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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这就是死亡吗?怎麽如此猩红如此寒冷如此喧嚣,并没有传说中的光明温暖或是黑暗安详?噢,是了,他出生在阴沟里,受诅咒的生命又怎会得到神的眷顾?!只是能不能安静一点,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
“战翎,过来啊,怕什麽?来,睁开眼睛看一看,别怕,铭儿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的,这麽久了,我只见他对你一个人笑过。过来啊,来看一看,看看你都对他干了些什麽!放心,他已经活不成了,也感觉不到痛苦了,你怕什麽?为什麽不敢睁眼?看呐!你倒是看呐!”
“不!孜莱,不要,你放开我!世子在哪儿?世子!世子你们不是说只不过是想办法让他早些怀上孩子吗?有了孩子他便不会想逃,也逃不远了?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会是这个样子?不会的,铭儿不会死的!他不会,孜莱,你可以救活他的是不是,你是吓我的是不是?孜莱…”
“孩子?就因为这个你们骗我提前去庄上结帐?就因为这个你们偷偷把铭儿弄出王府?南刻南制你们这两个混帐!王爷一世清名,居然养出你们这两个混帐!他14岁还不到,先生是怎麽说的?!嘎?!他不是女人,要做到怀孕生子得经过至少三年,若是操之过急每急功近利一分凶险便增加一分,你们,你们竟然妄想在十天内……”
“什麽不是女人?孜莱你在说什麽?我不明白,世子,孜莱,把话说清楚!若你们当真如此悖伦逆德伤天害理,战翎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坐视!”
“够了!你们吵什麽!现在要紧的是看他还有救没有!”
“没救了!他血脉逆行这麽久,就算救回来也是白痴了。”
“白痴也要救!你平日里肉白骨生死人直在谈笑间,我们就不信你救不了他!”
“孜莱,是,我们是做过头了,但他心心念念远走高飞,我们又这麽忙,为免夜长梦多加上我们对自己的控制力一向有把握,所以才…”
“孜莱,过後你即便要决斗我们也奉陪,但是,现在,我们要你救活他!”
“等等,你们,听,他想说话,孜莱……”
从耳边纷乱嘈杂忽远忽近的声音里卢若铭突然辨别出了孜莱的女声,原来他还没死,对救命稻草的期盼令他下意识想呼救,也不知努力了多久方才得以蠕动口唇吐气开声:“求──求──放──解──解──”
“出去!你们统统出去!要他活命的话就统统出去!”孜莱的声音尖厉异常。
卢若铭只觉得下身的某个部位突然回复了知觉敏感,跟著仿似全身的血液热力都经由该处争先恐後想要涌出体外,麻痛抽搐里他嘶声惨叫,眼前一片血光闪耀。最後的视觉信号是自己殷红色的分身剧烈弹跳;最後的大脑活动是怎麽明明是在She精的感觉却看不到Jing液;而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後的听觉是孜莱一贯生冷讥讽的腔调:“祝贺你们,两位世子,他有怀孕的可能了,你们成功了!但前提是他能够活下去。”
卢若铭活了过来,但仅仅是生理。
事实上孜莱的回天之术外加南筇南筠的悉心照料他生理的恢复很顺利也很快,连续昏睡了数日後,後庭不时涌流出血块的现象渐渐停止,小腹腰!的垂坠涨痛感也慢慢消失,身体从最初一点点触碰便颤抖到抽筋并引发下身高潮直至小解失禁复原为不再对一般的接触产生剧烈反应。然而他的精神状态却一直萎靡不振,渗透到每一根毛孔的疲乏让他连思考的欲望都已丧失,身体更是没有任何动作的愿望,甚至大小解他都一任生理支配,每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孜莱曾试图喂他固体食物,但他完全不肯咀嚼下咽,甚至食水清汁也必须由人强灌。
“想死?那麽辛苦才救你回来,你以为我们会由得你去死?!”孜莱终於失去耐性回复往日的冷嘲热讽。
想死?不不不,他根本不是想自杀,没有了生命便没有了一切机会,他怎麽会如此轻言放弃?他只是觉得累,只是很想再休息一阵子,暂时不去考虑前尘往事未来因果,暂时不用面对这困厄无常迷离多舛的命运,只是暂时,只是暂时,且容他再多睡一会儿。
“回来!铭儿,你睡得够了!别再躲懒了!你不是想逃吗?这个样子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懦夫!快起来,快起来,听见没有!你这个懦夫!”脑袋被晃得头晕脑胀,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卢若铭终於慢慢睁开闭阖了多时的眼眸,面前的旋儿憔悴而疲倦,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了他的清醒泪水盈眶。
原来从回复知觉开始旋儿便一直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这天见南筇又在轻柔地试图唤醒昏睡不止的卢若铭他突然按耐不住地一改连日的沈默上前扳住他的肩头猛力摇晃叫喊起来。当时正好玟儿过来探望,事实上自从听说卢若铭大病卧床他便每天都会来探视一下,有时会与其他几个哥儿一道,有时就自己一个人。听见旋儿如此粗暴他立刻便要冲过去维护卢若铭却被南筇南筠以自家哥儿没戴面纱为由拦在了外间,只得跺脚大叫:“战如旋你疯了?!他正病著,会被你摇散架的,你们放过他好不好?他已经这样子了不会再敢逃了!”
是这番扰攘将卢若铭从浑浑噩噩的失神状态中拉了出来,多日来发生的情况终於开始在他脑中消化。那场导致他Jing液逆行的残忍情事竟是缘自南刻南制想将他改造成为女人的疯狂,而且按照孜莱的说法他们已经成功了,真是荒谬,无论如何他也不信单凭他们的行为就可以令他体内生出女人的生殖系统,根本就没有物质基础,简直神话一样。
“玟哥儿静一静,哥儿醒了。”卢若铭因为想起那场可怕的性事折磨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南筇以为他被旋儿刺激得狠了又要发作前几日的情况,连忙近前查看。
是了,是南筇南筠救了他。
当日世子严令他俩人守在屋里伺候,不得将消息外泄以防孜莱知道,如有违逆立即送他两个往牧庄做种奴,那即是做专门下崽的母猪,将终身不见天日与人交媾生产,不死不休。然而如此严厉的命令下,南筇依然悄悄潜了出去寻人使钱地通知到被世子哄往乡间牧场收租结帐的孜莱,只因不忍坐视他的苦难与毁灭。
一份感动便如甘霖,丝丝缕缕地浸入心中那片荒芜干涩之地。那处所在还是旋儿令他感受到的,没想到开垦起来竟是如此的悲欢交织爱恨杂陈,旋儿的愚忠与友善啊,如此深刻地搅乱了他古井无波的一颗心。到底他也没能避开人生百味里的这一种,一直被他视作洪水猛兽而刻意忽略规避的情之一味到底还是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那麽爱情呢?这情字中令到母亲横死的男女之情他是否也同样难以幸免?届时又能否躲得开它见血封喉的利芒?
下部前篇完
《黄粱》下部 非耶?中篇
作者:妙妙0216 发表时间: 2005/08/14 10:54 点击:75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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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玟儿你先回去吧,不然铭儿老得戴著面纱很不方便。你放心,他会好起来的,你回去好好照顾翔儿,他这两日可是好点儿了?”
!!“原是好多了,可听说铭儿的事便又发作了两回,仿佛所有人都在害他一般,唉,我只好连著让他喝药不敢间断。现下精神很差,还不断吵著要过来。那死鬼武良弼真是作孽。”
“嗯,你千万好生看著他,如今鹿安、招余两郡叛乱,国家多事,你们更加该听话懂事,多帮帮孜莱,别老在後院里闹,这次世子前去平叛,王爷忧心著呢。”
“我省得,孜莱姑娘都告诉我们了,包括你的事情,还说连你同仓爷的婚事都因此耽搁下来了。”
“铭儿这样,我哪里还有结婚的心思,唉,都是我不好,令到他遭这麽大罪。”
“这又跟你有什麽关系?对了,铭儿这是受的什麽罚?这都十来天了才醒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世子下这麽重的手,就因为他总说逃走吗?”
“唉──,一言难尽,玟儿,你不知道铭儿他…,唉──,总之一言难尽就是。”
“什麽一言难尽,不就是铭儿太倔强不肯低头嘛。要我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能认下就没事了,象我,不也就活下来了。旋儿,你说世子他们这次出征会杀很多人吗?”
“不知道。听说这次叛乱的首领名叫演青,是你们奚仰国的旧臣,年纪不大,你认识这个人吗?”
“是。他是昔日我国中令兹侯演铸揆的长子,自幼从军,破国那年他17岁,已因军功承继爵位。”
“原来还是将门之後。”
“那又怎样?他还想复国不成。如今安槐国力比起当年又强盛了不知多少,不过又是个想利用他人鲜血生命成就自己痴心妄想的混蛋而已。”
“玟儿,你不知道,如果这次单单是奚仰遗民叛乱还好说,偏偏绶王还从中插了一手,利用这场战祸参了王爷一本。”
“是吗?为什麽?”
“说是就因为南王坐视大簇方奚仰遗民的恶劣境遇才致使当地矛盾日益激化以至生出这场叛乱,如今情况复杂得很,大王也在两难。玟儿,你也不用多想,这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管?哼,旋儿,我早已忘了自己做过公主,亡国之人还谈什麽生存景况!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