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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地见了礼之后,南槿让她在下首坐了。 这是这个后宫中唯一的两个女人第一场正式会面,场面却冷清得很。 南槿无意多言,对于她而言,在此之前的纪清婉就像太后手中一颗没有任何生命力的棋子,只有被摆放的份。 而如今她的主动来访,如果没有更深层的意义或动作,对南槿来说还真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南槿沉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等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耐性耗光之前,她不会出口赶她走。
“娘娘从南越来,可曾对如今的南越皇室秘闻有所了解?”一句话,让南槿心中一跳,不由得眼中有了些神采,她目光锐利地投向外表温婉的纪贵人,心里由衷感叹,再温婉的女人,在爱面前也容易失了常态。
“不曾!”她直接简单回答,脸上仍是一派平静。
“哦?”纪清婉此时抬眸,看了眼南槿的脸,复又垂下,笑道:“娘娘是个不关注这些个的,清婉倒是闲得久了,听了不少闲事,今天不妨说来给娘娘解解闷?”
南槿无言微笑,算是默许。
纪清婉也不忸怩,兴致颇高地说道:“南越皇帝的母亲是前危氏皇朝的公主,叫危霓裳,这霓裳公主与大名鼎鼎的卫大将军之子生下如今的永宁帝,怎知中道丧夫。 那一年先帝率军南下攻打南越,愣是将危氏皇族吓得躲去南疆城,就在这南疆城中,霓裳公主认识了如今的南郡王息闵,二人苟且,有了私情,碍于脸面不得圆满,无奈约定私奔,怎知那息闵却是个没种的,临了撇了公主,让她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最终落得个人死了事。”
纪清婉像是讲个坊间故事一般轻松将这一段往事概括完,眼神一刻不歇地凝在南槿脸上。 南槿垂了眸子,掩下眼中心中涌动的厌恶,一丝痕迹也不愿泄露。
纪清婉歇了声,沉默喝茶,屋中只闻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良久没人开口,纪清婉有些失望地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清婉冒昧,倒是想与娘娘分享另一则趣闻。” 她放下茶碗,自顾自接着道:“当年在南越的抚郡,有一名商户的当家人与娘娘竟是同名姓呢,可惜后来战乱遭了难。 娘娘也是从抚郡来,说来也真是巧了,您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嗯——”南槿垂眸微笑,轻轻应了声,“纪贵人久病初愈,这听风的本事倒是非常人能及的。”
“闲来无事,陛下也不爱上臣妾那方走动,便听了这许多传闻,就当是听故事一般。 臣妾倒是没当真,就怕别人当了真,计较起来也不晓得又有什么好戏要看呢。”
“若是看戏,便就看看就好,切莫入戏太深,出不来就不好了!”南槿谆谆善诱,看上纪清婉脸上的笑,眼中是再掩不住的厌恶。
她可以容忍别人议论旁的任何,却无法让这些言论涉及自己的父亲和孩子。 这个女人,怎地突然变得如此讨人厌!
纪清婉终于也不再过分伪装,起身告辞,志满意得的模样,全没了当初的温柔静琬,她最后还补充了一句:“那南越皇帝有个半路领回的太子,不是如今皇后的儿子,却是如今皇后的姐姐的孩子,正好都是息家的女儿呢! 您说好笑不好笑,又不是前太子妃樊氏,可没听说过南越皇帝娶过那息家长女。 啧啧啧,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南槿忍下眼前突现的血色,目视纪清婉身姿袅娜地步出永安殿大门。
这一日直到日落,永安殿再未传出任何动静,殿门从上午开始便紧紧闭着,晌午过后,穆谨遣人来探问一番,没什么下文,穆谨忙得无法抽身,寻思着晚膳时分再过去细探。
可是没等到晚膳,便有消息震乱了几人的心神。
纪贵人,以及其随身带着的几名侍女,纷纷中毒,吐血不止。
穆谨提心吊胆奔赴至永安殿,守门的宫人没见慌乱,迎了驾,仍旧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穆谨心中大石便落了一半。
殿门虽是关着,窗户却都大大敞着,这个夏夜难得去了闷热,凉风习习,落地纱帐轻轻拂动,烛光在角落忽隐忽现,端坐窗前的身影看得模糊,浑不似真人,穆谨心口不由一紧。
在身后无声伫立良久,穆谨才试探着开口道:“槿儿,今日可好?”
“好!”南槿没有回身,却是答得迅速,声音清亮,没有一丝犹豫:“很好!”
穆谨皱眉,走近几步探上她的肩头,“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呆在这里就好,一切有我!”
南槿起身回头,错开肩上的手,微微掀起的唇角带起一丝凉意:“我倒是真希望一切有你就好,但就怕别人也是这么希望着,你可就不好办了。”
穆谨眉头皱痕越深,南槿移开与他直视的目光,轻笑道:“纪贵人倒是为你狠得下心折腾自己,听说血都吐了几盆了。 说实话,我最见不得别人受罪,可是今日,我却是很舒心的,你可知为何?”
“行了!”穆谨开口阻止她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不无烦躁地捉住她的手腕,又软了声道:“此事从始至终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我会处理。”
“你处理?”南槿斜睨他,笑道:“你要去安抚她么?还是打算去安抚太后?只怕下一刻太后的人就要来了。”
明明是迫在眉睫的危局,南槿却像在闲话家常,语声中的笑意也似假而真,穆谨心头一阵尖锐的刺疼,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压抑了怒气,只留下一句“等着我”,便匆匆离开。
殿内又回复清净,南槿对着敞开的窗子,似在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夏日夜晚。 宫人悄无声息地进来禀告,说是殿外不远,皇上与太后的人撞上了,一行人僵持片刻,最终还是都随着皇上走了。
南槿无声微笑,眼角莫名干涩。
这一夜直到后半夜,皇帝才带着一身浅淡的药香匆匆从金华殿离开,回到永安殿。永安殿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宫人们也都被遣散不见踪影,只有层层帷幔后一个淡色的身影卧在床上,缥缈得没有一丝存在感。
☆、96第九十五章 夜色
金华殿因为主子糟了祸;反倒热闹了起来;又因太后的格外关注;稍有眼色的宫人们都知道该向哪边献殷勤。 于是一番折腾下来;金华殿倒是与原本后宫的中心永安殿平分了秋色。
皇帝仍是日日宿在永安殿;但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除了永安殿和长乐宫,再不涉足后宫的其他宫殿,金华殿成了他每日下朝后第一个必去的地方。
南槿仍像往日一般吃喝睡觉,只是很少走动了;因为她被禁足了。
太后的禁令,这一次连皇帝都没能抝得过。 南槿接旨的时候一笑而过,仿佛不过听了一个笑话。
永安殿后面的园子里零零散散种了些花草,是南槿特地差人从京城各地搜罗来的,其中不乏各种开不出花又不怎么美观的物种,宫人们心底奇怪,却没人真正去在意,说到底不过是些花草,安心伺候着便好。
长乐宫随着此次的事故也渐渐有人出入,最为醒目的是早晚必到永安殿的几个老嬷嬷。 满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后借这一次的机会,对皇后管教颇多,似是以此一泄心头自封后大典以来之不忿。
南槿从始至终保持静默,只除了往殿内新安置了个花农,一个四十多的老妇人,专门负责照看她越来越多的花草。
半个月后纪贵人痊愈,但害她遭罪的祸首还没找到,皇宫一片宁静,却无端让人心底发慌。
这日日暮,穆谨难得直接从御书房回到了永安殿,宫人正在布菜,见到他,纷纷行礼。 南槿从内殿走出,只一眼,轻轻勾起唇角,笑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该来得早。”
穆谨原本以为持续了半月的冷战还要再过上几天方能缓和,不想有突如其来的惊喜。 他一把揽过南槿,不顾周围人群的窥视,唇直接印上她的脸颊,辗转至耳边呢喃:“我只想陪着你而已。”
南槿笑着推开他,坐到桌边,抬眼看他,以眼神示意赶紧开饭,穆谨笑得意味深长,没再多说。
夏天过去大半,这一日的夜晚虽然有些闷热,但胜在繁星满天,永安殿后的花园是个不错的赏星之地。 宫人们早已被遣散,繁花似锦中二人闲散地坐着,南槿以手支颐,斜望着墨黑的天幕,几缕发丝落下,随风摆渡,掠过穆谨将将伸出的手指,这一刻静谧美好,让人不敢轻易打破,画面像定格一般,停滞许久许久。
“那一次你领着我捣乱人家卖河灯,其实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样,有满满一天的星子,可是我总是不记得那模样。”南槿没有动作,轻声问道:“你知道为何?”
“为何?”毫无波折地重复,像是根本没经过思索。
南槿回头嗔怪地看了一眼,道:“因为那一夜的河灯璀璨耀眼到我根本看不见其他,那一夜带我在街头狂奔的人璀璨耀眼到我根本记不得其他。”
这一次,连呼吸也被定格,许久之后,南槿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回视穆谨的眸子里,影绰闪闪星光。 穆谨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唇贴上耳廓,叹息一般:“我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爱你,槿儿。”
他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南槿觉得空气变得粘腻,隐隐让人有些无法呼吸,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二人相贴的地方传来一阵凉意,原来起了层薄汗,她柔声道:“天晚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说罢就要起身。
不料被穆谨重新拖拽回怀里:“还早呢,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倒是可以做些别的。”
语声旖旎,不怀好意。
南槿的脸“腾”地红起来,幸好被夜色悉数遮掩,不过她也没机会再去顾忌这些,身上丝绸薄衫已被人轻松扯开,粉白色肚兜在星光下泛起柔嫩光泽。
“在外面呢!”南槿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护住衣裳。
“有什么区别,谁敢看一眼!”穆谨声音渐次暗沉,尾音消逝在贴着南槿耳廓的唇边。 他滚烫的掌心牢牢按住她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