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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我没事。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定下的变态线路。
躺在你身边,抱你在怀里,读着那些美丽名字,浅浅微笑着睡去的日子,我怎么能忘记。只是那个时候的我,未曾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会分开旅行。
11. 奥斯维辛的夏天
手塚在距离奥斯维辛两个小时车程的青年旅馆,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奥斯维辛集中营外旅行者广场上,大口喝水活着吃冰的年轻人。心底翻涌一阵一阵一直不住的恶心。虽然已经距离如此遥远,仍然无法死亡在身体里腐朽挣扎的阴影。手脚冰凉,额角被冷汗湿透,他松开了领口。已经快要六月了,小村围种着遮天蔽日的山毛榉,霞红的晚云像花絮那样堆积在西天的角落,慢慢红成残血的颜色。他站起身来拉上窗帘,打开了所有的灯和电器。捧着《消失的地平线》反复重读走入香格里拉的那一页。值班的犹太女经理打电话订他的晚餐,他礼貌的表示不需要任何食物。
青年旅馆过去是一个犹太社区。这里的主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军入侵骑着马匹冲向坦克义无反顾的波兰人的家园之后消失在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上。再也没有回来过。也许他正在奥斯维辛像贩卖牲畜那样运输犹太人的铁轨底下低声哭泣絮絮不止。屋子的天花板特别高,北面凿空的德墙壁是雕纹华丽的俄罗斯风格壁炉,已经尘封不知道多少个世纪,也许主人也是在这样的晴朗夏天忽然离开了。壁炉回火,铜龛烧灼成了淡淡的红色,手塚忽然觉得,或许就是焚尸炉炉膛的颜色。在刺眼洁白的日光之下独守阴影的角落像吞噬生命的野兽。他收起双腿躺在沙发上没有出声,凝望着整个房间。脚下的毯子织着耶稣诞生于伯利恒的圣经故事。不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是否有用犹太女人柔软的长发编织的毛毯,和这个图案一模一样。忽然想起奥斯维辛那条仄仄的走廊,那些被剃光了头发的犹太女人的眼睛里藏着恐惧绝望,等待着走进毒气室。循环往复,让人呼吸不过。各种各样惨白憔悴而神经质的面孔,男人,女人,小孩甚至婴儿。在光照不到的角落发霉腐朽,直直的盯着他看。似乎他们在平行的两个世界,他们索要他的命。
好像走上那些湿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会听见穿着犹太黑袍的精灵,扯动衣角让你回到六十年前他们的世界。好像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奥斯维辛,静静的焚尸炉外,等着队伍一点一点前进,用最痛苦的方式渐渐死去。
翻开《圣经》的那一页。天使对望见耶稣复活的女子说:不要害怕。
他却忽然冷的想要颤抖。
不会害怕的信徒们向加利利去了。他们不会害怕,因为他们的主将与他们同在。直到世界末日。然而他的世界,尽头的那个人呢。在海洋的左岸,还是大陆的中心点。奥斯维辛的夏天午后,神情恍惚走出森冷的地狱。犹太少女温柔的靠在美国男友的身上哭。那哭泣更像是一种安慰。明明那么恐惧的两个人,只要拉住了手,就可以坚强的像远航的船。他攥紧了自己的左手,指甲刺进皮肤。是否,这样的恐惧,只想一个人紧紧握住这只手,听他华丽的声音说:不要害怕。
然后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叹息,闭上眼睛,关上主灯。食指揉平眉心的疼痛,曾经他最喜欢吻上的位置。不自觉的想起他的名字。
Keigo。
那个时候在地图上圈住这个名字的你,知不知道这条路不适合一个人旅行。
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想在世界崩溃的时候,我们还是握着手。
仿佛宿命,房间阴暗,手机的彩色屏幕闪烁错落。然后看到辗转在唇边,在手心紧紧攥着的名字。华丽丽的银蓝色花体字闪闪烁烁,一字一字读过:Atobe Keigo
关上灯缩到床上,摘下眼镜合上《圣经》与小说,拉紧薄薄的被单按回他的短信。爱枝栎像在柏林行道的那模样,六月里盛开饱满甜腻的白色的花朵。关于过往的记忆在指尖平静的流淌着画出一个幸福的轮廓。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这样的夜晚,因为你说:KUNIMITSU,你还有我。
那个。本文提到的K5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看到的阿根廷对英格兰纯属虚构。2002年那是真的|||||可是我忘记了具体地点。记得英格兰是在仙台训练的。翻看某贝自传,他说是在札幌。咱们就姑且认为是在札幌|||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倒
K5加油。部长要撑不住了= =
TBC
12. GOOD HOPE CORNER
当年达伽马经过这里的时候一定以为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所以他将所有的希望遗留给了非洲大陆边缘的角落。然而事过境迁,沧海桑田,苏伊士流淌过法老的国度,中美地峡开凿了巴拿马运河,海岛在马六甲昼伏夜出,霍尔木滋于直布罗陀望着不同颜色的海水亘古以来耳鬓厮摩却未曾交会,地球被人类开凿了一道又一道伤口,只是这个曾经在蛮荒时代将人类困于陆屿的角落依旧是沧海的开始,大地的终点。越来越多的路将我们带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难相见。
跡部在高涯上抽烟,南半球的隆冬季节,天早已黑透似乎未曾亮过。身后导航船的的灯塔扫过一轮一轮烫金的光芒。看见铅灰的巨型油轮上的旗语说来自罗卡角去往西海岸。精致而奢华的SILVER WIND走与TITANIC相反的方向不知道是否会有相同的结局。从酒店的自动贩卖机里随便买的香烟,SEVEN MILDS在这样肆意的风里根本点不燃,或者他本来就不喜欢抽烟,只是单纯的想看星子似的火焰坠落成硝屑。不知道是第几次挂断了家里人的电话,不理会国内关于他结婚的种种风雨。独自一个人在南纬40度,冷风吹过泪痣的明亮,抱着双膝的手臂慢慢僵硬,刘海散在海风中。耳机里陪伴旅行的音乐依旧无动于衷的唱着触动别人心事的情歌。
如果,该说的话还没说/是否,也应该继续沉默/错过,无疑是一种结果
没有,谁犯不该犯的错/我们,也都付出了很多
是我,选择离开的时候/不让你说多爱我
当我们还能拥有/却不懂要把握
直到失去之后/才明白爱是那么贵重
也许总是要失去了之后才能被感动/才能发现自己原来也拥有那么多
我们不也刚在跌跌撞撞多年以后/才明白什么是幸福的轮廓
忽然想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有人会问,你们在一起从来都是谁的投入比较多。他没有回答只是笑了。只是想要在一起的心情,不是要用投入去计较的。你懂不懂呢,世上万千,又有几个人懂呢。
他像十六岁的少年抱膝坐在海边,只是这里距离东京的海太过遥远。没有穿着干净制服衬衫的少年会走到靠紧坐下问他是心情不好么。当地人说如果把你的愿望说给好望角的印度洋与大西洋听,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GOOD HOPE。打开还剩下一个电的手机,第一次发愣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忽然收到他的信息。
要去开普敦么?
嗯。你呢。
不知道。
去一个和本大爷一样看得到白鲸的港湾吧。KUNIMITSU
矢车菊在冬季的礁石的缝隙里吹散最后一瓣,花语在说,你爱我。你不爱我。
13. 法罗群岛悬崖的天空。
斯堪的纳维亚的夏天,雪亦无法掩埋生命的绿意。遥远的诺尔辰角是否已经是极昼天光,原本想要经过波罗的海顺易北河重返柏林看一眼开满了白色花朵的爱枝栎。然而既然你召唤,我便启程。重返六月的奥斯陆成北航船向西经10度的岛屿进发。北海蓝荡荡的海水时而追随的纯白色海鸟。金属白的桅杆上旗帜猎猎飞扬。白浪滔滔。微微晕眩。
船长说:法罗群岛捕鲸的季节就快要到了。
没有亚速尔春暖花开的光景,也没于有加勒比的风情。住在临海悬崖壁上的小木屋。时而阴雨看着雨水流淌在院子里长了苔藓的容器中。大而粗壮的不知名的植物盛开大朵鲜艳妩媚的花朵,绿色的植物从山谷中滋生,似乎要将小小的屋子吞没。枝叶的缝隙里可以看见银色的沙滩窄窄的一条线,和海潮翻涌的灰色蓝色。迷上了当地人在海涯的攀岩。孤独一个人依附着垂立的页形礁石,闭上眼睛听见深蓝的好像深渊的海,咆哮叫嚣。海天一线的意象让人迷恋。当地的捕鲸手帮他穿戴好装备笑着喊BRAVO。用丹麦语气很浓的法语劝他先去祈祷。坠入深渊的时候只有上帝可以拯救你,人还是太渺小。他一边摇头一边用牙齿撕转着绷带,缠紧了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对他解释自己并不是天主的信徒。有一双忧郁眼睛的捕鲸人的小男孩时常跑去他住的白木屋院落里捕捉大只金粉翅子的燕尾蝶。撤着他的衣角不撒手,神色忧愁。手塚摸摸他的脑袋从右手口袋里拿出100元的硬币翻转在空中,落在手心里给他看:这是我的LUCKY STAR。我有它保护。
攀附着陡峭的崖壁,奔腾不息的海水义无反顾的撞碎了礁石。心跳急促而有力。随着一个不经意的失足,安全绳索飞速下坠,耳际的风声相似某个阿尔卑斯的雪后。然后海浪几乎吻上了双肩,时空坠堕。用尽一切力气攀上了岩顶,筋疲力尽的平躺在地面上伸手遮住刺眼的日光,看手指不自觉蜷缩成一个寂寞的姿势。飘零的绷带燃上了泥土的颜色,这不住斑驳的白金光芒。岩顶的行李包里手机不停不停叫嚣几乎歇斯底里。蹦出他的短消息。
KUNIMITSU。本大爷到开普敦了。
你说话啊
你还在船上吗?
亲爱的你在哪呢?
手塚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看着捕鲸的朋友一边嚷嚷着什么一边朝他的方向跑来。他转过头问:明天可不可以带我去海湾?黑色眼睛高大纯朴的男人用手臂环着儿子的肩膀点头答应。手塚觉得身体虚脱的简直不像自己。肋边的旧伤似乎隐隐作痛。
疲惫的好像那一年的十九岁。
两个人为了什么吵起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