靠在身後的软垫上,神情十分疲倦。白予灏坐在君赢逝身侧,旁边放着药箱,正小心翼翼地处理君赢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解开外袍,脖颈上密布着紫紫红红的痕迹,白予灏手下一颤,登时明白过来那是什麽。心中妒意层层泛起,隐忍片刻,没有说话,继续手上的工作。
君赢逝疲倦地抬了抬眼,问道:“白爱卿,你怎麽来了?”
白予灏一边涂着伤药,一边低声道:“六王爷知道陛下被关在倾月楼的地下囚狱里,怕陛下受了什麽伤害,这才命微臣一同前来。”
闻言,君赢逝奇道:“六弟是如何得知朕在这里的?”
白予灏瞟了瞟门外,缓缓道:“自然是墨公子说的。”
君赢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门外,刚想说话,突然身上泛起一种熟悉的疼痛,密密麻麻地由头皮蔓延开来,犹如千万只血蚁正在啃肉噬血,心下一惊,难道解毒圣品玉琼丹竟没有解了他体内的【涅莲】之毒麽!
冷汗沁出额头,君赢逝咬紧双唇,双拳紧握,强迫自己隐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呼声。
白予灏低着头轻轻擦拭君赢逝腿上的伤处,细碎的沙石嵌进肉里,浓浓的血腥味溢满车内,拿着镊子细致地除尽混着血肉的沙石,仔细地涂上一层上好的消炎药水,白予灏忽然发现,君赢逝双腿上的肌肉正在不断抽搐,居然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心下不由奇怪,就算是取石上药,也不该这麽大的反应啊。白予灏暗道。抬头望去,却不由吓呆了。
君赢逝脸部肌肉抽搐不止,双唇早已被咬得血迹斑斑,额间冷汗不断滚落,竟然硬生生地湿透了中衣和外袍。
白予灏猛然回神,心下一慌,抖着声音叫道:“皇上!您……您这是怎麽了!?”
身旁的司青与沁灵都因为白予灏惊慌的叫声疑惑地睁开双眼。
“皇上……您怎麽了!?”司青最先回过神来,眼睛一下子变得红红的,声音哽咽着道。
“唔……呃……”君赢逝神智模糊不清,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痛苦不堪的呻吟。
沁灵双眼失明,听到司青和白予灏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由心下一紧,摸索着上前探去。
“皇上……皇上……您怎麽了……?”纤细柔嫩的双手不安地触上君赢逝的脸颊,惹来更为强烈的颤抖。
“……恩……呃……”压抑不住的呻吟终於从嘴角逸出。
白予灏恢复镇定,反手捏起君赢逝手腕,细细诊脉。
“白大人;怎麽样怎麽样!?”司青急道。
沁灵眼泪汪汪地坐在那里,即没有说话,也没什麽表情。
白予灏蹙眉,这脉象……
“皇上是中了【涅莲】之毒,现在【涅莲】发作了。依这脉象来看,皇上应该是服用过玉琼丹。然而,传说中的解毒圣品玉琼丹只解了皇上的一半药性。”白予灏放下君赢逝手腕,顿了顿,又道:“现在体内余毒未清,所以皇上便会时不时地发作。”
司青一听,急了,“那怎麽办啊!?白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沁灵窝在角落,眼泪掉得更凶,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白予灏低垂眉宇道:“我自然是要帮皇上想办法,不过一切都要到宫中以後再说。”
“那……皇上现在这个样子,该怎麽办啊……?”
“司青,唯今之计,只有硬撑下去,皇上意志顽强,只要回了皇宫,我便能想出办法为皇上解毒。”
闻言,司青急得眼眶泛红,道:“这怎麽熬得住啊……”忽然眼珠一转,语气欣喜道:“当初就是墨小公子给的玉琼丹,现在只剩下一半毒性,再问墨小公子要一颗不就好了麽!?”
谁知白予灏飞出一句,“简直是胡闹!”
“啊……”司青好像被噎住了,瞪大眼睛望着他。
“玉琼丹虽为解毒圣品,但在短时间不可连续服用,否则将会一命呜呼。这些你都不懂,如何伺候陛下!”
司青回过神来,低头请罪,眼睛红得厉害。
白予灏刚想说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大家一下子向前栽去,一个压一个,惨不忍睹。
墨水心瞪着眼前持剑而立的蓝衣男子,嘴中骂骂咧咧。
“舒旖!你敢在这里给我撒野!你家楼主见了我都要理让三分,你还敢拦我的马车!”
宝蓝色的衣袍随风而动,俊俏的脸蛋上凝着三分冷意。
“楼主教我武功,若是按这样算的话,晚辈该尊称墨公子一声师叔。”
墨水心道:“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何还不让开!?”
舒旖抱拳行礼道:“墨公子,舒旖当真难以从命。”
“哼!好一个苏引月,他自己怎麽不来,反倒是让做徒弟的你来了!怎麽?他怕打不过我而颜面无存麽!?”
“楼主从昨日起就已经去了西部梵落,根本就不在总舵,他如何能迎战墨公子?”
墨水心呲着牙道:“舒旖,你根本就打不过我。况且你又是孤身一人,我劝你莫要以卵击石。”
舒旖冷道:“舒旖自然知道。此次孤身前来,就已经知道不能活着回去,墨公子武功高强,根本就不在楼主之下,来得人越多,死得人也就越多。但是楼主对我恩重如山,舒旖就算死了,也要全力一拼。”
“哼!自不量力。”言罢,墨水心突然飞身上前,劲气带起落叶纷飞,出掌迅捷有力,直击向舒旖头顶的天灵之处。
舒旖在危急之中向斜後侧仰,顺势抽出腰中宝剑,剑光若水,夹着劲气刺向墨水心腰间。
“哼!雕虫小技!”墨水心莞尔一笑,抬起右脚,一脚踢歪舒旖刺来的宝剑,反身一转,右手扣住舒旖命门。
三招之内,胜负已定。
舒旖挣扎两下道:“不愧是师叔,舒旖自叹不如。”
“这下你让我们走了吧?”墨水心口气欣喜中带着骄傲。
“抱歉。”舒旖的命门依然被扣在墨水心手里,“墨公子若想离开,就请从舒旖的尸身上踏过。”
墨水心皱眉,手下又紧了几分。“舒旖,我怜你是个人才,并不想置你於死地。”
舒旖垂首道:“既然没能完成任务,舒旖死而无憾。”
“你!”墨水心气结。
“墨公子”低沈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失威严。
白予灏扶着君赢逝慢慢从马车踱了出来。原来,在刚才打斗的期间,君赢逝已经挣扎着捱过疼痛,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这才意识到,有人已经追了上来。
命白予灏扶着自己出了马车,看见眼前的情景,君赢逝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不由出声阻止。
“呃?”墨水心也是一愣。
舒旖抓住机会,猛然翻身攻向墨水心心口,墨水心下意识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