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臂各关节脱臼一般的痛瞬间席卷全身,南槿只觉自己从原地飞向后方,然后重重地撞在榻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整个脑子都木了。
下辈子还是生做男人好了,她有些模糊地想,明明见他右手受伤,才选了他右侧脱身,怎的这力气还这么大?真不拿她当人啊,在榻上甩来甩去的。
她从钝痛中醒过神来,见对方还只是站在榻前,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不像是精虫上脑。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得不推翻自己这个论断,因为只一个眨眼,对方就悬在了自己的上方。
“二哥好眼力,死了个漂亮老婆,又千里迢迢从南越找来你这么个美人。”他带着些血腥的气息笼罩在南槿周身,一手不客气地掐住她的颈项,“眼见着他就要拿我的命了,我怎么也得给他添点儿堵不是?一时仓促只找得上你,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完一口咬在南槿颈上。
南槿疼得一声尖叫,手足并用也无法撼动人分毫,心里又恨又委屈。 她不过跟穆谨那混蛋熟一些,难道就因这个要落得个被人活活吃掉的下场吗?话说这四皇子怎的生得这么变态,那是真咬啊!
慕恪虔再抬起头的时候,唇角赫然染上血渍,南槿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逼自己淡定直视他的眼睛,劝道:“您不必如此对我,您二哥与我不过相熟罢了,他要您的命与您要我的命没一点关系! 您不抓紧时间想想办法与他周旋,反而与我纠缠,白白浪费了时机。”
“呵呵呵,你倒是谦虚。”慕恪虔笑得诡异:“你可知为了进你这宅子,我死了多少人马?”他一把扭过自己的右臂,上面狰狞的伤口正挂在南槿眼前,“本皇子这血可都是因你而流的。”
南槿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些反胃,正待继续劝说,领口嘶啦一声被扯开一个大口子,幸好没没扯掉,只是开合间隐约见到里面细白的颜色。
南槿彻底忍无可忍,眼睛往下一瞟,抬手找准了慕恪虔右手臂的伤口,尖利的指甲狠狠插/进肉里,自己浑身寒毛炸起的同时,听到对方一声惨厉嚎叫。
☆、79第七十八章 受伤
南槿一个寒噤的同时将自己从脸色死一样惨白的慕恪虔身/下抽出来;冲到妆台,胡乱抓住一根簪子。 她没有往外跑,因为外面都是他的人了。
她只能等,等眼前这个人自己离开;或者等别人来救自己,或者等着拼死。
穆谨这混蛋,怎么还不来救她,她就要死在他亲弟弟手上了。
那一声惨叫成功吸引屋外的注意,门嘭地一声被踹开,进来的护卫却看都不看一眼衣衫不整的南槿,便急急朝慕恪虔道:“主子;他们来了。”
慕恪虔瞬间镇静下来,不顾手臂奔涌的血流;吃人般凶残的目光扫过南槿,起身朝她快步过来,一把扫掉她手中无用的“武器”,用尚好的左手掐住她的脖颈,将人背对自己扣在怀里,拖着往外走去。
穆谨来了,南槿只看到那青黑袍角的一瞬便松动了情绪,他永远有这种让她心安的魔力,仍与第一眼见到时一模一样。
城门关闭、重兵把守,整座景阳城被围成了个铁桶,慕恪虔已然放弃出逃。 别说他这几百人的护卫队了,就算是几千,也冲不出去。 他原本与父皇算好了,昨日本该是他这二哥的死期。 应该每一步都天衣无缝的,最终却还是被泄露了消息,自己的行动反而晚了一步。 再加上禁卫军倒戈,他在府宅被围困,皇宫也再没了任何动静,他便清楚,再无可能。
可是明明该是他的一切,怎能这么轻易地被他抢走了! 他不甘心,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南槿便是最顺手的一个。
二哥对她的重视绝不一般,不然怎会几年了,还不敢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景阳城里谁不知二皇子慕恪谨,偏偏他费尽心思隐瞒,费尽心思将她隔离在这个权利争斗的圈子之外。 得要在乎成什么样子,才能想要不敢要,想碰不敢碰,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护着,一站两三年?
而此时此刻,看着果然肯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皇宫亲自前来的人,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让别人也失去想要的。
南槿在他手中呼吸不畅,渐渐面色惨白,他反而将手扣得更紧了,然后满意看到十步外对峙的人越来越阴沉的脸。
穆谨强自压迫许久,才得以让自己不要颤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或者可以在看着她受到伤害时不要轻易慌乱。 可是他没有。
看着南槿惨白如纸的面庞,他已经忘了呼吸。 可是慌乱只会导向更残忍的结果,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能。
垂眸,眨眼,再抬起,这么简单的动作,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然后拿过一边的弓箭手手中的武器,举起,拉弓,绷紧,瞄准,只待发射。
慕恪虔一声冷笑,却夹杂了许多意外:“二哥,你不要了么?” 如果还想要这个女人,那么至少应该跟他谈判,他或许还有得一搏。
“要不到,便算了吧!”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让南槿浑身一僵,紧贴着的慕恪虔也同样,他的脸色终于开始难看。
“呵! 骗我呢吧,二哥! 如果你真这么想,便不会跟我抢,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是我要抢,四弟。”穆谨拉弓的手又往后移了一寸,尖端一动不动,早已瞄准。 “是你们想要我的命。”
“呵呵呵呵。”慕恪虔讽刺道:“只怪你拿得太多,让父皇生了忌惮。 我才是他中意的儿子,你入不了他的眼,便只能死。” 他的眼中逐渐染上暗色,预示着最后的一刻就要来了。
“是吗?可是他为何一面要你对我动手,一面又临死亲自将皇位传与我?”
穆谨似极为平静地说完这一句,眼睛已盯死了慕恪虔的嘴,然后在他震惊开口的那一瞬间,突然松开手指。 弓弦振动的嗡鸣声就在耳边,而箭已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个瞬间发了出去。
慕恪虔张嘴的疑问还没发出,看到箭矢的那一瞬他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然而结果只是左臂的一阵剧痛。 等他收拾好情绪看清眼前的状况,他死扣着的人却如木偶一般无力无声地滑了下去,贯穿二人的箭透过她的左胸,牵扯他的左臂,让他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随着她一起倾倒。
青黑衣袍带起劲风,瞬间扫过二人,再下一秒,痛到麻木的左臂又一阵撕裂的苦楚,慕恪虔只觉眼前黑了一瞬,怀里便空冷了下来。
战局在瞬间扭转,没有人死,只有两人受伤。
南槿垂头看了眼插/入胸口、只剩一截的箭尾,猩红液体染透了胸口那一片,还隐约带着自己的体温,这样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体验绝对新奇,可是她一点也不想经历。 她抬眼看了看抱着他疾步奔走的穆谨,他的眉眼原本那么好看,此时却是满布狰狞。
她听见他在大声嘶吼着什么,周围人影窜动,她被他放在床上,离开温热的怀抱,因血液大量流失而带来的寒意让她难以忍受,她只拽着他的袖口低喃一声“冷”,便彻底失去知觉。
突然又一阵剧痛,将她从昏迷中拉扯出来,眼前的黑暗像被撕裂的幕布朝两边褪去。 模糊的视线中有熟悉的身影浮在上方,抱住她的身体带着炙人的温度,钳制住她因剧痛而不自觉奋起的挣扎。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出的闷吼,像受伤的野兽。 她还听见有人不停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南槿,南槿,那样焦虑,不安,痛苦,以及压抑的疯狂。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自己到如此地步的?南槿有些模糊地想。 身体的痛楚渐渐隐去,心上却越发疼了起来。
一直干涩的眼角突如其来地被润湿,她闭着眼,感受滚烫泪水顺着眼角流入发际,变成一片冰凉,然后又失去了意识。
大夫处理好伤口便去了,屋外有人在低声唤他,穆谨知道为了什么。 父皇死了,三弟、四弟被他扣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必须赶着坐上那个位子,以避免可能的动乱。 可是他太累了,怀里的人还未回温,仿似全身的血都流尽了,呼吸几不可闻。 这一刻他突然从未有过的脆弱,他害怕,深怕一脚踏入绝望。
他不想管其他,也再没了心力管顾其他,冻伤的腿脚这一刻才显出麻木来,他拒绝了大夫诊治的请求,只一动不动地抱着南槿,昏昏然就要睡去。
可是意识总是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惊醒,他轻抚着南槿已然风干的眼角,干裂的唇紧紧贴上她的耳廓,细声呢喃,一句一句地重复,仿佛要刻进她的脑子里。
“南槿,南槿,我只剩你了,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
☆、80第七十九章 拒绝
北珉的天终于还是变了;皇帝驾崩;最不被看好的二皇子即位;三皇子、四皇子被削爵位;软禁在府。 二皇子的生母白贵妃将自己锁在了长乐宫,发誓永生不再踏出一步。
朝官也正经历一次大换血,最为轰动的是纪家;太傅纪成安因参与四皇子谋逆一事被削职发配;纪家被籍没家产,男丁充军,女眷充官奴。
当这一切终于落下帷幕,京城百姓也渐渐放开了走上街头;南槿的宅子里却仍是静得出奇。
虽然意识一直不够清醒;但南槿仍能隐约感知日升日落,每一天的光阴交替,以及自己半辈子只躺一个人的床榻多出来的一具身体。
她不能动,思维也不甚清楚,却仍强烈地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这混蛋,趁着自己不能反抗,将便宜全占尽了。 如果她有力气咬牙切齿,此刻只怕房间里会响起诡异的磨牙声。
在挣扎着醒来的意识驱使下,南槿终于在五日后的下午睁开眼睛,此时屋外阳光正好。 三月的天,春光灿烂,透过窗纱轻扬进屋内的清淡花香与身边闭眼假寐的人身上的草木气息混在一起,无端端魅惑人