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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保证?还是我自己保证比较可靠。你们父子连心,到时候您还不是同他们联着手来欺负我。”口里说着气话卢若铭手里的蛮力却缓和下来,看着南王一脸舒心的样子他也有些忘我,那一刻南刻南制的威胁变得遥远,那些伤害与痛楚也变得不那么真实可怖,就连这个野蛮黑暗的时空也显出些微温暖明亮的色泽,他甚至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虽然他知道自己闯入此间是一个误会,虽然他知道南王如此栽培他有为了儿子的目的在,然而该时该刻他觉得能够由他引领着、引领他参与这个陌生时空的历史进程是一种难得的际遇。
更何况,事在人为,一年的时间不算短。
“王爷,时候不早了,要不睡吧?明儿还要早朝。”见南王已有些昏昏欲睡,卢若铭小声劝说。
“不,我略歇一歇就好,头发痒痒,帮我篦一篦可好?”低声嘟囔着,南王有些难过地扯扯头发。
“痒?索性洗一洗吧。”说着卢若铭让小厮按他要求安置了躺椅热水,将昆虫和草叶浆汁混合制成手感气味功效皆不逊于现代化学产品的洗发水均匀抹在南王头上,然后便照着现代社会洗头房的手法操作起来。略略松开的领口下南王的颈项白皙紧致,特别是喉结处尤为细洁,此刻被他侍弄得惬意享受模样竟有着十分的性感。也许是来到这里久了,卢若铭并没觉着自己如此看待一个同性有什么怪异,他忽然有些好奇,南王若剃去髭须会是副怎样的模样?
……
“王爷,此事请千万三思而行,右平是大簇疆界,若这么贸然出兵,恐怕会引发滔天战祸。”
“那咱们就该坐视前奚仰国民在那里受苦受难?莫忘了奚仰国已归入我安槐治下,对于子民我们理该保护,这可是安槐历来的规矩呀,王爷。”
“但是,王爷,大簇同样占据了奚仰国的一半领土,我们不能为了别国子民让自己的子民承受战祸。”
“是啊,王爷,当初大簇方曾表示他们只要土地,因而协约明确规定奚仰国民可以自行选择在哪里安居,为此朝廷甚至为他们另辟了安身之地,是他们自己嫌安槐土地贫瘠选择留在大簇,如今不堪为奴便又挑唆吵嚷着说安槐不管他们,简直无理取闹。”
“话虽如此,但王爷,如果我们想要以自治条件来平息现在的暴乱就必须给那演青一个能够走下来的台阶。”
“以跟大簇打一仗为代价?他的身价未免太高了些吧?”
“王爷,或许可以试一试那位昭玟公主对演青的影响力?”
“莫忘了,咱们吞并奚仰刚刚八年不到,百姓尚未自亡国之痛中恢复过来,演青的起事很有民心基础,若是昭玟亦有此意,我们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下官以为应该乘胜追击,命世子荡平邙陵城击杀乱臣贼子永绝后患。”
“问题是,王爷,这样一来难免牵及右平,大簇又岂肯坐视。”
……
卢若铭一边眼观六路地在屋里侍侯着笔墨茶水,一边用心听着各人的议论,自从上次遭南王当众训斥,他便再没有尝试在类似场合发言,倒不是他怕了南王制裁,也不是找不到机会,事实上自从他来内书房当差,南王便喜欢隔三差五地将一些外书房的会议搬进来让他侍侯,事后也往往以考较方式要他谈谈意见。他之所以决定缄默是缘自那次训诫之后不久他无意中听到的众人的一场议论。
那时天气还不算太凉,有一日太阳很好,南王没回来午饭,他便在饭后抱着斗篷独自跑到院中花木丛里看书小憩享受秋阳,前晚练字练到深夜,这会子便有些吃不住劲,正在迷迷糊糊的当儿突然听见人声杂沓,原来是南桓领了一众官员过来议事,显是刚刚吃罢筵席,借着酒意各人都有些放肆,卢若铭见南王未回便懒怠起身伺候,索性又往草木里躲了躲,但对于众人的谈话他却没有疏漏。
……
“诶,南桓,怎么没见上回那个小婢?男装的那个?”
“噢,您说的是铭儿?大约被派了差事别处忙去了。岑大人,这边请。”
“南桓,你也别忙了,大家都是熟人,不用那么拘谨,我们自会等王爷过来。”
“哟,启年兄,有日子没见了。”
“岑大人,晨元近来忙于杂务疏于拜会,还乞见谅。”
“别那么见外,启年,你如今是监政司疏正,自然政务繁忙顾不得应酬,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呢,如今你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全拜王爷所赐。”
“王爷用人一向不拘一格,更何况你这般人才,启年兄日后还要多多提携小弟。”
“哪里哪里……”
“喂,启年,过来这边……”
……
“看,那边不是晨启年吗,不过南王府一个清客,居然也一步登天,进了监政司。”
“不过一个清客?迎江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来南王府做一个清客,你瞧那南桓,不过一个刚被释出奴籍的小厮,待人接物见地对答也都是大家气派,光凭这一点,朝中便不知有多少官宦人家想将子弟送进南王府跟在王爷身边端茶侍水耳濡目染。”
“真正没有廉耻,不过想图个仕途捷径,竟然这般屈膝逢迎。”
“谁说不是,听讲前些日子那个挨骂的小婢其实是世子买回来取乐的侍妾,也不知怎么又被看中调到了前头,说不定啥时候也能与你我同朝为官呢。”
“这,这还成何体统!他自己随意为奴隶削籍倒也罢了,如今竟又要出台什么奴隶废黜法案,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尊卑贵贱的礼数?真是,池澜虽不才,今日也定要好好议议此事。”
“迎江兄稍安勿躁,这奴隶废黜法案比不得先前的税制法案,可并非只得你我反对,听说王族院几位长老已经在大王面前闹得沸反盈天,今日的小议我们不妨先听听再说。”
“嗯,也好,那我们先过去吧。”
“不过你别说,南王身边的这些小厮婢女倒是个个伶俐乖觉,就说上回那个小婢,叫铭儿的,开了脸的模样还真是撩人,尤其那双眼睛,听说趁着南王光火那次临王当日便开口索要,谁知被一口回绝。”
“哼,临王也是不识趣,既是南王父子的宠婢又怎么会轻易予人。”
“嘘,轻点声,小心别人听见。”
“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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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大人,你要做什麽去?”
“你没听见他们在诋毁王爷?”
“由他们去,几条泥鳅,翻不起大浪的。”
“奴隶怎麽了,女人怎麽了,这些人怎麽这样猥琐狭隘,只要有利於民生社稷打破些旧例怎麽啦?”
“因为那会减损他们眼前的利益。”
“岑大人说得对,我看待会儿的小议会有不小的冲突,来,全大人,我们先进去,王爷也该来了。”
“启年,你可真是好涵养,听说类似的风言风语针对你的也不少呢,你就这麽忍了?”
“均达,是真名士自风流,我总不能将别人嘴缝上吧。”
“启年,他们说的那个铭儿真是世子的侍妾?”
“岑大人!这是旁人家务事,你怎麽也拿了来嚼?真是斯文扫地。”
“无妨,岑大人既然感兴趣,我便说一说,也免得你们真是小看这孩子。他的确是世子去键为剿匪时带回来的,据说是从匪窟里救出的,很费了些力气呢,世子甚至为了他一改往日的张扬炫耀,不仅令他戴上面纱还圈在内室不允外出,如今王爷又将他置於身边,依我看此女的将来恐怕不可限量。”
“噢?他什麽出身来头?”
“那有什麽重要?”
“就是,均达,你恁地迂腐,要想抬高某人身份还不有的是办法。启年,你的意思是南王有意栽培他做世子侧妃?”
“这我不敢说,但是孜莱姑娘年岁日大,嫁人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麽厉害?但我瞧他也并非传说中的那般国色天香啊。”
“均达,孜莱姑娘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容这样的事情於她还不是小菜一碟,况且王爷又岂是那等以色相度人的浅薄之辈!”
“噢,是这样啊。王爷回来了。”
……
这场谈论令卢若铭看清一件事,那就是他意欲置身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以他目前的条件是很难独自开拓出一片自由天地的,南王说得对,他是操之过急了。
因为自信受到打击,那一日沈寂多时远走他乡的冲动又在他脑中兴起,但是,他乡,比如说他一直想去的甘棠,那里的生态环境他就可以轻易适应吗?就不会再碰到已知未知的危难险阻?而且,他还会有运气碰见另一个象南王这样睿智宽容心怀博大的人吗?
是,南刻南制的威胁并没有解除,但是当初那种为了跳出一个困境不惜跳入另一个困境的惶急已经被南王缓冲了不少,尤其是在他了解临王东园敦的情况以後。
临王东园敦是东园世经堂弟之子,也是王族中唯一一个旗帜鲜明支持现任大王东园悦的王族院长老。但其实在与西後斗争之初他认同的是绶王,否则东园怀也不会让他成为长老,但後来不知因为什麽事情他突然转了向,声称绶王东园怀生性猛戾,若让他坐了天下,非安槐之福,而他的倒戈,令东园怀坐失了一次非常有可能成功的政变,若非他精於人事倾轧,只怕早被东园怀食肉寝皮了。
对於这样一个强力外援东园悦自然分外笼络,知其好色成瘾甚至将自己十分喜爱的一个妃子送予了他,只因为他在一次内廷聚宴中多看了这个男妃几眼。但是当日南王却拒绝了他的开口索要,由此产生出的安全感是卢若铭这一生都不曾体会过的,尽管他心中清楚,这种安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