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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这一家子吊死鬼什么来路?什么样的冤情能促成这样可怕的灵力?这一家子、还有其他的魂体,为什么要聚焦在这个地下室中?住了多久?他们又是如何保守秘密的?假如楼内的人知道这事,肯定会受到极致和惊吓。
“都回去吧。”身后的人说话了,因为站在上一阶台阶,声音是从包大同头顶传来,说得一字一顿,好像许久不曾开口一样。不过包大同听过这声音,是高媒婆的孙子正正。
从他的话意来分析,他和这些东西貌似很熟悉,可是这指挥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话来,嗡声嗡气。像是哭泣,又像是哀鸣,更像是祈祷,是一种独特的语言,听得人没来由地感觉寒意四起,心脏“口平口平”的跟着他的语音跳动。
这一次,效果很明显。那些或深或浅的影子,或大或小的怨念,随着正正念咒声的加大,退回到一个个房间中,每一扇门都像安装了弹簧一样,急速且用力的摔上,似乎从来没有开过一样。
但这不包括那对母子,他们似乎不接受这咒语地约束,还是站在那儿。母亲怒瞪包大同,而孩子就对着包大同流口水,仿佛他是一道美味的菜。而且,他还向前动了动。
包大同一指,两指间的符咒散发出一道暖黄色短光,逼得他一缩。
“不遵守承诺,是要遭天谴的。”正正还是一字一顿。但包大同敏锐的感觉出他有些慌张,于是向侧面微跨一步,退上了最上一阶台阶,站在了红门的门槛上。
“关上门。”他很自然的吩咐。
正正没吭声,又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同时把木门轻轻关上。然后加上了那把大锁,还把铁链在门栓上绕了好几圈子,似乎是在加固。做完这些,他猛的拉起包大同,以极快地速度跑出大楼,直跑出小区很远才停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包大同满头冷汗,刚才正正拉扯到了他断掉的手指。他知道这么下去,这根手指非要废了不可。于是咬紧牙关,把已经翻转的手指扭正过来,疼得眼冒金星。
“你怕什么?”他问,想笑得无害,但料想一定是呲牙咧嘴、面容扭曲。
正正摇摇头,没说话,抬步就要往回走,却被包大同拦住了。
他知道正正既然突然跑来,必定是来帮他地,而且他也没感觉到正正有丝毫的恶意。这样说来,这孩子不是坏人,就算高媒婆为恶,他多半也是不赞成的,所以,他就是争取的对象,消息地来源。
“把门锁上,那孩子的爸爸,不是进不去了吗?”他很有技巧的试探。
从刚才那对母子的对话中分析,孩子的父亲是个狠角色,但是外出没回来,不然刚才就直接杀了他喂小鬼了。
“拦不住他。”正正很没有心机,让包大同一瞬间有点鄙视自己。不过从这孩子的话中,侧面证明了他地判断是正确的,确实有个厉害角色游荡在外。
“控制不了他,养他有什么用呢?”他再问,直入主题。他一直怀疑高媒婆这样做的目的,在地下室时感觉她是在养鬼,而从正正念的奇怪咒语上来看,似乎他的猜测是对的。
“是他自己找——”正正住了嘴,毕竟他只是单纯,可不是白痴。
一瞬间,他有些生气,自己救了这个人,为什么他要来套话呢。不过再想想,好像他不出现,这个姓包的人也能脱困。奶奶说过,这个人有异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给封了,那些东西折腾不死他地。
是他多管闲事了吗?可是奶奶今天晚上入定,他听到外面有动静,心中不安,生怕伤到人,结果没有听奶奶的嘱咐,跑出来了。
“这样很危险地。你奶奶没和你说吧?如果控制不住,会被反噬的。”包大同这回是纯好心,假如高媒婆遇险,这孩子只怕也不能幸免。
正正很敏感,知道包大同是好意,双手乱摇,想解释,又怕说漏了嘴,支吾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别管了,管不了,奶奶说——唉,我也不能说,不然我会死,总之,你带姐姐走,要不——哎哟!”说到后来,惊叫了一声,用力摆脱包大同拉着他的那只手,迅速跑走了。
包大同没有追,因为怕惊吓了正正,又怕给这孩子带来麻烦,而且现在穷追猛打,即没有必要,也没有把握。
刚才在地下室的时候,他以十八岁的法力以一敌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着是没有动手,但双方灵力上的互搏,事实上没有停过,耗费了他太多的法力。而如果他以这种状态遇到那个厉害的父亲,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连累了正正。
看来正正是偷偷跑出来的,救他是一片好心。而那些灵体大部分服从于咒语的支配,说明确实是高媒婆所养,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以后自然会找出答案。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收留那一家怪异的吊死鬼。
传说中的养鬼其实和签订契约差不多,其实是一些因为特殊原因暂时不能转生的魂魄,因为无家可归而游荡,因游荡而痛苦。这时,一个有法术的人会为他们提供一些住所,和平常的供奉,而这些魂魄就在一定的时间内为这个人服务,就好像是合同制工人,又像是一定的商约的卖身契。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要遵守承诺,否则就会倒霉,甚至一辈子翻不过身来。所以刚才正正说不遵守契约是会遭天谴的,对那对母子确实有些威慑力。
不过被养的魂魄是很听话的,主人了不起念念符咒就可以解决,不可能像那对母子一样,丝毫没有畏惧的表现,也没有受约束或者服从的意思,似乎他们只是借住,一切都与养鬼契约无关。他们和高媒婆祖孙之间,倒像有另外的约定。
那是什么约定?高媒婆能力不弱,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再想想刚才正正的话,居然怕多说一句都牵连到他自己的生死,可见那一家三口多么厉害。
与这样的一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高媒婆年纪一把,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要与那一家子合作?有什么非合作不可的理由吗?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合作会基于两种原因,一是有非要得到的利益,为这利益可以不惜犯险,另一个就是被胁迫。那高媒婆是为了什么招来那一家三口呢?
那幢大楼一共十八层,住满了人,可地下室中却养着许多的灵体。高媒婆本事很大,即没有让人间的阳气浸染到下面,影响那些灵体,又没让阴气外溢,伤害人类,更是用一道有强大力量的红漆木门做为阻隔。似乎是一楼为限,分为了阴阳两界。
白天,她锁上地下室的门,一来阻止人们好奇或者误入,二来约束所养的魂魄,晚上,她就放他们出来。为她做事,或者是自由活动一下。
看那些灵体的样子,好人被养的时间不短了,而且能聚这么多,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那幢大楼已经盖成五年了,一直没有出过任何事,高媒婆让这些所养的灵体干了什么事呢?她和那一家子合作究竟是有非得的利益,还是被胁迫呢?
高媒婆对他欲言又止。正正就支支吾吾,感觉上,对他有善意。对那家人有惧意,似乎被胁迫的可能性大点。还有,正正刚才说什么让他带姐姐快走。这个姐姐不会是说花蕾吧?难道花蕾的阴婚事宜真的与高媒婆,甚至与那家子有关?花蕾招惹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被看中?
包大同一边走一边想。一直绕到公里外地另一个小区才取出车子,当时他怕被高媒婆发现他的潜伏,故意把这存放得远一点。
开着车先去了趟医院,把他骨折的手指接了,然后才回杂志社去。他没有吃止痛药,忍着一阵阵的抽痛从手上一直传到心脏。疼痛让他清醒,而止痛药中有安眠的成分。现在他哪有时间睡觉?
不过从高媒婆家出来到现在,他一直思考这件事,把那些调查来的琐碎的事情一分析,目前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似乎谜底就快要揭开了。
到杂志社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他发现杂志社内还这着灯光,不禁有些奇怪。下车后,又感觉街对面有些异常的气息。虽然被风吹和已经散了,却还有残留。
不是花蕾出了什么事吧?
他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杂志社,却见两个正坐在客厅里,却是他的杂志主编岳小夏和她的老公、他的朋友阮瞻。
“咦,不是祭祖吗?这就回来了?”包大同非常意外。
“来帮你这个废物点心,这回只怕你一个人撑不住。”阮瞻开口说,轻轻摸了摸老婆的手,似乎怕她被什么伤害似的。
“老子不用你帮,你又知道什么?”听到阮瞻来帮他,包大同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嘴巴不肯服输。
“我只是感到不安,就提前回来了。可是打电话,你们谁也不接,只好下了飞机就跑这里。”小夏很严肃,“大同,这回你招惹了什么,为什么牵连进了花蕾?”
包大同一愣,随即想想花蕾并不在这儿,目光四处一扫,心里像被浇了冷水一样。
房间内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邪气,不过地上有一块红得刺目的头纱和一个上吊用的绳子,连绳套都绑好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花蕾要自杀,一定是有东西要伤害或者诱导她。那现在,她中招了吗?
他走上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件东西,确实没有什么邪气,也就是说,没什么进入这里来伤害花蕾,是那东西以这种方式心理暗示,或者说是催眠了她。让她走出这个屋子,然后实施了什么计划!
“花骨朵?”他不死心的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只有小夏轻叹了口气。
这个笨丫头,不是让她不要出门吗?她为什么不听话呢?可是话说回来,她是个乖巧的丫头,又怕死了被人娶走当鬼妻,一直服从得很。是什么让她跑出了这里?难道是看到了什么幻象,害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呢?
那她现在被带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他急得团团转,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