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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周森林站起来,走到小桌旁,冲了一杯牛奶,送到马忠良手里。
“都这样,先是心存侥幸,然后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把问题交待清楚了,你自然也就放松。我问你,你这一亿是怎么补回来的?”
“是焦东方一手操办的,他对我说你收钱就是了,其它的事用不着你管,我真的不清楚。”
“五月三号凌晨,你和谁接触过?”
“那天,大概是后半夜吧,何市长打电话,让我到他的办公室…,,
马忠良提着皮包,睡眼惺松地进了何启章的办公室,何启章没请马忠良坐,劈头就是一句:“焦书记的批条的复印件,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这是命根子,我一直保管在家里的保险柜里。原件呢?”
“给我。原件在我这里。”
马忠良掏出一张纸交给何启章,他看了一眼,折叠好放进西装上衣口袋。
“你没有再复印留底吧?”
“没有,你不是不让我再复印吗?”
“嗯,很好。抽烟吧。”
何启章把一条中华烟扔给马忠良,马装进了皮包。
“何市长,你把焦书记的批条拿回去,要是有人查,我这里拿不出凭证,不好交待呀!”
何启章冷冷地注视马忠良。
“放在你那里不安全,这件事要绝对保密。这一个亿是绝对套牢了,那父子俩把这摊烂事甩给我们,让我们背黑锅,这是我俩活命的法宝。”
“是呀,何市长,咱们怎么办呢?我找过焦书记,也找过沈石,找过焦东方,他们全让我找一个亿补上。我上哪儿去找一个亿呀!焦书记又说,耽误了公路施工,拿我是问,急得我连死的心都有。”
“你能不能拆借一个亿来,救救燃眉之急?”
马忠良哭笑不得。
“我的何市长,我要能拆借一个亿,还发愁吗?”
何启章长叹一声:“唉,一着走错,全盘皆输。我当时就觉得集资的事干不得,让焦东方死缠活缠,还是陷了过去。焦东方今天晚上十点多去电视台找我,说冯艾菊的账号查封了。”
“那就糟了,这说明冯文菊犯了案,很快就会直到我们头上。再不想办法,只有死路一条啦!”
“是呀,要不这么严重,我也不半夜三更把你从家里叫来了。我刚和焦书记谈完话,瞧他的意思是想把责任扣到我头上。我现在的处境是潘金莲给武大郎服毒,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反贪局和焦书记,两头都饶不了我。忠良,咱们成了替罪羊啦!”
“那也得想个办法呀!”
桌子上电话铃响起来,何启章接过电话。
“我是何启章,哦,东方呀,有事吗?”
“何叔叔,我刚在电话里听我爸说了,你和他谈得不太愉快。你过饭店来吧,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好的,我一会儿过去,再见。”
何启章放下电话。
“焦东方让我过去一趟,还是谈一个亿的事,我看你也去,你是怎么来的?”
“司机送我来的,车停在后门。”
何启章看看手表。
“你先回家,我们三点十分,在饭店大堂里见。”
周森林递给马忠良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他狠狠吸了一口,说:“我回到家,喝了一碗银耳汤,三点十分到了地平线饭店大堂,等了五分钟,何市长就来了。”
陈虎的态度像对待老朋友。
“老马,你给何启章的那张纸,是焦书记批条的原件还是复印件?”
“复印件,上面批示是‘请何启章同志酌情办理’和焦书记的签字,还有何市长的批示,内容是“遵鹏远同志意见办,同意拆借出五千万’,签名是何启章。”
“你见过向你拆借款项的人吗?”
“没见过。实际上对方并没能提走钱,只是以对方的名义存入了冯艾菊的账号,是何市长亲自办理的。对方答应只收五千万百分之十的回扣五百万,其余的百分之二十五直接打到我们的账号上,但由对方开百分之三十五的收据。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账外的一大笔款吧。想得挺美,结果是大套牢,而对方一分钱也没有损失。”
“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吧?”
“知道,叫景晓田,他是焦东方的朋友,我从来没见过。”
“你没记错?”
“保证没记错。”
“你在地平线饭店见到何启章的时候,他穿的是什么上衣?”
“就是那件黑西服。”
“你接着说吧。”
在地平城饭店大堂,马忠良迎上何启章。
“何市长,你一点也没睡呀。”
“火烧眉毛,睡得着吗!走,我们上去,你不要多说,当个证人就行了。焦东方太滑,我们不能不防。”
何启章空着手,没有带皮包。马忠良带着一个皮包。
他们乘电梯上楼,出电梯后进入走廊。
焦东方走下室内楼梯迎接。
“何市长,请进。马局长,你也来了,请。”
马忠良在焦东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沙莉端过两杯牛奶。
“请用牛奶。”
“谢谢。”
焦东方也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沙莉退出办公室。
“马局长来了也好,大家一齐商量商量。何副市长,一个亿是拿不回来啦。死马当活马医,我们想出一个妥善的善后办法,渡过这次危机。”
“东方,我是被你拖下了水,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有什么应急措施吗?”
“马局长也不是外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当前最主要的是保住老爷子,不能让他出半点闪失,这是我们根本利益的所在。责任吗,我不是政府干部,也不好出面承担,承担了反而更麻烦。我的那位朋友,来头很大,最好也不要牵涉在内,反正人家并没能拿走钱嘛,以后还用得着人家,伤了感情不好。何叔,你就受一回委屈,把责任承担下来。只要老爷子不倒,下届市长的人选,是非你莫属。疾风知劲草,患难见英雄,这回就看你的了。”
“你让我怎么承担责任呢?”
焦东方点燃一支烟,跷着二郎腿说:“很简单,一个亿的挪用是你没有向老爷子汇报,自作主张。出发点当然是好的了,给财政创收嘛!”
“嗯,我可以这样说。”
“好!老爷子没有看错人,我服你啦。那你得把老爷子的批条交给我,留着麻烦。”
何启章把批条从上衣口袋里取出。
“你要的是这个吗?”
焦东方迫不及待地伸过手,接过去看了看,不满地说:“是复印件?”
何启章抱歉地笑笑,“东方,原件我不能给你。但我保证,也绝不会拿出去,这一点请你转告焦书记放心。如果上级来调查,我承担我擅自做主,承担全部责任。这样,你满意吗?”
“既然依都承担了,又何必保留批条呢?”
“东方,我知道你肚子里装着一部《资治通鉴》,我呢,《二十五史》也翻过一遍。远的不说,张学良保存蒋介石不许抵抗的手令,可谓用心良苦。要是将来谁坏了良心,不兑现诺言,这批条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马忠良被双方斗智吓坏了,不敢说一句话。
焦东方指着何启章的鼻子叫道:“你把老爷子比喻成蒋介石?你好大胆子!冲这一条,我就免了你的副市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马忠良哭丧着脸站起来说:“东方,别生气,何市长是说着玩的!不过比喻是不恰当,太不恰当,简直就是不对!”
“我根本没有比喻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恰当不恰当的问题。只是谈个历史故事而已。我倒是觉得你的话不够恰当,你能免得了我的副市长吗?你爸爸是市委书记,但你不是市委书记,至少目前还不是。你说变脸就变脸,让我怎么信你?我一再跟你说,一亿元的事责任由我承担,也不会拿出批条为我开脱,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是这样,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再见。”
何启章站起来就走,马忠良见事不好,夹起皮包跟着出去。
他们来到大堂,何启章余怒未息。
“何市长,你去哪儿,送你。”
“不用,你回家吧。我叫了一辆出租。”
“那我先走一步,你也别生气了,他还是个孩子。”
“我没事,你走吧。”
马忠良与何启章各自向自己的汽车走去。马忠良看着何启章上了出租,才钻进他的车。
周森林见马忠良声音沙哑,给他削了一个苹果。
“老马,润润嗓子。”
马忠良接过苹果。
“这就是我和何市长一同去见焦东方的全部情况。他说让我去了当个证人,看来对焦东方有防备。没想到我现在真成了证人。何市长后来上哪儿去,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知道。”
马忠良困惑地眨眼。
“你们知道?”
周森林又恢复了严肃神态说:“当然知道,你知道的,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要是不知道,能请你坐到这里吗。你揭发别人的态度还算老实,但你自己的问题只字没谈。我们掌握了你的全部材料,不点出来,是留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下去吧,好好想想你的问题。”
黄昏在窗台上一间就不见了,办公室里黑了下来。方浩看看手表说:“老周,我们听一遍录音,然后你带着陈虎和焦小玉吃饭去。”
焦小玉关切地说:“方书记,你该去医院了。”
方浩急忙摆手,“别提这个。”
焦小玉伸了一下舌头。
周森林低声说:“你再提什么医院,我要打手板啦,开始吧。”
陈虎按下微型录音机的播放键,审讯马忠良的录音带开始播出。
“马忠良,你给何启章的那张纸,是焦书记批条的原件还是复印件?”
“是复印件,上面批示是‘请何启章同志酌情办理’和焦书记的签名,还有何市长的批示,内容是“遵鹏远同志意见办,同意拆借出五千万’,签名是何启章。”
陈虎关闭录音机。
方浩沉稳地说:“我们已经抓住了何启章死前的整个晚上的活动脉络,他就是为一个亿被冻结在伤脑筋,马忠良的交待和沈石的交待可以互相印证。何启章、马忠良、焦书记、焦东方四人在如何解决一个亿的善后方面产生了矛盾。焦东方一心要想把焦书记洗个干净,逼着何启章交出焦书记的批条原件,但何启章只交出了复印件。”
焦小玉咬咬嘴唇说:“何启章死后,焦东方继续寻找原件。郝相寿带我们去搜查何启章的文件,说不定就有寻找批条的目的,但显然是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