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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筋骨。
把④号点的条子往张高峰手里一交,背囊往地上一摔,脱下迷彩上衣一甩,
李永刚四脚朝天躺在了草地上,摆了个大大的“人”字,头朝一边咔嚓一扭,闭
上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是在三个SONG人的手舞足蹈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
达E 点的。实在跑不动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从没这样的超常发挥,跑
的时候忘了一切,撑不住了就闭上眼睛冲上三五步,睁眼时又见有人对他拳击,
心想绝对是离3 个小时的超时不远了,要是不往死里喋,中国一队就要被取消比
赛资格了。咳,要真是这样,甭说对不起国家,也没脸面见亲人啊。喋,往死里
喋吧,喋300m,喋100m,喋50m ……喋完了,除了还有出气,除了胸口跳得急,
除了肺叶闷得慌,其他的感觉都喋成死人了。
王帮根起劲地给他揉大腿搓小腿,嘿嘿傻笑着:“没事没事。”
于新伟用力地为他捶肩拍胸推腰,呵呵拍马屁:“good,good。”
张高峰拿娃哈哈瓶盖一滴滴喂水,不停地叨着:“喝点喝点。”
三个哈SONG从来没有奉承过他,平时训练仗着都在新疆当兵,拉帮结派跟他
这个陕西部队的对着干,这回是把他当英雄了,还是功臣,竟然敬重上了临时芝
麻官的队长大人。
王帮根说:“都是都是,你要是慢了一步我们全成废人了。”
这么悬?他好像就是钟摆子,凝固了历史的瞬间,起码是左右了1999年“爱
尔纳? 突击”中国一队的命运。
王帮根说:“嗳嗳,总算给铁人留了点面子。”
张高峰说:“哎呀,心里轻松多了。”
于新伟说:“我靠,该出口恶气了。”
李永刚是09:25 到达E 点的。一算计,他气坏了,骂着哈SONG,心想整我嘛,
乌龟爬也没有这么严重,这回超了2 小时15分,加上D 点的29分钟,共超了2 小
时44分,还有16分钟呢,他随便跑跑也就够了,哪用得着百米冲刺。他娘的,这
帮SONG人全想着自己的好事,光把他一个人往死里喋。
他吼着:“揉,使劲地揉。”
他又吼着:“拧,快拧。”
到达④号点时,衣服就浸足了汗水,这会儿一跑又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于新伟很不情愿地拎起了迷彩。
李永刚吼得更凶了:“给我喋干了。”
于新伟没了耐心,心里嘀咕着,要不是看在你拼老命跑了一段路,我们才能
顺利地比赛,我靠!他顺手把迷彩扔给了王帮根:“铁人,你劲足,快喋,待会
就比赛了。”
中国一队最晚应该在09:40 进入第二轮单项比赛,可丢失的手枪从7 点15分
开始交涉,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送回来。于新伟等得心烦,气急败坏地嚷道:“不
把枪还给我,还有什么比头,竞赛规则吃屎用的。”
裁判听不懂叽哩咕噜中国话,瞪着眼叫what。
于新伟也瞪着眼,虽然坐在草地上,距离裁判还有几十步远,可情不自禁舞
开了拳头,扯着喉咙喊Fuck。他就会这么一句骂人的英语,没搞清楚啥意思,张
高峰教他时说是个很脏的词。他认为,不按规则办事,还耍赖皮,脏到了卑鄙无
耻,就这个词送上了还算是干净的。这世道向来就是,强者霸,霸者胜,胜者傲,
傲者强。谁往你头上扣了一盆屎,你把屎塞到他大肠里,这个公式就叫:魔高一
尺,道高一仗。忍到不能再忍时,拿二愣劲对付。他对张高峰说:“按我的原话
翻译,全他妈的送给他们。”
裁判叫过孟国庆咕噜了几句,继续与组委会联系着。
半个小时后,孟国庆拿上了腰带,递给于新伟时交代道:“狼头儿说了,继
续比赛吧,不要多想了,没事。”
孟国庆甩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人了。自成为裁判组代表那一刻,他就被队友们
视为准外交官,成了狼崽子心目中的焦点人物,当然也是帮建大爷。10位队员数
他舒服。就说谢宏吧,虽然也是个替补队员,可还得管中国队的吃喝拉撒睡,管
武器,49个箱子,里头装着什么要一目了然,连一只拇指大的急救哨都要搞清楚
放在哪个位置。孟国庆舒服了还不够,还神气得不行,在队友面前时不时摆出个
外交官派头,傲气十足,恨不得脱了迷彩陆作靴换上西装革履,挺括括地往老外
面前一站。这两天他可用心了,极注意风度,特别注意用老练的语言遮掩稚嫩的
娃娃脸,用外交官的不亢不卑冲淡脸上那对酒窝儿营造出的甜美欢快。参赛队员
全是聋子瞎子,不知道比赛成绩。领队教练可以看成绩,但看不懂也听不懂,想
骂人,想急人,说的话等于放屁,老外也听不懂,全靠他从中牵线搭桥。有啥会
议,人家国家领队一人前往就行了,中国队呢,狼头儿必须带他这个翻译,他怎
么说,狼头儿怎么听。哈哈,一帮子中国侦察兵跑到东欧,他不牛,谁牛?上街
游逛,大家都抢着跟他结伴,要不问个价钱都不知道怎么张嘴。
“我靠,你还真的一副外交官臭德性!”于新伟很是不满,冲着背影哟了声,
大声说道,“大翻译,说句好听的嘛,回国了请你喝黄河啤酒,对了,有什么情
况要及时通报弟兄们啊。”
孟国庆转过身来,双臂向前一伸,飞快地做了个左右开弓动作,右臂一抬,
手指打了个V 字,有力地一收两指一握拳。哈哈,要的就是这一招。于新伟高兴
了,脖子向右一扭,举起手来回应了个V 字:“OK,See you !”
“尽我们的力量,发挥出水平就行了,不要管成绩如何。”
李永刚嘴上这么交代,心里却很不安。接下去又是单项竞赛,这个点有三个
项目。三个哈SONG告诉他,二队比完后精神得很哪,肯定成绩不错。比赛进行了
一天,二队的战果不错,超时被捕都没他们的份儿,瞄准的“卡列夫勇士奖”大
有好戏可唱。中国一队尽犯倒霉,超时,丢枪,被抓,各类罚分都摊上了。现在
必须调整拼搏的目标,力争创参赛队单项第一总数之最。不知道有多少个单项,
不过,好多单项的名次都是允许并列的。根据以往比赛的情况,起码拿下五六个
第一才有可能达到那个标准。第一个单项“寻找己方特工”刚比完,拿了第一,
前景还算是乐观的。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很关键,不能像超时那样一再地犯倒
霉。
张高峰也很清楚,对一队来说非常时期到了。老天爷没让退出比赛,就是有
意给他们一个机会拼上一把。要是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白咔白咔化了国家
一笔冤枉钱,拿什么脸面回国见亲人,见战友?
王帮根不用说了,下面还有他的特长等着拿第一呢,铆足劲,好好地拼一把。
于新伟的心情更复杂。紧接着的竞赛他算得上关键人物。复杂地形驾驶,他
是驾驶员,成绩的好坏,全在于驾驶技术的娴熟与否和现场发挥如何。通过障碍,
没搞清障碍的具体方式,尽量努力。手枪射击,那是没说的了,既是他的长项,
又要报丢枪的耻辱之仇,就这个机会了,要没有好成绩,这口气非憋死他不可。
“Ready !”裁判喊响了准备。
“拼了!”李永刚叫了一声,头没回一下,把OK喊得振天响。
“Go!”得到回话,裁判一声令下。
“Go!”李永刚紧跟着一声吼,中国一队像离弦的箭冲出了E 点。
进入森林,拐过一道弯,他们被裁判挡住了。探头一看,前方50m 外的树底
下停着一辆吉普车,褐色篷布盖住了车尾和顶棚。这是二战时期的德国越野吉普。
1934年,希特勒向德国大众汽车工厂提出设想,生产一种大众车,低价,最高速
度不少于140 ㎞/h,能坐4 个人,百公里油耗小于7 升,重量小于950 公斤。不
久后,保时捷研究的四驱甲壳虫吉普诞生,这是四轮独立悬挂的高速越野车。二
战时期,士兵对吉普车的喜爱和感情超过了墙头贴着的美女照片。吉普车可以飞
速冲过圆木栅栏,在溪谷中行驶,在矮树丛中穿梭,像狗一般忠于职守,像骡马
一样力大无比,像山羊一样机敏伶俐,即使运载两倍于承载能力的重量也照样飞
驰向前。二战结束后,全世界人民对德意志法西斯刻骨仇恨,德国军车大都难以
逃脱烧毁或破坏的厄运,现在仅存的德国二战大众吉普不足200 辆,成了极具历
史价值的稀世之宝。
八个月前迷上方向盘的于新伟知道一点吉普的历史,可惜没心思去想车子是
怎么幸存下来的,远远地瞅着车子,想了一会儿车辆的启动情况,看那破玩儿,
也不知道仪表是否正常,踏下离合器后挂档是否平顺。唉,不去想了,应该是没
问题的,还是把精力集中在了即将发出的Go令上吧。就像运动场上等待发令枪响,
他的心里扑腾扑腾地焦急,脚下一踮一踮地蠢蠢欲动,手也是一提一提的,脑子
在高速地运转着一个过程:一待令下,迅速跑步前进,双手提至腰带松开扣眼,
到达驾驶位置时取下背囊往后排座上快速一扔,左脚迈出一大步,右脚蹬上驾驶
室,将插着的钥匙一扭,启动车子……
李永刚半片屁股刚粘上副驾驶椅子,就听裁判喊响了ready ,他着急了,左
手抱着背囊,右手还没伸向门框便大声地吼了一句OK,裁判紧跟着溜出了一声Go,
于新伟嚓地将油门踩到了底,一松离合,嗡的一声,车子冲出了十几米。这下李
永刚惨了,一颠簸,屁股被猛地一抬,脑袋着实地给撞了一下,不由自主松开了
背囊,双手抓住了前面的手扣,身体前倾紧紧地压在了背囊上。他娘的,在国内
就没有搞得这么紧凑。这哪是紧凑,一系列的动作环环超紧扣,简直喋命。
这是一片沙地,比汽车拉力赛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