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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可好,摸了不够,还白白地给拍了两下子。哥曼德不就是头顶尖了一点,骨架
宽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也就是多了“三点式”嘛。那又咋了?小样儿欠涮,
竟敢磕我的天顶子,等着杨三牛喝你的威士忌。
威士忌嘿嘿一笑,递给了杨磊酒瓶子。他是想友好一下送酒来着。杨磊一看,
心里噔地一愣,反倒不好意思了。虽然很想尝一尝正宗的威士忌,可不能要,他
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呢,虽然可以拿“小二”交换,可还是不要,头顶
挨了两下子,气还在呢。他对着威士忌伸了伸脖子踮了踮足,海拔也就跟人家打
了个平手。
出国前,这帮小子傲透了,自以为帅哥一个。这种价值的自我发现是在青岛
海训结束回西北时。因为有规定,外出要穿便装,狼头儿给大家买了一套青岛产
的T 恤,红白蓝三色条,下着藏青色西裤,前后都烫了一条显著的直线,就是前
几天在飞机上的装束。正是大夏天,每个人给配了一副墨镜。下了火车,10个狼
崽子把狼头儿拥在中间。验票的愣着眼睛忘了要票,广场上的人也直愣愣地盯着
他们。事后,来接他们的人说,他妈的臭模样儿真拽,简直就是一帮子保镖护着
黑社会老大。这种感觉来自:一溜儿的高海拔和瓷实挺拔的身材,还有一张黑瘦
的脸。打那以后,一有机会放风外出,他们必定穿上那套便装昂首挺胸,特别是
在女孩子面前,绝对用余光浏览,让女孩子尝尝帅呆酷毙的男孩子是啥德性。
咳,万万没想到,站到欧洲侦察兵跟前,他们成了二级残废。这还不够,人
家还拿爪子笃天顶子,岂不欺人太甚!
比不过个头,杨磊气坏了。
于新伟出了个馊主意,提醒道:“苕子,爬高一点嘛。”
苕子就苕子,杨磊把于新伟拽了起来,手掌往他的肩上一搭,猛地一窜,两
腿勾在了他的腰间,个儿呼地高了一大截,伸出右臂,居高临下,不费力气就在
地主帽顶端那颗红枣子上笃了三爪子,嘴里还不忘送上一句小样儿咱也友好一下。
卷发坐在后甲板的黑色圆柱上,那是带“大耳朵”的系缆柱,一旁是转轮缆
车,上面缠绕着一大坨子拳头粗的缆绳。真是一张好板凳。卷发脱了陆战靴,光
脚丫踏在炽热的甲板上,烫得不住地一跳一跳像是打节拍。迷彩上衣撂在一旁,
赤裸的上身找不出肉色的原始空间,全被纹刺的五彩挤满了。看见陈卫军和姬文
魁走过来,他友好地笑了笑,双肩一耸,胸膛一挺,鼓起的疙瘩越发显眼,握着
砍刀的右手很有力度地前后摆动削着木棍。
姬文魁看呆了,妈呀,胳膊比我的腿还粗,简直就是头黑熊。
“瞧,小诸葛,这帮子多壮啊。”陈卫军弯了弯自己的胳膊,看了看卷发暴
起的块肉,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队长,你只要下命令我就敢打他。”姬文魁将袖子捋了两下。毕竟前天友
好了一阵子,就算是不相识,中国兵也不会野蛮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儒雅的姬文
魁,从来都是能让人来且让人。不过,说实话,他真想比试比试,证明一下亚麻
杆的实力。他弯了弯小臂,很自信地说,“别看我精瘦,放翻他没问题。”
卷发试了试削尖的头儿,抬起头来,翘起大拇指说了句:“打枪,这个。”
没等姬文魁谦虚,他又把胳膊一扭,露出块肉,“这个,不行。”
姬文魁最怕的就是有人跟他比块。他是陕北子洲人。据说古时也是欧式的块
种打到那一带并在那儿安居乐业,他们的后代便有了汉人的聪颖、突厥的勇猛,
汉子剽悍,姑娘俊俏。他长得不矮,1。85m 的个儿,身子骨也结实,可就是壮不
起来,块种到了他身上变异了。
六年前,高考成绩超过了重点分数线14分,他进了西安陆军学院,第一次扣
板机子弹就往靶心里钻,结果被选进了学院的迎外表演射击队,毕业后留校当了
区队长,实际上是继续给参观者表演打枪。有人把他的眼睛比作瞄准镜。他很不
乐意,为什么不把姬脑比成电脑?在他看来,这是现代军人应该具备的素质。年
前,王海洲跑到学院挑选狼崽子,一眼相中了他,嚷叫着子洲的汉跟我走,要武
就武到极至,想智就智到顶尖,搞什么对外表演,跟我出国跟他们真枪实弹比试
比试,搞什么教学成果展览,你就是中国军人最优秀的成果,把自己展给全世界,
搞什么讲师教授,就你这模样待在学院里讲死教瘦,有种上战场决一雌雄。西北
狼窝并非他想象的仅是打枪动脑子,更多的是超生理极限的体能训练。王海洲很
为自己沿海人氏的清秀端庄自豪,却要他像黄土坡的拦羊汉,粗粗腰肢,虎虎脊
背,浑圆肩膀,硬实双手,恨不得用黄风厚土铸成他的强壮。这位中国的沙龙一
天到晚对着他吼叫:“给我往死里整,八个月整成欧块。”谁知越整越不成块,
整到受不了他也叫开了:“展他妈的展,展成白骨了,不干了,回学院。”王海
洲叫得更凶:“回他妈的回,你这堆白骨就是磨成白粉,我也要把你撒到爱沙尼
亚叫欧块一饱眼福。”
他明白,马上要举行的竞赛体力太重要了,块就是强悍的体魄,就是能量和
热量的储存器。他打心眼里羡慕欧块,心里蠕动着,块真好,匀给我拇指那么粗
的条条就够了。不过,他也坚信,精瘦的中国军人是耐力型的,全是钢筋铁骨。
他挺了挺胸脯,捏紧拳头,对着卷发伸了伸胳膊,似乎要攥出一身虎劲,可脸上
却是灿烂地笑着,嘴里说得很客气,也很模棱两可:“嘿嘿,这个好,这个有力
量。”
想有好成绩,关键在于少罚分。
反罚分的事早在国内就敲定,大家一致通过何健的第37计――丢帅保卒,罚
分全算到队长身上,保全三位小卒。杨磊调侃两位队长,总罚分加起来240 就够
了,千万别超标成“两百五”(每人总分60分,每小队总分240 分)。没想到,
在军港领了罚分条,全印了照片编了号,各罚各的,谁也别想推卸责任。原想搞
上几个“神兵天将”,一分不被罚,回国后吹吹牛皮,现在好梦泡汤了。李永刚
右手一拍,搭在了何健的肩上:“喂,罚分的事喋个歪点子。”
何健一挥臂,撩掉了按在肩上的巴掌,一脸不乐意。他不是生产歪点子的专
业户,凭什么干这活。本来大家就认定,集训队里就他心术不正,一天到晚投机
取巧。这是有前科可寻的。睡前举哑铃100 下,一看教练走出门去,他立马靠着
墙壁闭目养神,等到又一声吱的响起,立即送上响亮的“报告,完成任务了”。
教练摸透了他的脾气,只要他第一个打报告就罚他重举100 下。每天三个5 ㎞武
装越野,他都要捉摸如何抄捷径,如何搭乘老百姓便车,结果常常弄巧成拙,不
是撞上领队教练,就是其他小队打了小报告给罚了重跑。不过话说回来,便宜的
事占了也就占了,大概有个十分之一偷懒成功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并不光
彩,有啥可炫耀的。
正吵吵个没完,陈卫军和姬文魁走了过来。李永刚一看,IQ值最高的来了,
忙让姬文魁想个办法。姬文魁嗯了半天,最后抛出了冠冕堂皇的说法:“这样不
好吧,还是老老实实比赛吧。”
“啥好不好,不管是好点子还是歪点子,只要实用就行。”陈卫军一听姬文
魁又儒开了,便说,“大家看看嘛,有没有什么招好使。”
招数的事主要得靠何健和姬文魁。可这两个SONG人摆起了智者的臭架子,待
在一旁不吭声。
“唉,根据实际情况再说嘛,现在谁也不知道。”谁知道比赛时会出现啥名
堂,现在争论个不休,无聊,王帮根嘿地一挥手,退出讨论,一滑溜躺下眯盹去
了。
“给你们加爵封号做啥的,就是叫你们出馊主意,要搞牛皮不是我吹,撒出
去的尿都是招数。”见姬文魁也是一个德性,杨磊再也忍不住了。他可不是盏省
油的灯,啥事都忿忿不平要个结果,一看两位摆开了智者的臭架子,心想啥狗屁
智者,用上他们了馊劲儿穷开,占着茅坑不拉屎,关键时刻不放屁,IQ值再高,
白咔白咔活着顶不上一泡耗牛粪。
杨磊不是吹的,只要敢牛皮就能把事情搞定。长跑数他快,自吹飞毛腿,坚
持到终点总是哗哗大吐。队里要刷他,他赶快吹牛,三个5 ㎞粗气喘三口。打那
以后跟在专业运动员后面琢磨长跑技巧,三个月后体质赶上了铁人。一搞400m胸
环靶射击,吹牛一块钱羊肉串两秒钟走人,结果一梭子出去啃了个大馕饼。留守
的副大队长王振海甩下500 发子弹也甩下一句话,出国前过不了关,来吧,跟我
住一屋。他嘿嘿一笑,大队副,我在兰州打呼噜,我妈在新疆塔城以为地震了,
你一个人住吧,免得吓坏了跳楼。打那以后,大家午睡他练射击。定人考核时,
他说,大队副,没福气上你屋打呼噜了。王振海问咋了,枪没响呢。他一笑,牛
皮哄哄吹着我说满贯就满贯。枪一举,果真五发撩倒了五个钢板靶。
可这会儿,杨磊的牛只能吹给自个儿听,何健和姬文魁不买帐,谁也不肯出
歪点子。
舰艇从茫茫大海折向东南,向着Pedassaar (派德斯岛)驶去。海鸥渐渐多
了起来,自在的飞鸟无法体味人的野心,这种野心就像绳索,把自由的翅膀捆绑
得结结实实。人就是为一种结实活着的,起码现在的他们,所以总不得轻松。这
片宁静的海域马上就要进行一场竞赛,方才的嬉笑玩耍很快就会变成互不相让的
角夺。
正前方,海滩森林糅进了视线。
跟堆积了楼房、人群、舰船的塔林港相比,这片原生态的景观异常空旷,少
了份憋闷,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